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般配
今日元皎皎與杪冬出門的時候，發現街上緊鑼密鼓的都在布置燈會，杪冬從未見過如此陣仗，說著晚上一定要出來看看。
元皎皎想得卻與杪冬不同。今日不是元宵節，離春節也還有好一會兒，街上為何就開始籌備燈會了？
吃午飯的時候，元皎皎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可能是被蘇舜欽傳染了吧，一遇見奇怪的事情就會陷入某種魔怔的狀態中。
“今日夜裏集市上有燈會，不知元姑娘可否賞光陪我一去？”蘇舜欽見元皎皎一直傻愣著，便給她夾了塊魚。
“燈會？”元皎皎像是被人按下了啟動鍵。“你今早出門上朝的時候也看見了吧？明明都不是什麽節日，為什麽會有燈會呢？”
“這燈會是我的主意。”蘇舜欽道。
“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陸建吧。”
“記得，戶部尚書之子，你當日不是在萬春樓將他殺了嗎？你前幾日還去和戶部尚書道歉來著。”元皎皎疑惑，不明白蘇舜欽這時候為什麽要提起那個陸建。
“沒錯，不過我前幾日可不止是去道歉的。我還威脅他，要是他不將賑災銀吐出來，我就去告訴皇上他私吞善款。”
“你不會還讓他跟皇上說，他想要為雁朝積福，所以想要自掏腰包，辦場祈福燈會吧？”元皎皎已將蘇舜欽的套路摸清了。
“沒錯。”
“可你終究是沒將這錢用在刀刃上，難民不僅沒得到善款，這筆錢還被吃喝玩樂掉了。”元皎皎皺眉道。
“放心吧，我已偷偷將那群難民安置了。”蘇舜欽這話中的‘偷偷’二字，值得細細品味。
“你促成這次燈會還有別的目的？”元皎皎一下子便反應過來那‘偷偷’二字的含義。蘇舜欽明擺著可以直接威脅戶部尚書將賑災款吐出，以用於難民，但他卻選擇了借戶部尚書之手促成燈會，自己再去偷偷安置難民，這擺明了就是想在燈會上搞事情而不被懷疑。
“我想讓卓陽公主見識見識秦風玉佩的威力。”讓卓陽公主見識到了，就意味著陳岷舒也會見識到，陳岷舒見識到了秦風玉佩的威力，必定會忌憚於他。
元皎皎領會其中意思，這不就是想變相地威脅威脅，警醒警醒當今聖上嗎？
“你這人……慣喜歡威脅人的。”元皎皎無奈。
“我也沒辦法，我這無權無勢的，不得給自己找點傍身的東西啊。”蘇舜欽笑道。
“砰——”的一聲，蘇舜欽的腦袋就被按到了菜盤裏。
元皎皎一驚，正要抬頭看看是誰如此大膽，就被來人的大聲嗬斥又給嚇低了頭。
“好小子，竟趁我閉關，帶著序言逃下了千機山！”眉或氣道。
“咳咳。”蘇舜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滅掉了全部氣勢。
“序言一好好的老實孩子，遲早得被你給帶壞了！”眉或一把將蘇舜欽拎起，“趕緊跟我回千機山！”
“等一下！”元皎皎及時製止。“眉或道長千裏迢迢地來京都，想必是累壞了吧，要不然先坐下吃點東西？這將軍府的菜肴用的可都是一等一的食材，尋常人家可是吃不到的。”
“嗯？”眉或想想，覺得有理，便放下蘇舜欽，一屁股坐在餐桌旁，拿起蘇舜欽的筷子就開始吃東西。
蘇舜欽站在一旁，抹了抹臉上的菜渣，朝著元皎皎使了個眼色。
元皎皎會意。“道長啊，聽說今天晚上街上有燈會呢，可好玩兒了。我跟蘇舜欽正準備去玩玩，道長你要不要一起啊？”
眉或抬頭，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你當我三歲小孩兒呢？不對啊，你是誰？”
“道長不記得我了？”元皎皎指了指自己眉頭的骨紅梅印。
“原是那隻小半妖。你怎麽跟這小子在一塊兒啊？”眉或放下筷子，不再進食。
“我們快成親了。就在二月初，恩師您要不留下喝口喜酒？”蘇舜欽說道。
元皎皎聞言，又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成親？你們？”眉或一愣。半妖與人，這不是有違天道嗎？
“我知道您想說什麽。但半妖已不在五道之內，怎算得上是有違天道呢？”蘇舜欽拿起一旁的空碗，給眉或盛了碗湯。
“蘇舜欽，你可別忘了，我是來抓你和序言回千機山的。”何來的留在這裏喝喜酒？差點就被這小子繞過去了。
“恩師您為何要將我們抓回去呢？如今我與序言學藝已精，可出山獨當一麵了。”蘇舜欽又拿起筷子，給眉或夾了塊紅燒肉。
“學藝已精？你還好意思說出口，你們怕是靠從我那偷出來的好東西精學藝的吧。還有，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出山的目的是什麽。”眉或將盤中的紅燒肉吃下口去。
“您既然知道，就不該阻止我。”蘇舜欽冷色道。
“你這樣容易將自己的小命給玩掉。”眉或麵無表情，嘴上卻說著極狠的話。“小姑娘你也莫要嫁給他，到最後怕是要守寡呦。”
“如果眉或道長你願意幫他的話，我想，我還是可以不用當寡婦的。”元皎皎旁敲側擊。若是眉或道長留下來，一定可以幫到蘇舜欽。
“我？我可從不管這世間事。”眉或喝了口湯道。
“可您八年前就管過了，我麵上的鳥喙就是您幫我除的。”
“那是蒼梧道主給我下的任務，那不一樣。”
元皎皎搶過眉或手中的湯碗，道：“你若是不願意，那可就別再喝我們將軍府的東西了。還有，剛剛那些菜品可都價值不菲，你若是想走，先把銀子付了再說。”
“怎還有這樣的？我教了蘇舜欽這小毛孩八年的道術，他最後將我的身家全部給偷走也就罷了，如今他媳婦兒給我吃頓飯還跟我要錢。有你們這麽白眼兒狼的人嗎？”眉或氣急。
“我這府裏啊，有許多名家字畫，幾乎幅幅都是絕跡……”蘇舜欽在一旁假裝不經意地說道。
“你們倆兒可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威逼，一個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