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我妹吧,她……學過武,十來個壯年男丁一起都不是個她的個……要不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千里迢迢的來京城和我會合不是?我說真話,她要是和人發生了什麼矛盾,遇上什麼壞人,我是不擔心她的,我擔心的是壞人……」
說的齊母噗嗤笑出了聲,一拍手道:「這才叫好呢,如今世道亂著,姑娘家有點兒身手,在外不怕叫人欺負了。小三子這孩子,你做哥哥的是知道的,人情世故他全不懂,我和他爸就愁哪天我們老的不在了,他這日子怎麼過!要是能有個知根自底的孩子,和他過一輩子,護著他些,我們老的才能放心閉眼。呦呦就挺合適,唉,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呦呦這孩子多好呀,就怕她看不上咱家小三子。唉。」
齊母說著說著,就愁的不行。
人家孩子是好,但是吧,她家孩子可能還真不定能配得上。
青君好懸沒為了安慰齊母,說他妹其實真沒她想的那麼好,她是個村霸啊。
為了給齊珩加分,齊母那是鉚足了勁的招待青魂,甚至托關係叫人弄了些難得的香蕉蘋果回來招待青魂。更和齊大伯通了氣,表現出了長輩最好的一面。
弄的青魂都有點不適應,這齊家父母,也太熱情了。
逛了回故宮,青魂頗有些失望,總感覺這故宮作為皇宮,太過頹喪,一股子沒落之氣,大概也是因為皇朝更替,沒有人居住,失了皇氣和人氣的原因吧。
想到歷史更迭如此,她上輩之為子奮鬥了一生的朝代,也終有消失的一天,心頭不免悵然,便沒興趣去別的地方了,在京城待了兩天,趕著時間和青君去了大伯所在的農場。
晏啟泰和王衡聽說兒子侄女來看他們,兩人趕緊往家跑,到了近前,就見兩孩子每人拎了兩箱子,背著大包裹,在院里等著,冬天北方正午的太陽不烈,可照的兩孩子丰姿神秀,晃的人眼花。
夫妻兩相扶著,站在院門外,就見兩孩子臉上都堆起笑,迎了上來。到了面前,兩孩子才要磕頭,就叫夫妻兩一人抓住一孩子的胳膊給攔了:「如今不興磕頭,咱一家人見面,就夠高興了,先前收到你們的信,聽說你們要來,可把我們高興的,盼了這些天,才見著人,家裡人都還好?」
一邊說,一邊把人往屋裡帶。
王衡開了門,青魂和青君把箱子拎進屋裡,擱炕上一放,青君才道:「都好著呢,來前先去的京城,把阿珩送回了家,在京城待了兩天才過來。」
「你齊大伯和你齊伯娘可都還好?」
青君笑道:「好著呢。」
王衡忙著燒水,給兩孩子洗漱:「你們先等著,我把炕也給燒上,這屋裡冷的,平時我們白天也不回來,早上就歇了火,這會兒都涼透了。中午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青魂聽到好吃的,乾脆就打開了箱子給大伯看:「大伯,大媽,你們看,這些都是大姑親手做好,叫我和小哥捎來的。都是大伯喜歡吃的。」
兩人一共拎了四箱子,裡頭滿是吃的,瓶瓶罐罐裝的整整齊齊。
晏啟泰摸著瓶子眼發紅。
「這些粉絲,挂面,都是家裡種的紅薯麥子做出來的,大姑還咸了鹹鴨蛋,還有她鹹的蘿蔔乾,鹹菜,親手曬的乾菜干豆角。要不咱中午就做挂面?中午燉雞湯肯定趕不上,好在有大姑炒的肉醬,咱挂面拌肉醬,再加上點兒辣椒醬,就著五香蘿蔔乾或者糖醋大蒜,保管能吃的一頭汗。」
王衡笑道:「就聽小乖的,咱中午下麵條。你大伯就愛念叨家鄉的挂面,你以前寄來的不少,那些老頭們想吃,他別的都捨得,偏這挂面,他捨不得叫人吃。」
麵條煮的快,下了滿滿一碗,出了鍋,把炒好的肉醬拌進碗里,再拌上點兒辣椒醬,點上幾滴麻油,就著五香蘿蔔乾和糖醋大蒜,一家四口每人吃了一大碗。
吃了午飯,青魂洗了碗,就回了屋裡陪著說話。
大伯見帶了不少麵粉來,就讓王衡和上面:「晚上多蒸點兒饅頭,我記得大白菜還有幾顆?蘿蔔應該還有不少,蒸蘿蔔粉絲餡的包子也成。那幾個老不死的這會兒估計餓著呢,你和小乖攤幾鍋餅,一會兒我捎去,讓他們也墊墊肚子,吃口熱呼飯。」
青魂聽了這話,就跳下炕:「大媽,你和大伯跟我小哥說話,攤餅這事交給我,我手藝不錯。攤好餅我再和面,剛好鍋也熱著,好發麵。」
王衡還要推辭,叫青君攔了:「讓她去,媽陪兒子說說話。」
青魂在外頭攤餅,青君就把齊家大伯跟他說的事透露了。
晏啟泰感概道:「你齊大伯,這些年為了我們這些散落在外的,費了不少心,你說的事,爸心裡有數,要是真有那一天,咱家也能團聚了。這事往後就別再提了。」
晏啟泰其實也是聽到些風聲的。他們一起的老孫,上個月已經以身體不好為由,接回京城療養去了。那會兒他就意識到,可能環境有變,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應該是好事。
如今再得兒子確認,他心裡就更安穩了。
王衡也很激動,但還是沉了沉心,道:「越是這個時候,咱越得穩著些。這回你和小乖也別多待,過兩天你們就回吧。咱家,有那團聚的一天,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因為這事,晚上晏啟泰原還想請老夥計們來吃頓好的心思也淡了,這時候不能做任何冒頭的事,晚上只拿了不少東西,叫上青君和青魂一道,給幾位老頭們悄悄送了去。
青魂兄妹兩在農場待了兩天,就打道回府。晏啟泰私下裡跟青魂道:「你給大伯留的那葯,還真是神葯,被接回京城的老孫,差點去了,我用那葯偷偷救回來的,他現在在京城雖說不自由,但境況大好,如今就在那個有名的療養所里,你們要是以後遇上事,也能找他幫忙。」
等到家時,已經是大年三十晚的前一天了。
大年三十下了雪,到了十二點,兄妹幾個出門放鞭炮,青魂看著一地的白雪,對青君笑道:「瑞雪兆豐年,又是一個好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