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記住一輩子
第233章記住一輩子
明詩約問她太后怎麼樣了，雲若苦聲道：「太后病倒之後，王爺下令封鎖了慈寧宮，整個慈寧宮就只有我一人伺候太后。」
雲若突然跪在地上，「四小姐，雲若求你救我一命。」
「雲姑姑，你先起來。」
明詩約連忙拉雲若起來，「你的事情一會兒再說，我先看看太后。」
雲若點頭帶著她走進去，明詩約大吃一驚，太后全身發黑，猶如發霉一樣長著黑毛，身上纏繞著鐵鏈，綁在床榻上，哪裡還有太后雍容華貴的樣子，整整一個怪物。
「怎麼會如此嚴重？」
來慈寧宮偷聽的那晚，她沒見到太后，聽墨戰天說太后還好，還以為有轉機，「楚王醫治太后了嗎？」
雲若道：「楚王醫治太后了，可是王爺說太后是中毒，暫時他也沒有找到解藥。太后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我不敢在留在這裡。四小姐，請你救我。」
說著話，雲若又跪了下去，明詩約怎麼拉也不起來。
明詩約只好說道：「我剛醒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是太後身邊的人，向來得寵，為什麼要離太后而去？」
不由得腹誹道：太后一直看我不順眼，你以前也看我不順眼呢。
雲若道：「這裡太可怕了，四小姐，太后每天晚上都在咬鐵鏈，磨牙啊。」
三更半夜，儘管外面有禁軍守衛，整個慈寧宮就只有雲若一個人負責太后的一切日常。
明詩約心想，若是自己在這裡，半夜聽到磨牙聲，旁邊還有一個渾身是黑毛的怪物，也會害怕。她嘆了一口氣，「這事我做不了住，不過我幫你跟御王說一聲，能不能成就看天意了。」
雲若感激地磕頭，磕了好幾個響頭這才站起來。
雲若又道：「太后出事了之後，再沒有人敢來慈寧宮了。只有墨貴妃偶爾會來，可是看了太后的樣子，待一會兒就走了。慈寧宮只有我一人，我實在受不了了。」
明詩約倒是有點佩服這個女人，至少她一人在慈寧宮已經待不少日子了。至於以前慈寧宮中的那些太監宮女，之所以不見了也應該是被人處理了。
雲若擔心自己的下場和那些人一樣，這才不惜求自己救命吧。
明詩約看了一會兒太后，心想這噬心蠱毒實在是厲害。太后是墨家的人，也是一個武道高手，竟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這噬心蠱究竟從哪裡來，會不會和明婉然有關係呢？
明詩約思考著這其中因果，突然響起劇烈的鐵鏈搖晃聲。太后猛地睜開眼睛，雪亮冰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明詩約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雲若兩腿發軟、倒在地上，嚇得已經站不起來了。
「退開。」
明詩約正想出手制住墨太后，卻聽到一道冷沉而熟悉的聲音。
與此同時，一道人影疾速飛進慈寧宮。
墨太后張牙舞爪地亂揮亂動，那人靈敏地躲開她的黑手，在她的脖子上一按，慈寧宮又恢復了平靜。
雲若哭哭啼啼的看著來人，抹著眼淚道：「王爺，奴婢不想在留在慈寧宮了，還請王爺大發慈悲，調奴婢去別的地方吧。就是去尚衣局奴婢也毫無怨言……奴婢知道這個時候離開慈寧宮對不起太后，可是奴婢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墨戰天不語，不悅之色那麼分明。
「王爺，奴婢夜夜難眠，根本不敢入睡，白日又要伺候太后，奴婢實在撐不住了……」
雲若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話，哭得肝腸寸斷。
明詩約有點不忍心，道：「她伺候太后這些日子了，日夜惶恐，身心俱疲，不如先讓她去別的宮苑伺候吧。」
「太后對你恩寵有加，恩重如山，此時太后落難，你怎能棄太后而去？這是你身為奴婢該有的本份嗎？」墨戰天的俊眸染了一抹暗色。
「王爺，是奴婢的錯，奴婢愧對太后……可是，奴婢只是不想死，待太后好全了，奴婢再回來伺候太后……」雲若又哭喊著求道。
「勉強也無用，不如先讓她離開一陣子吧。」明詩約道。
「看在四小姐的面上，你走吧。」
墨戰天幽深地看明詩約一眼，終於鬆了口。
雲若磕了幾個頭，得了特赦令似的，立馬往外飛奔。
墨戰天嘆氣，好似對「人心不古」這個詞有了深刻的體會，「雲若一向對太后忠心耿耿，想不到生死關頭，雲若也棄太后而去。若太後知道，必定傷心。不過慈寧宮總是要有人伺候太后，眼下怎麼辦？」
