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低姿態
陸母是低姿態低到極點了,語氣里都是和藹可親。
喬夏卻一點都不想接受這種好。
「陸夫人,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直說吧,我不知道您心裡有什麼別的打算,我是不會搬去陸宅的,我和陸謹言早就離婚了,我們之間現在唯一的牽扯也只是作為孩子的父母,我不反對你們陸家來看孩子,但喬寶,是我的,他必須,也只能跟著我。」
陸母最初還很平靜,聽到後面卻有些不喜了。
她微微加重了語氣:「喬夏,孩子也是陸家的,你不能把孩子抓在手裡不放,他姓陸!」
喬夏嘴角揚起一抹笑,終於露出尾巴了。
「不,您錯了,孩子姓喬,他是我們喬家的孩子,這一點,我希望陸夫人您能清楚,我現在和陸家沒有關係,我的孩子,自然要跟我姓的,我是喬家的子嗣,喬寶也是。
她怎麼會相信陸母是真心實意想要接受她和孩子呢,果然還是想打孩子的主意。
陸母是被氣到了,臉色頓變,「喬夏,我是你的長輩,你應該尊重我,而不是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陸夫人,您說笑了,我家裡沒有什麼親人,哪來的長輩?」喬夏笑著,頓了頓,又道:「如果您沒什麼事情,抱歉,我要忙了,您可以先離開了。」
這麼明目張胆的趕人,喬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再者,她對陸母實在沒有好感,特別她是帶著心機來的。
「你,你……你這樣哪有半點當豪門媳婦的資格,我看你就是配不上我們謹言,虧得我們謹言對你死心塌地,你看你現在這幅嘴臉,簡直丟了陸家的臉!」
陸母忍了好久,終於把話都說出來了。
她就是討厭喬夏,不願意她當自己的媳婦。
「陸夫人,您又忘記了,我是喬家人,不是陸家人。您的記性不大好啊,作為晚輩,我給你一個善良的建議,最好上醫院檢查下身體,畢竟您年紀大了,病痛還是有的,及早發現治療才是重點,你們陸家也不缺這個錢,是吧。」
喬夏一改剛才的態度,笑著「勸解」陸母。
「閉嘴!」陸母像是被惹怒了,站起來指著喬夏道:「我跟你說,喬寶是我們陸家的孫子,我不准你隨便帶走他,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好話,讓你帶孩子回陸宅住,我已經表明了態度,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嗯,您彆氣,氣壞身子不值得。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孩子我是不會帶去陸宅住的,我跟陸謹言更不會重新開始,您要看孩子,我允許,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把孩子藏起來,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的!」
「好啊,那就試一試是你有能耐,還是我陸家的背景大!」
陸母完全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本就是和喬夏暫時講和,沒想到又吵起來了。
而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聲音,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陸謹言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面前。
陸謹言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媽,你怎麼來了。」
陸母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出現,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看著兒子走進來,心開始慌亂,支支吾吾的說:「我來看看你,你臨時出院,把我和你爺爺嚇了一跳,這不,我特地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得不說陸母反應也快,陸謹言臉色未變,道:「我沒事,您先回去吧。」
他這樣平靜,反而讓陸母有些擔心,兒子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呢,又聽了多少?
陸母也很懂察言觀色,這個情況她還是先走一步為妙,當下就匆匆離開了。
喬夏懶得看他,轉身往樓上走。
「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陸謹言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喬夏抬起的腳一頓,深呼吸轉過頭看著他。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想談戀愛,更不想結婚。」
最重要的是,這個對象,不能是他。
他們倆都是倔強的人,愛恨都濃烈,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對方,與其互相折磨,還不如放棄。
「我可以等你,一年,兩年,哪怕是一輩子,我都可以等,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喬夏卻是搖搖頭,「不,你等不到的,你沒聽見你母親的話嗎?既然我們不在一起,你覺得她會讓你一輩子不結婚嗎?爺爺更不會同意的,陸謹言,別天真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願。」
「只要我想,只要你肯,就可以。」
如果他能這點都做不到,談什麼愛她?
