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魂魄遊
“教。”
二人正聊得開心，元皎皎卻瞥到張旭懷走進了萬春樓。“誒？他怎麽進去了？”
這張旭懷在萬春樓門口站了那麽久都沒進去，元皎皎還以為他沒有進樓的意思，現在看來，他剛剛怕隻是在猶豫要不要進去花錢。
“男人逛花樓也不是很稀奇的事吧？”蘇舜欽說道。
“可他不是喜歡白姐姐的嗎？而且他看起來也沒有多餘的錢逛青樓啊。”元皎皎順著蘇舜欽的話回了下去，卻猛然想起了‘一點點’小事。“男人逛花樓不稀奇？我突然想起來我們重逢那日就是在萬春樓呢，看來你這個男人逛花樓也不稀奇啊。”
“我不是解釋過了麽，我那日就是去殺陸建的。”順便見了初靈小姨。
“你日後若是還不打招呼就去萬春樓，別說與你真成親了，就是與你假成親，我也是不會答應的。”元皎皎說道。
“我沒事兒幹什麽去萬春樓？”蘇舜欽這話是真心實意的。“倒是你，以後若是江原單獨去找你，你也也要與我說一聲。”
“不跟你說一聲，你也不跟我成親了？”元皎皎歪頭一笑。
“你想得倒美！”這無論說與不說，他都是要將她娶到手的。
“我想進萬春樓看看那張旭懷究竟是不是去尋歡作樂的，我們去布莊買件男裝吧？”元皎皎問道。
“不用，你跟在我身後，即使不女扮男裝，門口那些姑娘也會放我們進去。”
“因為你與萬春樓的媽媽相熟？麗姨都將你爹娘與萬春樓的故事講與我聽了。你爹娘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真君子。”
蘇舜欽聞言，笑了笑。元皎皎愣是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似水的溫柔。
元皎皎跟在蘇舜欽後麵，進萬春樓的時候，門外攬客的姑娘果然沒有將他們攔住。
“我要見初靈姑娘。我要見初靈姑娘！”
二人一進萬春樓，就聽見了張旭懷吵鬧的聲音。
“初靈姑娘？怎麽那麽耳熟啊？”元皎皎喃喃自語道。
“初靈姑娘就是萬春樓媽媽年輕時的花名。”蘇舜欽出聲提醒道。
“啊！對。”元皎皎這才想起麗姨曾跟她提起過這個名字。“張旭懷怎麽會來萬春樓找初靈姑娘啊？”
“我也覺得奇怪，現今世人隻知初靈姨是這萬春樓的媽媽，已無多少人記得她年輕時的花名了。”連帶著那張傾城的容貌，也隨著歲月的流逝泯然眾人，無人記起了。
“這位公子，我們萬春樓並沒有一位叫做初靈的姑娘，您是不是走錯了呀？”明月姑娘上前問道。
“初靈姑娘她就在萬春樓！她可是萬春樓的頭牌，你們怎麽就騙我她不在了呢？”張旭懷含腰駝背，盡顯老態。
“張旭懷怎麽跟我第一回見他的時候不一樣了啊？”元皎皎蹙著眉頭。
“哪裏不一樣？”蘇舜欽這是第一次見這個人，自然不曉得他以前是什麽樣子。
“我初見他時，他雖一股子書生的酸腐氣，但也還算是意氣風發、文雅俊秀，可今日的他不知為什麽，氣質風貌上怎麽看都像一位年過半百的老年人。”元皎皎覺得，在張旭懷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確實，他今日的狀態確實不像是一位少年人。”蘇舜欽表示讚同。
“那是因為他身體裏的靈魂換掉了。”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久川？怎麽又是你？不不不，你怎麽又來萬春樓了？這回江原可不在這兒了啊。”元皎皎轉頭看見說話的人是久川的時候，嘴裏想都沒想就蹦出了這些話。
“我不是來找他的。”久川如今已不喊江原尊主了。
元皎皎心中頓起一股物是人非的淒涼之感，久川與江原決裂的原因，與她可脫不了關係。
“那你是來？”元皎皎順著話茬問道。
“我是來找秦臻的。她當日與我說的那些情義之道，我最近又有了新的疑問，於是想要來問問她。”久川如實回答道。
元皎皎眨巴了眨巴兩隻小眼睛。久川和秦臻這麽熟了？
“你剛剛說的，張旭懷身體裏的靈魂換掉了是什麽意思？”蘇舜欽問道。
“張旭懷？”久川這才知道眼前這個被靈魂附體的倒黴蛋叫張旭懷。“他最近應該生了一場大病，以至於有遊魂不小心進入了他的身體。”
“初靈！初靈！你快出來見我啊！”張旭懷突然大哭，一邊喊一邊鬧。
“公子，你別這樣，再這樣我就叫人把你丟出去了啊！”明月姑娘有些不耐煩了。
“是誰在大喊大叫啊？這是要來砸場子嗎？”萬春樓媽媽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我不是來砸場子的！我是來找初靈的！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張旭懷聲淚俱下。
“初靈？”媽媽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地愣了一下。這個熟悉的名字多久沒有人提過了啊？“我們這裏沒有初靈姑娘，公子你找錯地方了。”
“你們騙人……初靈，初靈，我是林權啊……你出來見見我！”張旭懷抽涕著，中間幾度差點都喘不過氣。
“林權？”
“林權？”
媽媽與蘇舜欽幾乎同時念叨出了這個名字。
“你認識這個林權？”元皎皎聽見了蘇舜欽口中的輕聲念叨。
“林權是當朝吏部尚書啊。”蘇舜欽說道。“林尚書的魂魄怎麽會在張旭懷身體裏啊？不對，林尚書的魂魄怎麽會從他自己的身體裏出來啊？”
“估計是這位叫林權的尚書去世了吧。”久川擺了擺手。“魂魄離開了自己的身體之後，理應是渾噩的狀態，在這個狀態裏，這位尚書居然還能想著那位初靈姑娘。”
“初靈姑娘對他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元皎皎想起麗姨曾說過，初靈姑娘是為了見一個世家公子才一直留在萬春樓裏的，難道那位世家公子就是年輕時的林尚書？
“重要？”久川還是不懂情愛。
“昨日上朝時林尚書還好好的，怎麽今日就……”尚書府到現在還沒有傳出林尚書去世的消息，估計是還沒有人發現林尚書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