她不說話，太后的事我才不管呢。
其實，倘若不是她為雲若說話，墨戰天根本不會放任，因為雲若是最了解太后的宮人。
因為他對她心中有愧，這才放雲若一馬。
「詩兒，我……」
他想說，他是因為她為雲若求情，他才放人的，可就是說不出口。
明詩約看著他，這些日子，他明顯的清瘦了，形容憔悴了些，眉宇之間積聚著層層疊疊的憂色，眼裡積累著太多的情緒，想必他心裡藏著很多難以言明的事。
就這麼看著他，忽然間，她的心就軟下來了，以往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他肩上的膽子已經這麼重了，重如泰山，她在這個時候跟他鬧脾氣，不是更讓他憂心嗎？不是讓他更難受嗎？倘若他真的傷心了、肝腸寸斷了，她也會難過的。
墨戰天也看著她，她眉目楚楚，尤其是那雙美眸里的情緒，感覺到她對自己沒那麼冷漠了，心裡一熱，想抱抱她，但還是忍住了。因為，他擔心再度被她拒絕，再度受傷。
「宮人說你想出宮，怎麼到慈寧宮來了？」他沉沉道。
「我來看看太后，不行嗎？」她沒好氣地說道。
墨戰天忽而一笑，像是雪地盛開一朵冰花。
明詩約嬌嗔道：「你笑什麼？」
他的聲音更溫柔了，「詩兒，那夜我真不知道是你，等我知道你的時候，收手已經來不及了。你偏偏不躲開，你為什麼不躲開？」
「我的功力能和你比嗎？總之是你打我的。這個仇，我會記住一輩子的。」
「好，那就記住一輩子。」
這樣，她就不會忘記他。她的嬌嗔，她的小性情，她的一顰一笑，還是和以往一樣，他的詩兒回來了嗎？墨戰天試探地拉她，見她沒有反抗，便一鼓作氣地把她拉入懷中，緊緊抱著。
明詩約輕微掙了一下便不動了，頭靠在他肩上，靜靜地感受他的懷抱。
好多天了，他們沒有這樣親密了，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溫暖，那麼安穩，他給她的感覺是安心、幸福、甜蜜。
或許，她心裡已經不怨怪他了。
墨戰天推開她，低頭便是一陣猛親。
她緩緩閉眼，唇齒糾纏，呼吸交錯，靈魂相融。
他欲罷不能，大手在她身上游移，把她擁得更緊了。
明詩約咯咯嬌笑起來，推開他，「這裡不是寒梅苑。」
看著她滿面紅暈，他后怕道：「你知道么？昨夜你不讓我碰你，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詩兒，你還是你，沒有變，是不是？你心中，還是只有我，是不是？」
「討厭！不跟你說了。」
心事被他說中，她可不想被他抓住自己的心，保持一點神秘感比較好，不是嗎？
墨戰天再度把她抱在懷裡，「還沒過癮，要不咱們再來一次。」
明詩約遠遠地退開，和他保持足夠遠的距離，不會再次被突襲，「做夢吧。連翹怎麼辦？一點消息都沒嗎？」
他忍著那股慾念，「連翹當然要救，你別太擔心，總會找到人的。」
四大暗衛已經傳令下去，散落在京城各個角落的暗衛一直在追查明婉然和連翹的蹤跡，可是，明婉然好像消失了似的。暗衛已經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差把京城翻一遍。
他還給京兆府下令，將所有的酒館茶樓只要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
「就差下海捕文書了。不過明婉然畢竟是太尉府的小姐，傳出去對太尉府總是不好。」
見她面色不快，墨戰天連忙改口，「若你不介意，我現在就下令。」
雖然明詩約從來沒把太尉府的人當成自己的親人，但好歹她也是太尉府的一份子，倘若真的將明婉然一事公告天下，還是夠丟人的。
家醜不可外傳，這是古代的慣例，所以深宅大院一般出了什麼事，都不會有人知道，除非是有人傳出去。
想到這裡，明詩約想回寒梅苑了。
墨戰天見她想走，連忙道：「雲若走了，慈寧宮總是要有人伺候的，不如你給我找一個人回來。」
她奇怪道：「你還想讓我留下來伺候太后？」
我去！伺候阿貓阿狗也不會伺候那個來太婆。
墨戰天笑道：「我怎麼會捨得讓你留在這裡，不是還有那一位么？」
明詩約心裡一動，他指的是冰無極嗎？
她不禁為冰無極擔心，甚至有點懷疑，墨戰天一早就在打冰無極的主意了。
或許，之所以他同意讓雲若離開，是因為早已有一個人選了。
明詩約無奈地搖頭，「你想讓他幫你，就去找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