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意有所指

  想到當時喬夏滿臉淚痕的樣子,裴琛依舊覺得心有餘悸。


  那嘶厲的慘叫彷彿還貫穿著他的耳膜,他記得自己當初差點就想著以後絕對不要結婚生孩子。


  說著裴琛惡狠狠的瞪了陸謹言一眼:「一個女人頂著生命危險生下你的孩子,你以為她是為了什麼?陸謹言,要不是喬夏這麼愛你,我他媽真想把你給做了!」


  「你不會。」


  陸謹言驀地笑了,不知道是因為裴琛那句「喬夏這麼愛你」,還是因為孩子。


  「真要把謹言給做了,喬夏也成了寡婦了,阿琛難不成你要替謹言照顧他的妻兒?」雲子墨壞笑,他就喜歡鬧事。


  「我不是已經照顧了五年么?這五年,喬夏不就是個『寡婦』么?」裴琛意有所指。


  陸謹言自知理虧,悶聲不語。


  「繼續說吧,我想聽聽之後的事情,喬夏那丫頭悶聲不吭就突然成了個大畫家,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雲子墨說著,其他兩人也露出回想當初的模樣。


  誰能想到曾經悶聲不吭的丫頭會有這般際遇,一下子走上世界舞台,還頂著個名師之徒的稱號。


  「之後就是一邊作畫一邊照顧孩子唄,我隔斷時間就去法國,幫著她一起照顧孩子,畢竟她一個人,也不願意請個保姆來照顧,說真的,謹言,你欠她的,太多了,這輩子都還不清。」


  「我知道。」


  陸瑾言聲音發悶。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欺負她?從喬夏回來海城,你對她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我提醒過你很多次,如果你不愛她,就不要再傷害她了,她承受不了!」


  一想到前幾天喬夏失魂落魄的模樣,裴琛忍不住惱火。


  若不是喬夏倔強,又不肯讓他這個哥哥幫著分擔,他早就把瑾言這小子吊打一通了。


  「如果你當初沒有帶她離開,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陸瑾言被他激得也是語氣倔強,如果一切沒發生,或許他會看著喬寶的出生,在喬夏最痛苦的時陪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度過,而不是像現在,被拒之門外。


  「如果不是你傷透了她的心,她又怎麼會求我帶她走?謹言,你始終沒有明白,因為你的無情和背叛,她才會離開的,而不是因為我!」裴琛見他竟還沒有悔改之意,氣得雙手握拳,手背上青筋直冒。


  喬夏的痛苦,他全都看在眼裡。


  他是真心的把喬夏當成妹妹,看著妹妹這般痛苦,哪個做哥哥的會無動於衷?


  「我無情?我他媽的一顆心全都給了她,還想要我怎麼樣?」


  陸謹言突然吼起來,五年前他就愛上了喬夏,那時候他已經想好了,幫她拿回喬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等畢業后公開她的身份,再生個孩子,一切他都計劃好了。


  可當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她點頭的時候,一回神,她竟然跑了!


  跑了!他當時有多震驚和痛苦,她怎麼不想想?

  「你一顆心都給了喬夏?」裴琛卻是大笑,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如你所言你真的愛喬夏,那霍心在你心裡又是什麼地位?你一邊扯著喬夏不放,一邊和霍心曖昧不明,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就因為你這樣的態度,喬夏才會離開!哪個女人能夠接受自己愛的人心裡存著另一個女人?」


  裴琛氣場全開,聲聲指責陸謹言的過錯。


  「當時我和霍心只是合作關係,別無其他!」


  他最討厭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霍心,這個女人,給他帶了無數的麻煩和厭倦。


  當初就不該一時縱容。


  「是么?」裴琛轉向一旁沉默好久的雲子墨,「子墨,你信么,你信他和霍心只有合作關係么?」


  雲子墨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怎麼又扯上他了?

  「額,這個嘛……」他試圖尋找一個比較中肯的回答,「霍心對謹言的心思人盡皆知,如果你真的對她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應該跟她說清楚,保持距離。對,保持距離。」


  「你都聽到了吧,連我們都不信你,你讓喬夏怎麼信你?謹言,這一切怪不得別人,怪只怪你自己,你以為喬夏能夠接受你跟霍心這種所謂的『合作關係』,可你卻忘了,她愛你,怎麼可能願意跟一個是你的初戀情人的女人分享你?你讓她看著你們天天在一起,哪怕是談公事?」


  「我沒有想太多。」


  陸謹言被兩位好友指責得啞口無言,好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不是沒有想到,你是放不下對霍心的留念!」裴琛一陣見血,「你這樣做,對喬夏太公平了,所以現在看來她選擇離開你,是正確的,就算她不求我,我也會帶她走!」


