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丹書鐵券
第142章丹書鐵券
明詩約發誓，一定要學一招克制燕思洛的絕招。
燕思洛伸臂攬抱她，忽然，一枚裹挾著強勁內力的暗器自窗外飛射進來，千鈞一髮之際，他攬著她疾速一閃，閃過那枚暗器。
她知道，是守在外面的追魂。
追魂著黑衣，臉上蒙著黑布，躍窗而入，不由分說地出招攻向燕思洛。
不得已，燕思洛放開她，專心應戰。雖然不知道這個蒙面黑衣人是什麼人，但他多少猜得到，此人應該是保護她的人。
內寢空間不夠寬敞，他們交手數招就飛到外面，打得愈發激烈。
靜夜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連翹出來一瞧，看見他們一邊比拼內力一邊飛出去，連忙進內寢，解開明詩約的穴道。
「四小姐，沒事吧。」連翹扶她坐下。
「沒事。」
明詩約心想，以追魂的武功，應該不會吃虧，而燕思洛應該也不會再來。
連翹寬慰道：「四小姐，追魂不會有事的。」
明詩約點點頭，果不其然，不多時，追魂回來，說燕思洛已經走了。
這夜，連翹沒有回房，在外間陪了一宿。
回京后，墨戰天緊張燕國皇帝和墨太后的病情，一直在宮裡，連王府都沒回去，更別說來看看明詩約了。不過，她也明白，在這節骨眼，他必須以一人之力掌控皇宮內外，穩定朝堂。
墨太后、謝皇后、太子等所有中了魔蠱的人，都有一樣的癥狀，蠱蟲鑽出體內，魔蠱就解了一半，再服三日湯藥，體內的魔蠱就清除乾淨了。那些暫住在宮內的文武大臣和女眷，在康復后出宮回府。
這場危及江山、社稷的浩劫，終於平安度過，落下帷幕。
這日，大病初癒的燕國皇帝在太極殿召見文武重臣，冰無極在進宮之前來到寒梅苑，喜悅地對明詩約說：「約兒，你且好好等著，今日必定有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她多少猜得到，他所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你不要出門，乖乖在府里等著，我先進宮。」
他神秘地笑，興奮地走了。
太極殿大殿，文武重臣與諸位皇子齊聚一堂，燕國皇帝坐在首座，雖然魔蠱已除，但龍體依然虛弱，因此，他歪著身子靠著大軟枕，臉龐還有點發白。
眾臣跪拜之後，燕國皇帝道：「此次算是燕國的浩劫，能安然度過此劫，應歸功於御王、三皇子和二皇子。自然，冰王子對燕國的幫助也很大，朕銘記於心。」
眾臣齊聲道：「皇上、太后洪福齊天、千秋萬代，燕國江山穩固。」
「此次御王、三皇子和冰王子前往天狼山取回天狼火曼花，功勞最大，理當封賞。」燕國皇帝雙目略無神，目光卻隱藏了犀利的光，「杜大人，依你之見，如何封賞？」
「皇上，老臣以為，三皇子為皇上清除魔蠱，二皇子監國，皆有大功，可封王。」左都御史杜大人嗓音蒼老，卻穩健有力。
「三皇子，封楚王；二皇子，封瑞王。」燕國皇帝揚聲道，「御王忠心，日月可鑒，賜丹書鐵劵。」
墨戰天等三人上前兩步，下跪叩謝隆恩。
二位皇子封王是意料之中，御王賜丹書鐵劵卻是意料之外。
眾臣愕然，面面相覷。
丹書鐵劵是頒授給立了大功的功臣世代享受優遇或免罪的最高賞賜，相當於免死金牌。燕國歷代七任皇帝，也有不少功高的重臣，但從未有過賜予丹書鐵券的先例。今日，皇上賞賜丹書鐵券給御王，可見御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更可見皇上對御王的寵信，達到一個新的巔峰，朝中無人能及。
諸臣都明白了，皇上對御王的倚重，御王在朝堂、朝政上的地位，短期內不可能有變動。
冰無極見燕國皇帝還沒有賞賜自己的意思，著急得渾身難受，正想開口討賞，卻見楚王燕思瀾道：「父皇，冰王子獻上珍貴的南海雪魚，又助兒臣一臂之力取得天狼火曼花，若沒有冰王子相助，兒臣不會這麼順利。」
瑞王燕思洛氣得鼻子都歪了，老三為冰王子說話是故意的，目的是跟自己搶明詩約。
老三，我得不到明詩約，難道你就能得到嗎？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
「冰王子，朕答應過你，你想要什麼獎賞，說吧。」燕國皇帝笑道，早已心裡有數。
