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清溪水
“我一定替你們報仇……舜周……”
元皎皎終於聽清了蘇舜欽的夢囈，心卻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霾。
八年前，她初見他時，蘇舜欽曾說過自己有個夭折的弟弟，莫非他現在口中的‘舜周’就是……
元皎皎思慮得正出神，卻驀地被一陣開門聲拉回了現實。聽這聲音的大小，似乎是從大門那裏發出的。這個時間，是誰要出門嗎？
元皎皎從床上爬起來，剛出房門，就看見湘娘的相公拎著一隻血淋淋的雞站在門口，像是剛從外麵回來。“大哥你這……半夜的，怎麽剛從外麵回來啊？”其實元皎皎更想問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湘娘最近身體不太好，我早起殺了隻雞，準備給湘娘補補身體。天色還早，皎皎姑娘再睡會兒吧。”說著，湘娘相公便拎著雞回了自己房間。
元皎皎更奇怪了，湘娘相公為什麽把雞拎回房間了呢？不應該拿去廚房嗎？“真是奇怪。不對，為什麽有妖氣？”
突如其來的妖氣，讓元皎皎慌了神，他們的運氣這麽差的嗎？走哪兒，哪兒就有危險？還好，不出一刻，周圍的妖氣就消失了。或許，隻是某隻妖怪碰巧路過了？
元皎皎回房的時候，蘇舜欽已經醒了，正四處打量著周圍。
“你醒了！”元皎皎大喜過望，跑到蘇舜欽身旁，就是一頓查看。“胳膊還疼嗎？除了胳膊還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嗎？”
“不疼了，我都很好。”蘇舜欽剛醒，還是有些不舒服的，說話都有些提不起勁來。“這裏是哪兒啊？”
“好心人的家裏。這裏是一個村子，離贈月山莊已經很遠了，你就安心養病吧。”這裏確實已經裏贈月山莊很遠了，畢竟元皎皎拖著蘇舜欽走了差不多快一天。
“我沒事，等天亮了我們就走吧。”蘇舜欽說道。
“我們可能暫時還走不了，前麵的路被封了，據說是因為前麵的鎮子有妖怪出沒，所以封了進鎮子的路。”
“妖怪？”最近人間的妖怪好像變多了，不然為什麽他們走哪兒都有妖怪？“我知道一條路，雖然遠些，但是可以繞過鎮子。”
“那我們明天就走那條路吧。天色還早，你看你這病怏怏的樣子！你再睡會兒吧。”元皎皎給蘇舜欽理了理被子。
“你呢？你不睡？我看我這身旁的被子，不是你的嗎？”蘇舜欽撫了撫自己旁邊的棉被，然後問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剛剛幹什麽去了？”
“我聽到外麵有響聲就出去看了一眼，結果是這家的男主人殺了隻雞給這家的女主人補身體，剛從外頭回來。”元皎皎隻回答了後一個問題，選擇性忽略了蘇舜欽提出的前幾個問題。
“你不睡嗎？”蘇舜欽又重複了一遍。
“不睡了，我睡夠了。”元皎皎笑了笑。
“你可曾照過鏡子？你的眼睛又紅又腫，眼下又青又紫，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休息好了。你若是不好意思與我共睡，我起身讓你便是。”蘇舜欽戳破了元皎皎的那點小心思。
元皎皎無奈，一言不發地躺了下來。之前睡在蘇舜欽身側，她隻當他是死的，現如今蘇舜欽醒了過來……這感覺，還真有些奇怪。
天一亮，蘇舜欽就拉著元皎皎起了床，準備去鎮子那邊打探一下狀況。
走之前定是要跟湘娘他們打個招呼的。
他們起來的時候，湘娘正在廚房裏熬粥，元皎皎走上前去，說道：“湘娘，我兄長已經好一些了，我們打算今天就走，謝謝你收留了我們。”
“姑娘你是？為什麽會在我家？”湘娘停下手中加柴火的動作，一臉疑惑地問道。
“啊？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昨天帶著兄長來求助的……”比起湘娘，此時的元皎皎其實更為疑惑，昨天剛見的人，怎能今天就不認識了呢？
“娘子！”湘娘的相公突然出現，將湘娘藏在了身後。“不好意思啊，我家娘子身體不太好，容易忘事兒，二位見諒。”
“不妨事，反正我們也正打算走了，隻是來給二位道個別。來日江湖再見。”蘇舜欽走上前去，簡單道了個別，就拉著元皎皎離開了村莊。
“你不覺得他們兩個怪怪的嗎？”在去往鎮子的路上，元皎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我不是想要管閑事的意思，隻是單純的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要再去想了。”蘇舜欽自然也是覺得奇怪的，但他也說不上是哪裏奇怪。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那麽好奇的好。“渴了嗎？那邊有條小溪。”
“是有些渴了。”元皎皎心領神會，不再提湘娘的事情。
二人走到小溪旁，俯身挽水。“這裏的水還真是清澈，你看那裏還有魚，你餓了嗎？要不然我們叉兩條魚來吃吧？”
“也好。”蘇舜欽脫去鞋子，挽起了袖子和褲腳，踏進水去。
元皎皎見狀，也依樣畫瓢，開始脫鞋，卻被蘇舜欽製止。“你就站那兒，別下來。”水涼。
“為什麽？”
“你又不會抓魚，進來隻會把它們嚇跑。”蘇舜欽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一言不發地開始抓魚了。抓魚與他而言，自然也不是什麽難事，在千機山的時候，他經常跟序言一起下河抓魚。
元皎皎也不再說話，隻坐在溪邊，靜靜地看著蘇舜欽抓魚。這男人，確實還是俊俏的。
不出一刻，蘇舜欽就抓著兩條魚走上了岸來。
元皎皎趕緊撿來一抱樹枝，有拿來了一顆石頭，遞給了蘇舜欽。
“你給我石頭幹嘛？”蘇舜欽問道。
“鑽木取火啊，你不會嗎？我還以為你會。”元皎皎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
蘇舜欽癟了癟嘴，總覺得有被冒犯到，但他看了看元皎皎天真無邪的笑容，又覺得她沒有冒犯的意思。
蘇舜欽將手中的魚扔給了元皎皎，自己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咒，不知念叨了些什麽，符咒便在蘇舜欽手中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