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拍賣會
萬春樓內，兩女子相對而坐，一位徐娘半老，一位正值華年，二人麵上都掛著些哀戚之色。
“媽媽，真的不可以再拖了嗎？”秦臻低頭忍淚，眼睛卻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今晚上就準備準備吧，怪也隻能怪你命不好……”萬春樓媽媽也是想盡力保全她的，但看上秦臻的達官顯貴真的是太多了，若媽媽再不鬆口，恐會累及整個萬春樓。“你也理解理解媽媽，媽媽也是真的盡力了。”
“……”秦臻終究還是沒再說些什麽。萬春樓媽媽說得對，她對她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萬春樓頭牌的初夜拍賣會，自然是熱鬧的。
各達官貴人一聽說今夜盛會，就緊鑼密鼓地都趕了過來。
“這萬春樓媽媽可算是鬆口了。”一頭戴金冠的男子說道。
“這你們可還得謝謝我，我半月前就一直找人，尋這萬春樓麻煩了，要不是我，你們今天可都沒這個機會。”金冠男子身旁的紈絝說道。
“還是餘兄有手段。今夜我們就靠著自己的財力一絕高下吧。”金冠男子挑眉道。
“這秦臻姑娘我可是勢在必得啊！”那名被喚作餘兄的男子乃是京都首富之子，論起財力，自當首屈一指。
秦臻站在後台，看著台前那人山人海的場麵，不覺熱鬧，隻覺哀傷，這一刻，她的世界似乎變成了灰暗色，她應是真的回不到過去了吧。
秦臻越想越難受，眼淚亦劈裏啪啦地往下流。
“你在哭什麽？”久川知道凡人的眼淚代表的是悲傷。
“久川公子？你怎麽來了？”難道他也是來參加這場拍賣的？秦臻心中有些慌亂，久川時常來萬春樓問她關於情義之事，她一直將久川視作好友，實在不想他和別的男人一樣。
“你之前一字一句為我解讀了你的唱曲，我回去仔細想了想，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麽會有女子會愛一個不愛她的男子，所以我就來問你了。可我來了之後發現你不在房裏，就到處找你，這便找著了。”久川說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是沒有理由的。”秦臻說完這句話，哭得更厲害了。她這輩子是無法擁有純潔平凡的情愛了。
“那你在哭什麽？”久川得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卻還不曾得到另一個問題的答案。
“你不知我在哭些什麽？”秦臻帶著淚眼，抬頭看著久川的臉。
“不知。”久川如實答道。
“那你可知外頭為何這般熱鬧？”秦臻繼續問道。
“我聽見那些人在說什麽花魁初夜之事。”久川看著秦臻哭得微紅的麵頰，心中驀地漏了一拍。
“那個花魁就是我，今夜之後我便真的成為萬春樓的姑娘了。”秦臻心中哀傷，久久不能平靜。
“這是什麽傷心事嗎？你不一直都是萬春樓的姑娘嗎？”久川不解道。
“可我不想當萬春樓的姑娘。”秦臻有時候會懷疑久川根本不是塵土間人，不然如何會這樣不懂人情冷暖？
“那我帶你走。”久川一把抓住秦臻的手腕，準備帶她離開。
說實話，這一刻的秦臻是有些心動的，但她還是掙脫開了久川的手：“久川公子，我不想給你添麻煩，如果你今天帶我一走了之了，就會變成通緝犯，這一輩子我們都要亡命天涯了。”
“可你不是不想當萬春樓的姑娘嗎？”久川無法理解秦臻的說法。他無法理解成為通緝犯有什麽不好，更無法理解秦臻為什麽這麽害怕亡命天涯。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沒得選。”無論她逃不逃，這一生大抵都是顛沛流離、身如浮萍的。
“那我該如何才能幫到你？”久川想著，秦臻也教了他不少東西，這回幫她就算是回報吧。
“如果那些男人都無法買到就好了。”秦臻看著台前燦燦的燈光，視線緩緩變得模糊了起來。
“我宣布，今夜秦臻姑娘的初夜拍賣正式開始。”台前傳來一陣女人的尖聲，字字都刺入了秦臻的心底。
“你這個想法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久川了解了秦臻的想法，便出了台後，走到了台前，與那些前來參加拍賣的公子哥兒們站到了一起。
秦臻看著久川一絲不苟，滿是嚴肅的臉，心底裏突然多了份安心，不一會兒後，心中竟又生出些擔心來。這位久川公子難道是要贏了這場拍賣？可他有那麽多錢財嗎？他的對手可是京都首富之子啊。
“首先謝謝各位公子來萬春樓捧場，也謝謝各位公子一直以來對萬春樓的照顧，今日的拍賣會將以一千兩銀子的價格起拍，若是有公子願意出比這一千兩白銀還要高的價錢，便舉一下手中的牌子。我們萬春樓啊，隻希望各位公子可以踴躍競爭，最終抱得美人歸！”台上的姑娘介紹完拍賣會，便開始鼓動在場的客人踴躍報名了。
“我！一千零五十兩！”金冠男子舉起手中的牌子，搶先出價。
在場之人一見著出聲的是京都首富之子，就突然沉默了許久，畢竟這首富之子的財力不容小覷，若是貿然出價，說不定是會浪費感情的。
“一千一百兩。”沉默半晌後，終於有一公子，大聲將這價位喊了出來。
“呦，竟然還真的有人跟我搶？”金冠公子抬眸輕笑，笑得極其猖狂。“你這小兒，跟我玩財力，你還差得遠。“一千兩百兩。””
“一千三百兩。”那公子繼續喊價。
“兩千兩。”金冠男子見著那男人緊追不舍，便趕緊將價格提到了一個常人無法匹敵的高度。
一時間，整個萬春樓內雅雀無聲，縱使是在京都，人們也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用兩千兩去買一個樓裏姑娘的初夜。
“我出三千兩。”久川觀察了一會兒‘戰局’，發現此刻是冒頭的最好時機。
“我出三千五百兩！”金冠男子見著還有人當他麵前的絆腳石，麵色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起來。
“四千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