  陸謹言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不是裴琛告訴他這一切,他仍以為她是移情別戀愛上了裴琛,才會選擇和自己離婚。


  他更不知道,原來她最在意的,一直是霍心的存在。


  裴琛看了看陸謹言,心中到底有些不忍:「喬夏對你是有愛的,到現在為止,她都愛著你,否則你以為她為什麼會回來?你知道嗎,每一次跟你吵完架,她回去總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很久之後出來,眼睛都是紅的,我跟喬寶看著都心疼。」


  自己那個倔強的妹妹強撐的樣子,喬寶每次都乖乖的站在一旁,依偎著自己。


  裴琛不願說這些,可面對著不開竅的好友,他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陸謹言從未想過竟是因為這些,他心裡的愧疚瘋長著,壓過了他的憤怒,只餘下痛苦和悲傷。


  他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


  幾乎是他站起來的同時,裴琛也起身拉住他,「你想去哪?」


  陸謹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眼神里,有感激,也有埋怨。


  「你以為你現在去找喬夏,她會聽你的話嗎?還有,你找她想說什麼,跟她說孩子是你的,讓她把孩子還給你?陸謹言,我絕對不允許你這樣做!」


  裴琛強勢的擋在他面前,毫不退讓。


  已經過去了五年了,喬寶就是喬夏的生命。


  若是陸瑾言去要孩子,便是要了喬夏的命,她有多努力的活到現在,裴琛就有多少怨念對自己的這個兄弟。


  「裴琛,讓開!」


  陸謹言低吼,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喬夏。


  「你到現在都沒有正確認識到自己究竟錯在哪裡,瑾言你不配找她!我不會讓你去找喬夏的,我有義務要保護她!」


  要是喬夏因此出了什麼事,別說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喬寶和自家兩老估計要記恨他了。


  兩老也知道喬夏和陸謹言的事情,心裡對陸謹言就沒了好印象,他有心幫助兩人,但不是讓陸謹言就這麼去找喬夏。


  「那是我的老婆孩子,裴琛,你沒有資格干涉我們的事情!」


  陸謹言抬頭,看向裴琛,目光陰沉。


  氣氛一觸即發,兩人像是要打起來一樣,雲子墨彷彿看到了他們眼中的火花。


  「喬夏是我們裴家的人,你說我有沒有資格管這件事?還有,什麼老婆,你們倆早離婚了,充其量也就是個前妻,陸謹言,別逼我動手!」


  裴琛語氣裡帶著不屑,現在陸謹言既然知道了過去的事情,他也沒什麼好顧忌了,這個混蛋害自己妹妹傷心難過這麼多年,這口氣他哪咽得下去?

  「她是我陸家的人!」陸謹言臉色一冷,道。


  「離了婚還算什麼陸家人,再說了,你們陸家何時接受過她?陸謹言,別忘了你的父母是怎麼對待喬夏的!」


  裴琛冷笑著哼了一聲,再次潑了一盆冷水過去,陸謹言眼底怒火已然盛怒,一再忍讓。


  「阿琛,你今天既然選擇把事情告訴我,不就是想讓我跟她和好么,那你現在又阻止我,是什麼意思?」


  陸謹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眼底還是有火花再往上竄。


  「我什麼時候讓你跟她和好了?我只不過是見不得你欺人太甚,提醒你別太過分罷了,除非你想喬夏再次離開。」


  裴琛涼涼的扔下話,不再擋著陸謹言,重新坐回了沙發,拿起酒杯閑適得喝了一口酒,「不錯嘛,子墨你這酒,越來越好了。」


  「那是當然!」


  雲子墨舉起酒杯與他相碰,故意不去看某人的臉色。


  陸謹言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泄氣的坐了回來。


  裴琛忍著笑意,語氣仍是毫不客氣:「喲,陸總剛才不是還說要走嗎,怎麼還沒走呢?」


  陸謹言抬眼瞪了他,「少跟我貧!」


  他現在都快鬱結而死了,偏偏裴琛還要落井下石。


  雲子墨在一旁觀察了好久,嘿,找到樂趣了!


  「哎呀,阿琛,你就別這麼說了,我們陸總最近心情不好,老婆不要他,孩子不要他,愁得頭髮都要白了,來來來,喝酒喝酒,有什麼大事,不就是這點女兒情事,哪值得我們高貴的陸總費心思,是吧?」


  能揶揄到陸瑾言的機會少之又少,雲子墨是逮著了就不打算輕易放過,那話說的那個損呦。


  陸謹言牙齒咬的直響,眼神暗示雲子墨最好閉嘴,否則有他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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