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兩天,晨跑就改為了打拳,因為他們真的被村裡人說成了神經病,瞎折騰什麼?是不是閑的慌?
而齊珩,他覺得怎麼都行,只在一邊等這兩兄妹爭論出結果,他負責接受就行。
晏青君就罵他沒主見。
齊珩很有主見的回他:「聽誰的都不影響我吃喝,我爭什麼?反正我又當了主,不浪費額外的精力,愉快接受必然的結果,等於是用最少的成本做出最成功的選擇,難道不是正確的行為?」
晏青君一臉便秘的表情:「……我錯了,你果然是個人才。」
話說這會兒博弈論完善了沒?這貨上輩子要不是被人坑死……肯定也會是個有大成就的吧?瞧這明智的。
晏青君一臉愁悵,就勸青魂:「小乖,你看阿珩,他想什麼都不費力,總有人主動送到他手上,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青魂莫名,不過話說回來,確實齊三哥有時候想要什麼,都不用他開口,自己就先幫他辦了。
小七之前還說讓她拿下他,她怎麼突然感覺,是齊珩拿下了她?
青魂警惕的看了一眼齊珩。
就聽晏青君道:「為什麼?你看阿珩,他永遠一臉純良的樣子,其實這孩子心可壞了,你知道他這叫什麼嗎?叫扮豬吃老虎,他看著單純無害的樣子,是不是但凡想要什麼,你都不忍心拒絕,甚至不等他開口,你就忍不住為他做了?」
青魂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啊?是吧?
「我沒有!」齊珩很生氣。
晏青君不理他,一把推開他氣鼓鼓的臉,繼續說服青魂:「當然,小乖你是扮不出他這單純無害的樣子了,你兇殘的深入人心……」
「小哥你怎麼說話呢?」青魂一臉不善,「你往外頭問問去,全村裡誰不說我是個好姑娘。」
「是是是,你當然是好姑娘,誰說你不是哥也不能同意,哥的意思是,你得學點兒姑娘的樣子,沒事扮個柔弱,露點羞澀什麼的,也是可以消除別人戒心,讓人無意識中就能對你產生認同的手段。過剛易折。」
青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著小哥的話。
說起來,上輩子前十六年,她接受的是皇家教育,講求的是個氣度,嬌羞柔弱什麼的,不是皇家人該學的東西。
她雖然不是皇家人,但她在皇家長大,又因為她是在皇後面前長大的,後宮里一幫子嬌羞柔弱的女子忙著挖坑,有時候這些坑也有為她準備的,所以她天生對這玩意兒她就抵觸和反感。
后十六年呢,她雖然沒把自己弄成了糙漢子,可在軍營里,她一個主將,要是玩什麼羞澀嬌弱,那不是找死么?她走的是煌煌大道,養的是軍魂,哪怕不糙,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名將。
嬌羞柔弱什麼的……
她好像不大適合吧?
但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兵家講三十六計,這輩子的家鄉人說牙兒瘋學進肚子里也有用上的時候,所以也可以試試?
青魂就給晏青君眨了眨眼。
晏青君一巴掌糊在她臉上:「太浮誇了,姑娘家的羞澀,不是你這樣的。你沒事少打打殺殺,多和村裡姑娘接觸接觸,知青那邊的姑娘你也可以多觀察觀察,看看人家是什麼樣的。」
說的就像咱家沒姑娘似的,青魂不大服氣:「我可以跟三姑四姑學吧?」
晏青君差點被噎死,一言難盡的道:「那你不不如跟阿珩學呢。」
就三姑那樣的,和小子有什麼區別?四姑那就是個傻樂呵沒心沒費的,小姑還是一個鬼怪精靈的小毛丫頭呢,還不如阿珩更像姑娘家。
這話說的齊珩很不認同。
他就是話少點而已,正經男子漢:「我不是姑娘!我覺得你才應該和我學,你智商比我差遠了。」
喲,這貨竟然還會鬥嘴了。
晏青君斜了他一眼。
雖說是幾人扯閑篇,不過還是給了青魂一點啟發,她覺得自己的行事風格也可以變一變,畢竟現在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支撐著自己家孤兒寡母幾個的時候了。
三月里雖離著夏收還有兩個多月,但春耕春耕,一年之計在於春,也是忙的。
渠道整頓完,地里的野草開始瘋長,又得除草,灑肥,翻耕種子地,育稻苗,比起農忙,這些活不算是重活,但忙也是極忙的。
南堆那片沿河的槐樹林也到了花期,這種槐花屬於洋槐花,不是盛夏時才開花的古槐。青魂打算歇半天,去弄些槐樹花回來打牙祭。
這年頭槐樹花也算是正經好糧食。災年的時候,是救命的好東西。
至少比野菜草根樹皮的口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這天忙完地里的活,回家吃了午飯,青魂就表示,下午別去上工了,去河堆槐樹林里弄槐樹花回來,先吃個新鮮的,槐樹花雞蛋餅,槐樹花炒韭菜,春韭才出頭茬,正是鮮香的時候。
多的就過水灼一遍,晒乾了以後吃,燒肉什麼的,都很美味。
另外地頭還有不少老榆樹,榆錢兒也能吃了,做榆錢飯,蒸榆錢玉米餅,都極香甜。
這下不只二蛋和丫丫拍手稱快,小姑和小寶叔也歡喜的跳起來,就連晏青君和齊珩都興緻勃勃的找出了竹桿和蛇皮袋來。
晏大姑跟著叮囑:「那槐花兒別摘開的,摘那還沒開的花骨朵兒。」
那片槐林沿著大灌溉渠,連棉百多里,屬於他們生產大隊的,大概也有兩里多的河段,每逢開花時節,遠遠望去有如雲中白玉河,極是漂亮。
去打槐花的,可不只青魂這一行叔侄幾個,其它人家的也不少,不過都是些姑娘小伙和孩子。到了槐林那片,倒是熱鬧。
這種時候,聚在一塊,少不得說起大隊里的八卦。
青魂就聽前頭幾個小子說起選支書的事。
這會兒,生產大隊里有望當上支書的,私底下都在拉票。
說話的是李家的一個大小夥子,正與左家的一小子商量,想說服左家人投他爸的票。
那左家小子,是澤佑大哥隔房的堂弟,左家出了個生產大隊長,肯定不可能再出個支書,這票拉的倒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