「皇上，無極的侍婢傳達了父王的話，父王獻上珍貴的雪魚，一來是表示對皇上的敬意，二來是為了無極能迎娶明詩約回南海。」冰無極難得的一本正經，態度恭敬，「無極斗膽，懇求皇上撤銷明詩約與瑞王的婚事，將明詩約賜給無極。」
為了明詩約，也是蠻拼的。
燕思洛早有心理準備，義正詞嚴道：「冰王子，子不奪人所愛。父皇已將約兒賜給本王，是本王即將過門的王妃，豈能再賜予你？」他轉而對燕國皇帝道，「父皇，一女不嫁二夫，若將約兒再賜予他人，有損約兒的清譽，這讓約兒往後如何做人？還望父皇三思。」
燕國皇帝不語，似在沉思該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
冰王子也早已備好說辭，對瑞王道：「眾所周知，約兒並不願嫁你，你又何必勉強她？勉強的姻緣有幸福嗎？再者，你是主，我是客，主人讓客，不是應該的嗎？」接著他對燕國皇帝道，「之前皇上答應過無極，君無戲言，君王之諾重於山嶽，還請皇上將約兒賜給無極。」
燕國皇帝面色沉靜，瞧不出情緒，「御王，你以為如何？」
「瑞王與冰王子皆有道理，臣愚見，先行撤銷瑞王與明詩約的賜婚，至於是否將明詩約賜給冰無極，茲事體大，不如改日傳召明太尉，另行商議。」墨戰天道。
「墨戰天！」冰無極低聲道，咬牙切齒。
同樣恨他恨得咬牙切齒的，還有燕思洛。明擺著，御王這樣說，是為了他自己。
燕國皇帝道：「也罷，瑞王與明詩約的婚事，就此作罷。」
燕思洛的手猝然攥緊，眉宇緊擰，不敢流露絲毫不滿與憤恨，實則他心裡已經怒海翻湧。
冰無極氣惱不已，玉顏寒如冰天雪地，「若皇上不為無極與約兒賜婚，無極無法向父王交代！無極無法保證，父王一旦動怒，會有什麼後果！」
墨戰天黑眸微眯，眼神寒酷，「冰王子，你以為本王當真怕了你們冰族不成？」
冰無極的碧眸繚繞著寒絕的戾氣，「莫非你想見識一下冰族的靈力有多大威力？」
二人對峙，四目相瞪，殺氣四溢，戰火一觸即發。
燕國皇帝連忙道：「冰王子稍安勿躁，這件事朕會慎重處理，你就放心吧。」
……
冰無極、楚王和瑞王退出大殿，殿內只剩下御王和幾個重臣。
諸臣心裡直打鼓，該賞的都賞了，接下來要做什麼？清算？這場浩劫從何而起？那個神秘的下毒者為什麼下毒？諸如此類的疑惑，讓他們忐忑不安。
燕國皇帝神色淡淡，看著有點倦怠，「御王，太子身子如何？回太子府了嗎？」
「太子身子已經無恙，回太子府靜養兩日。」墨戰天站在群臣之首，風範與氣勢皆為人中之龍，讓人望其項背。
「王爺，可擒獲那個下毒之人？」左都御史杜大人問道，「王爺偵查此事，不知查到了什麼？」
「皇上，臣廣派人手緝拿那個下毒的半魔人，不過他好像憑空消失了，全無蹤跡。」墨戰天沉聲道，「楚王解了他所下的魔蠱，想必他已經知曉陰謀無法得逞，不敢再現身。不過，臣自當繼續緝拿此賊人。」
燕國皇帝點點頭，「與太子有關的，你且跟他們說說。」
洛河沉船一事，太子與下毒的半魔人或有勾結一事，墨戰天詳細道來，幾個重臣不敢相信，心驚肉跳，問了幾個關鍵的細節，墨戰天皆做出回答。
杜大人痛心疾首道：「雖無證據證明太子謀害皇上和太后等人，不過太子難逃干係，洛河沉船一事更是逃脫不了罪責。」
「太傅以為，如何懲治太子？」燕國皇帝問，雖然杜大人官職為左都御史，但太傅一職並沒有撤銷。
「這……」杜大人第一次犯難，皇上對太子寄予厚望，若是以往，必定是從輕責罰，而如今，即使他剛回京的時日還短，卻也看得出來，皇上對太子的態度大不如前。杜大人斟酌再三，道，「太子謀害皇上和太后，罪無可恕，然此案並無直接證據，老臣以為，此案理當繼續追查，讓真相水落石出。」
「御王，你暗中追查此案。」燕國皇帝的目光倏然變得犀利，「諸位愛卿切莫走漏風聲。」
墨戰天領旨，與杜大人一道退出大殿。
杜大人步履緩慢，低聲道：「王爺，依你之間，皇上是否有廢黜太子之意？」
墨戰天冷沉道：「聖心難測，本王不敢僭越，不敢胡亂揣度聖意。」
杜大人看著他快步離去，那穩健的步伐，那懾人的氣度，那睿智的頭腦，那行事的魄力，依稀有年輕時候的皇上的影子，卻又勝過皇上幾分。如若太子有御王的一半英明神武，太子就能穩坐太子之位了。
哎……
倘若，日後太子真的登基為帝，有御王輔政、安邦定國，固然是好，可是，龍榻旁有這麼一隻功高蓋主的猛虎，太子豈能安枕無憂？只怕是日夜擔驚受怕吧。
退一步想，以御王的本事，足以問鼎那把龍椅，那麼，在他內心深處，是否有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