可惜,喬夏不相信。
「我不想,我也不願意再踏進陸家這個金絲籠里,陸謹言,如果你真的像你這樣說的那樣愛我,你在改變,那就不要再逼我了,放過我吧,我們就當普通朋友,我只想要這樣!」
「真的不能嗎?」
「陸謹言,別鬧了好不好,我其實很累了,從回來到現在,我們之間沒有停止過糾纏和爭吵,就算你不累,我也厭倦了。是,你在改變,你真的在彌補孩子和我,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了,你懂嗎?我不要愛情,不要承諾,我只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
喬夏的語氣也從最開始的堅定變得無奈,她很累了,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陸謹言問,眼裡的受傷很明顯,就連語氣都低沉得快要聽不見。
「是!」
一個字的回答。
……
陸謹言離開了,喬夏沒有看到他離開時那受傷的目光,彷彿心被撕裂一般。
裴琛接到雲子墨的電話說陸謹言在酒吧醉酒時嚇了一跳,沒記錯的話這人才受了槍傷一周,竟然喝酒?!
顧不上其他,裴琛趕緊趕到酒吧和雲子墨回合。
包廂里陸謹言一個人已經幹掉了幾瓶威士忌,現在又開了龍舌蘭,完全沒有平日飲酒的常態,倒滿了就喝,雲子墨在一旁頻頻心疼他的珍藏好酒。
裴琛走進來坐在雲子墨旁邊,低聲問:「怎麼回事,現在才幾點就喝上了,是不是要喝一天?」
夜幕初上,陸謹言就喝了一大片酒,到底是鬧哪樣?
「不知道,突然就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雲子墨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裴琛一看,這情況,還能有啥?
「得,又是為了我們家女人,你去探探口風。」
裴琛邊說,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把雲子墨推出去。
雲子墨無語,合著這種事情都落到他頭上了,他起身坐到陸謹言隔壁,倒了一杯酒,「來,我陪你喝幾杯!」
陸謹言一心求醉,有人陪他喝酒自然好,一杯又一杯灌進肚子里,十分兇猛。
雲子墨陪了幾杯,受不住了,使眼色讓那邊還在看戲的人救場。
裴琛見這滿桌空瓶子,也該喝夠了,出聲叫停。
「有什麼事就說吧,喝酒有什麼意思?」
他輕飄飄一句話,把某個沉醉的人喚醒,他的語氣里是深深的無力:「你們說,女人到底是什麼生物,為什麼怎麼做她們都不滿意?她們的腦子裡到底想的都是什麼?」
這個問題……
在場兩位男士都沉默了。
他們都沒有女人,好嗎?
唯一有女人的某人,正在情傷中。
「你們又吵架了?」
就說不用想都能猜出來,裴琛笑了笑,也只有自家妹子才能有這麼大能耐,把某個向來冷漠自製的人逼得失控。
「不是吵架,」陸謹言笑,灌下一杯酒,「如果是吵架,那就好了,她很平靜的告訴我,不會跟我重新開始,我還能怎麼樣?我能怎麼樣?!」
他說著,揮手摔了杯子,杯子與地面相觸發出尖銳的碎裂聲。
裴琛兩人眉眼一挑,動真格了。
「這個問題我們回答不了你,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謹言,我只問你一句,你當真非喬夏不可嗎?」
既然來了,總要套點話才行。
「廢話!」
他是非她不可,只可惜她根本就不接受,連感動都沒有!
「那喬夏呢,你能確定她現在心裡還有你么?謹言,這不是你愛不愛她的問題,而是喬夏心底還有沒有愛,如果她不愛你,就算你們在一起又怎麼樣,會幸福嗎?」
裴琛的話很尖銳,一語中的,挑出問題所在。
陸謹言一句確定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是啊,他根本就不確定喬夏還愛不愛自己!
「你們之間的問題太多,誰也說不准誰對誰錯,但謹言,錯的更多的那個人,始終還是你,這是你自己造成的後果,誰也沒辦法幫你彌補,你也只能自救。我可以告訴你的只有一點,一個女人在那樣艱難的情況還願意生下你的孩子,她對你,絕對不是只有恨。」
除了恨,那便是愛了。
「可她也不愛我。」
陸謹言自嘲般的笑了,笑容裡面的蒼涼讓兩人再次一震,何時見過他這樣的笑容,哪怕當年喬夏跑了,他也沒這樣啊!
裴琛心底感嘆,喬夏果然是他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