第117章 初露禍
“你若是不配合，我們都得玩完兒！我們這是在尋找疫病的源頭，讓外頭的大夫研藥，你要是還想多活幾年，就趕緊問什麽答什麽！”袁副將喊道。
袁副將不像江原出身於世家大族，說話做事都無甚包袱，利落的很。
窗戶那頭先是一陣沉默，而後便傳來了一陣細碎的女人哭聲。“官爺，我男人不會說話，冒犯你們了。我們也不知最初是誰先得的病。但我最先聽說有人發燒至死，是在村裏的大夫那裏聽說的。”
“那你知道那個發燒至死的是誰，住在哪兒嗎？”江原問道。
“是村頭老田家的二女兒。但這病來得突然，村裏人也是反應了許久，才猜測這是疫病的，所以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第一個得病的人。”屋內的女人說道。
“好，謝謝您坦誠相待了。”江原與袁副將相視一眼，相伴走去了村頭。
村頭隻有一矮屋，屋門緊鎖，了無生氣，像是已經沒人在住了。
江原一腳踹開屋門，與袁副將一同走了進去。
屋內灰塵遍地，蛛網四散，怕是已經棄用許久了。
“那是什麽？”袁副將突然看見不遠處的角落裏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在動。
江原順著袁副將的眼光看去，發現那角落裏的草席下確實好像有個活物。江原上前去，拿劍挑開了草席。
“吱吱——”
是老鼠……還有屍體。
老鼠一受到驚擾就趕緊跳開了，江原手起劍落，看準老鼠，將老鼠斬於劍下。二人這才仔細看了看一旁的屍體，這屍體血肉模糊，隱隱還發出些腐臭味，已經不成人樣了，但大體上還是可以看出是一個男性年邁老人的。
“如果說老田家的二女兒是第一批染上疫病的人，那估計早就去世被掩埋了，這位老伯估計是那二女兒的家人，並且也染上了疫病，而且他說不定還是他家最後一個去世的人，這才沒有人為他收屍。”江原分析道。
“江大人說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
“搜搜這裏吧，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江原說著，便開始了搜查。這家的鍋裏還有些剩粥，似乎是老伯死之前熬的，現已粘成一團，幹得毫無水分，一看就令人作嘔了，甚至於裏頭還帶著幹掉的老鼠屎。
“這粥，居然連老鼠都不賞光。”袁副將不經驚歎道。
“看來也沒什麽重要的線索。”江原將這間矮屋來來回回找了好幾遍，都未曾找到能夠作為參考的東西。“我們且將老伯搬出去焚了吧。”
“好，這屍體放在這兒，老鼠再一咬，容易將疫病散出去。”袁副將說著就戴起手套搬了起來，江原也上前幫忙。
“我想，這村中可能不止這一具死於家中的屍體，我們可能要將每人的屋子都搜一遍，然後把屍體都集中處理掉。”江原說道。
“江大人說得對，此事刻不容緩，今日就將村子搜完吧。”
說著，二人就趕緊行動了起來。這疫病村中無人居住的屋子竟占了一半，他們林林總總搜出來十幾具屍體，最後都集中燒毀了。
傍晚，十幾名將士都在村口集合，熏艾葉、淨雙手。
“今日可還順利？”江原問道。
“可不太順利。”負責封鎖屋門的將士出聲道。“那些難民一聽見有人在封門封窗，立刻發了瘋似的要衝出門去，我們好幾次都差點與他們正麵接觸。要不是我們往裏頭丟了些米糧，並且承諾他們十日之內必定解決疫病，怕是少不了一場惡戰。”
“你們做的好，現在穩住人心才是重中之重。”隨口畫些大餅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今夜我們就找間廢棄屋子先休息著吧。”
“是！”
江原帶著眾將士找了一間還算是幹淨的屋子，暫且睡了下來。他們十幾人都坐在一間屋子裏，彼此背靠著背睡覺，完全不敢分散開來。
雖然他們是兵士，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什麽都不害怕。遠離家人，獨自來到這鬧疫病的陌生地界，隨時麵臨著斷水斷糧的困境，換做誰都會害怕的。
晚上，偌大的村莊猶如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吱吱’聲回蕩在夜空之上。
*
唐滿在醫館裏磨藥，卻是坐立不安。錢大夫與醫館裏的兩位小廝已經去難民營整整一日了，都沒有回來。
“錢大夫怎麽還沒有回來啊？”這已經是唐滿今日第八次問這個問題了。
“夫人你先別著急，那邊難民多，估計需要治療的人也多，錢大夫晚些回來也是正常的。”醫館裏的小廝都隨著錢大夫去了難民營，沒人看著大著肚子的唐滿，江家老爺夫人便派劉葉子來了醫館。
“但願如此吧。也不知道錢大夫帶去的藥材夠不夠用。我這肚子……大的真不是時候。”唐滿突然有些覺得自己的身孕是個累贅。
“夫人您可千萬不能這麽說，小少爺、小小姐可是都能聽見的。他們若是聽見了，肯定會不開心的。”劉葉子想要分散下唐滿的注意力。她若是一直想著錢大夫去難民營的事，必定會鬱結於心的。
可是唐滿的注意力哪有那麽容易分散啊……
“大夫，大夫！你快看看我兒子吧。”門外突然有一女子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童，跑進了醫館。
“夫人你先別急，我來看看。”唐滿見那女子眼中帶著淚花，心中憐愛。
那女子將孩童抱給唐滿，雙手止不住地抖動。
唐滿將孩子放在診床上，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好燙。葉子，先去第三排第四格藥櫃裏取一些我配好的藥粉，融於水中再拿來。”
“好。”
“大夫，我兒子這是怎麽了？”女子慌亂問道。
“我還得進一步把脈才能知曉，剛剛我讓小廝去融的藥粉隻是退燒的藥。”唐滿說著，便給床上的孩童把了脈。
“我兒子是怎麽了？可是得了風寒？”女子眼淚汪汪，急得不得了。
“這……脈象……”有點像是疫病。“這孩子最近有沒有接近過什麽生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