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主動權
“沒錯，世間附有妖氣的生靈越來越多了。這些妖氣遲早會影響到凡人，甚至是整個三界。”
“一如今天這般的影響嗎？”元皎皎問道。
“這隻是開始。”眉或捋了捋胡子。“今日是河裏的鯉魚被附了妖氣，明日被附妖氣的說不定就是地裏的青菜。長此以往，妖化的人會越來越多，並且人一旦妖化，就不可能複原，它們甚至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大。”
“不對啊，當日我與皎皎逃出贈月山莊之後，都吃了帶有妖氣的魚，可我們都不曾妖化。皎皎本來就是半妖，所以她未曾妖化也不稀奇，可我呢？我為什麽也沒有妖化？”蘇舜欽提出了疑問。
“你若不是體質特殊，也不會被蒼梧道主選中，為皎皎小兒壓製命格了。”
“體質特殊……”蘇舜欽倒是沒想到，眉或會這樣回答他。如此看來，他與元皎皎的緣分是早就注定了的。
“這世上竟真有神怪之說。”一旁的趙甘棠嘴中念念有詞。
“驚樓，既然這位道長說這些百姓無法複原，那是不是……得盡快……”卓陽公主並非沒有惻隱之心，隻是，事已至此，已無他法。若是不盡早除掉這些怪物，恐怕會傷害到更多的百姓。
而且，她也有她的任務。
蘇舜欽長舒一口氣，卻是滿眼疲憊。他舉起秦風玉佩，念咒施術，不過半刻功夫，那五隻怪物便化作漫天金粉，隨風散去了。
“恩師，若是我們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也就是用秦風玉佩吸走鯉魚上的妖氣，會不會有用？”蘇舜欽隻能想到這個辦法。
“鯉魚沒了妖氣，自然禍害不到吃它們的人。此法大可一試。”眉或表示同意。
元皎皎突然想到一些事，便趕緊跑到了剛剛的魚攤前。此時的魚攤已不似之前那般熱鬧，而是寂靜十分，除了那幾尾鯉魚在水桶中遊動的聲音，便再無其他。
元皎皎俯下身子，仔仔細細的看了看桶中的鯉魚，確確實實發現了幾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燈會時節，賣鯉魚的地方可不多，隻要問問小販這些魚是從哪條湖中釣到的，就可以查根溯源，吸光湖中生靈的妖氣。
“序言，明日找到這個攤位上的魚販，問問他是從哪兒釣的魚。”蘇舜欽見著元皎皎仔細打量魚攤，就知道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是。”
“天色已晚，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日再說。”蘇舜欽牽起元皎皎的手，並不想她太過勞神。
“誒！最不喜歡看小年輕卿卿我我。”眉或拂袖一揮，轉身離去。
“卓陽，我送你回去。”趙甘棠走到卓陽公主身邊，小心翼翼道。
“不用，我與驚樓他們順路。”卓陽公主一口回絕趙甘棠的‘好意’。
“經過今日之困境，他們夫妻之間必是有體己話要說的，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吧。”趙甘棠雖說隻是拿蘇舜欽與元皎皎做借口，但說得也不無道理。於是卓陽公主便默許他相送了。
“剛剛亂鬥中，你不曾受傷吧？”序言待眾人退去，才上前詢問杪冬。“唉，對了，你是不會受傷的。”
“我會的，若是有人傷到我的靈識，我便完蛋了。”杪冬笑道。
序言皺了皺眉頭，這好像不是什麽隻得說笑的事情。“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在任何人麵前提起。”
將弱點暴露在敵人麵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噢。”杪冬差點又忍不住要問‘為什麽’。
夜色清好，此刻街上廖無人跡，家家大門緊閉，生怕妖怪進了自家作怪。
“京都的夜晚難得清靜。”蘇舜欽牽著元皎皎的手，想著若是這一刻的安寧能夠永遠保存下去就好了。“以後遇到危險，不要再擋在別人麵前了。”
“我若是不擋，剛剛卓陽公主說不定就死了。就算卓陽公主不死，她受了傷，你萬死也難辭其咎。”元皎皎的心髒突然有些堵，以至怒火難消。可她到底在氣些什麽呢？恐怕隻是在用怒火掩飾恐懼吧。
“你害怕我出事？”蘇舜欽一下子便聽出了話中之意。
“誰怕你出事？我隻是怕自己出事好嗎？你不也說了麽，你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舜欽低頭，輕輕在元皎皎額頭上落下一吻。
“你幹什麽！誰許你輕薄我了？”元皎皎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妄想掩飾自己的慌張。
蘇舜欽不管不顧，將元皎皎攬入懷中。
“你放心吧，就算今天受傷的是卓陽公主，我也可以為她療愈，皇上不會怪罪我的。”
“那也好不到哪裏去，你依舊會受傷。”元皎皎將臉埋在蘇舜欽的懷裏，小聲念叨著。
“你說什麽？”蘇舜欽放開元皎皎，總覺得她剛剛在他的懷裏說了句很重要，很肉麻的話。
“沒什麽。”元皎皎拒絕將剛剛那句話再次宣之於口。
蘇舜欽輕輕一笑，不再糾結。反正來日方長，有什麽話都可以慢慢說。
“秦風玉佩給你。”蘇舜欽拿出秦風玉佩再次放在了元皎皎的手中。
“不用，這是你的籌碼，還是放在你自己身邊吧。”元皎皎縮回手，不再抬頭看蘇舜欽。
蘇舜欽直接將秦風玉佩別在元皎皎的腰間，而後說道：“這是你之前與我要的聘禮，它雖然並不是真正屬於我的東西，但隻要它在我手上一天，我就願意將它當成聘禮贈與你。”
“你這是偷花獻佛？”
“是偷花獻妻。皎皎，我們不能真的成親嗎？就是……不關皇上的賜婚，也不關我的連蒙帶騙，而是你真正願意嫁與我。”
“你也知道你是連蒙帶騙啊？”元皎皎突然有了氣勢，今日就是她扭轉乾坤，找回主動權的大日子！
“嘶~”蘇舜欽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先將窗戶紙捅破，就意味著從今以後，他就成了那更卑微的一方了。“剛剛的話能不能就當我沒說？”
“你覺得可能嗎？”
“那您可不可以回答我上一個問題？”蘇舜欽退而求其次，要是元皎皎答應真的與他成親，那麽他日後卑微一點，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元皎皎笑而不語，轉身跑回了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