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塵世亂
蘇舜欽將元皎皎送到北湘殿。
麗姨正站在殿外等候，她一看見元皎皎與蘇舜欽的身影，就皺著眉頭，快步走上了前去。“我的姑娘啊，你怎麽才回來啊？”
“因為武鬥大會才結束啊。”元皎皎從蘇舜欽的背上下來，輕笑道。
“將軍，你們這是成何體統啊。”麗姨忍不住提醒元皎皎與蘇舜欽。
“麗姨，你莫小題大做了，皎皎本就是我未來的妻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我不過就是背她一背，不妨事的。”蘇舜欽道。
“話雖如此，可姑娘畢竟還不曾進門，還請將軍恪守禮法。”麗姨麵上突的有些不開心。
蘇舜欽與元皎皎滿臉不解，以前麗姨從不會管這些事情的。就算是以前未定親的時候，蘇舜欽進元皎皎的閨房，麗姨也隻是笑著提醒一句。今日怎的還動氣了？
“對不起，是老奴失態了，再怎樣也是輪不到老奴對將軍與姑娘指指點點的。”麗姨欠身行禮，自知失態。
“麗姨你也是為了我們好，我們心裏都清楚的。”蘇舜欽自然不會將此事當做什麽天大的罪過。“外頭天冷，你們快進屋吧，我也得回將軍府了。”
“好。”元皎皎應道。
“姑娘你先進去吧，我有些話想與將軍說。”麗姨擠出一絲笑容，朝著元皎皎說道。
元皎皎被麗姨的表情搞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麽個意思啊？
“好，那麗姨你說完也快點進來，外頭確實挺冷的。”元皎皎凝起眸子說了這句話後，而後便進了北湘殿。
“麗姨你要跟我說什麽啊？”蘇舜欽也被麗姨此時嚴肅的臉龐搞昏了頭。
“將軍，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將這事告訴你。”麗姨滿臉都寫著為難。
“不知是何事讓麗姨如此……”蘇舜欽心中一緊，總覺著麗姨下一秒要說的事情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覺得元姑娘與宮中某位男子有染了。”麗姨心一橫，說出了這句話。
“啊？”蘇舜欽腦子霎時嗡嗡響了起來。有染？皎皎與他人有染？“麗姨你搞錯了吧。”
“就在三日前，元姑娘睡到大中午才起來，而且姑娘床上還有血跡，問她是不是來葵水了，她說是，可又分明不是……姑娘走路的姿勢也很像……”麗姨頓時語無倫次了起來。
“哈哈。”蘇舜欽沒忍住笑了起來。“麗姨，你先鎮定些。”
“將軍您怎還笑得出來？”麗姨都快急死了。這都定了親，還是皇上下旨定的親，怕是退不掉了。
“那個與元姑娘有染的男人就是我。”蘇舜欽見著麗姨是真的擔心著急，便不打自招了出來。
“是將軍您？怎麽可能？您不是在將軍府嗎？”麗姨驚詫道。
“我心念她，便潛入宮了。”蘇舜欽嘴角含笑，眸子裏的溫柔便如一汪春水，不知要漾了誰的心房。
“這……將軍您可真是胡鬧！私潛入宮是多大的罪過啊！您怎麽能……要是被發現了……”麗姨很著急，卻還是盡力壓低了聲音。
“麗姨你放心吧，這整個京都沒有哪個地方是能困得住我的。”蘇舜欽安撫著麗姨。
“撇去此事不談，將軍你這回做事也是欠考慮了。這還沒成親……你怎就……唉！”麗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麗姨，我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那夜之事，也在蘇舜欽的意料之外，可有時候，氛圍恰好，又正值得兩情相悅……
“老奴本是無權過問將軍之事的，可老將軍與將軍夫人都是高風亮節，有大家之風骨的君子。老奴私以為，將軍應是要秉承他們二位遺誌的。”麗姨說道。
蘇舜欽聞言沉默，開始自省。
麗姨說得對，他不該如此放縱自己的。
“多謝麗姨點醒驚樓。”蘇舜欽俯身行禮，而後便心事重重地轉身走入了那片冰天雪地之中。他是否已在這紛亂的塵世之中，迷失了最初的自己了呢？皎皎也好，朝堂也罷，他現在做的，真的就是對的嗎？
元皎皎進到內屋北湘殿的時候，白錦樺正坐在茶桌旁倒茶喝。
“白姐姐，你今日怎麽不曾躲起來？”元皎皎以前從不會看見白錦樺單獨待在元皎皎的屋子裏。
“你與蘇舜欽一道回來的時候，我去了皇後宮裏。”白錦樺知道元皎皎在蘇舜欽身邊，絕不會出什麽大事。
“白姐姐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元皎皎問道。
“那皇後娘娘臉色蒼白，裙衫上透著血跡。”白錦樺將自己看到的事實陳述了一遍。
“臉色蒼白？裙衫血跡？”連上了！怪不得今日皇後一改往日常態，穿起了厚厚的裙衫，一說起她的胭脂好看就麵色怪異。
原來皇後穿厚裙衫是為了遮擋腿上的傷，抹上豔色的胭脂是為了隱瞞蒼白的麵色。若是皇後娘娘受了傷，那她前幾日失了與元皎皎的約也就不足為奇了。
“國師也出現在了皇後的寢殿裏，他們的對話也怪怪的。”白錦樺繼續說道。
“什麽意思？”
“你自己看吧。”白錦樺揮袖在元皎皎麵前編織出了‘琴蘿幻景’，讓元皎皎親眼看見了即漠與皇後的見麵。
“你不要忘了，你今天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即漠冷冷看著皇後腿上的血跡，眸子裏不帶一絲感情。
“可你今日的國師之位也是我一手將你帶上去的！你我本就兩清了。”皇後眼中帶淚，像是被疼的。
“兩清？何來的兩清？若不是我，你當不了皇後。可我沒了你，照樣可以當上國師，我隻是需要一個人待在後宮，至於那個人是誰並不重要，今日那舞姬便是最好的例子。”即漠麵帶狠戾。
原來即漠給皇上進獻舞姬是想警醒皇後。
“你真以為那狗皇帝是真的愛你？你在他那邊也是一樣的，一樣的可以被取代的。你醒醒吧！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裏偷偷給那皇帝喂了多少血，不然，他早該死了！”
即漠拿起一把尖刀，掀開了皇後的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