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同學聚會(19)
十年後,牧的痞性非但沒收斂,甚至加倍的遞增,只要是在他可控制的領域,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咄咄逼人,撩撥至極,逼我就範。如今這架勢,難保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我想轉移他的視線,說:「有人來了,你還不趕緊鬆開我。」
牧根本不理睬,也不往後看:「天王老子來了,我也不怕。」任我如何踢打,牧始終嗓音輕柔,語氣似脅迫,又似無限寵哄。張唇又朝另一側的耳根咬去。
用盡我全身力氣掙扎,他仍舊銅牆鐵壁似的紋絲不動,緊緊的箍住我。對付這種無賴,我唯一的辦法也只有放聲大哭了。
一見我哭,牧果然停了手。但臉上的笑容依舊擴大到了耳根:「就知道你用這招來制我,我已經做好準備接你的招了。今晚要我放過你也行,你得親自告訴我,你駱雪塵還愛著我姜一牧,十年一直未變?」
「不愛,一點也不愛,我恨你,姜一牧,你去死」。我流著淚,在他壓緊的懷內劇烈掙扎咬牙切齒的向著他。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你不說,是吧?那就別怪我用強硬手段了。」話音未落,牧的魔掌再次探入裙底。
我無比絕望的失聲哭叫出來:「威,對不起……」
他身體一震鬆開了我,笑容頓冷,僵在唇邊,眼如萬年寒冰盯著我。
我想從車上坐起來,牧下一刻卻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扭一扭頭,他捏得更緊,惡狠狠的說:「如果你全身心的愛威,如果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你為什麼要勾引我?讓我發狂發癲,然後你自己就若無其事的站在一側繼續扮你的淑女? 」
我哽咽道:「我什麼時候勾引過你?」
「沒有嗎?從你回來的第一眼你就勾引我了。你不是很懂得掩飾自己嗎?卻為什麼在我面前總是露出不經意的痛苦情緒?你以為你在辦公室一本正經,就可以掩飾你所有的情緒嗎?那都是你強裝的。你駱雪塵幾斤幾兩,我一清二楚。你這副嬌嬌羞羞,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就是勾引男人最厲害的武器嗎?你敢發誓你現在心裡一點都不愛我?你從來沒想過我們重遇后重新在一起?你從來沒有重新回到我身邊的想法?你看到我和丹在一起,你沒有一點心痛,沒有一點醋意?你摸摸自己的心,問問你自己的內心,哪個是真實的你?」
我垂目反譏:「那是你姜一牧,自作多情。」
他捏著我的下巴,突然加重了力氣,逼迫我看著他,剛才明媚入春的眼眸現已如寒光利刃:「我自作多情?是誰把我的生日作為屏保密碼?是誰在惠州湯泉高爾夫發燒的時候,整夜喊著姜一牧的名字?你為什麼要逃避自己?」
我背脊一陣一陣的發涼,任憑凌亂髮絲垂在眼前,我覺得我已經無話可說,反正一切罪名不管是有還是沒有,在牧的心裡他已經定罪了。他的鋒利質問如同萬箭刺入我胸口,另我無法回答他,也無法回答我自己。只是擊中的心事,讓自己喘不過氣,唯有不斷湧出的眼淚,提醒自己,我一直壓抑的心事過得多麼痛苦。
「塵兒,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逃避你自己?我這十年來,所有的努力都指向一個目標,那就是你。如今你回來了,你甚至都不敢面對我的感情,也不敢面對你自己的內心?」我的眼淚不停歇的湧出,腮幫子酸澀難忍。無邊往事一幕幕歷歷在目,猶覺得大悲大慟,卻又無力無奈。
我慢慢的從車座椅上坐起來,整理好自己的頭髮和衣服。我對牧的愛情和勇氣在輾轉多年後我以為已經消磨成灰。如果不是此次回國,心裡對他殘留的那點餘燼,又怎會讓對他越煽越旺。我知道我很怯弱,我不可能像牧那樣堅持自己想要的的感情,而無視他人的感情。我無法忽視牧幾十年的付出和等待,我也不能容許自己,插足牧和丹的現在。
世事如棋,大概如此,前一秒因,就會有后一秒的果。
和牧走到今天這一步,我認命了。
我沉默,不語,冷卻。
我不想正面回答牧的問題,我也不想激怒他。我試圖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牧,我要下車。」牧氣鼓鼓的,沒有理我。我慢慢探腳,高跟鞋在狹小的車縫裡歪歪扭扭,牧最終還是扶住我,替我把上身的紐扣一粒粒扣好,細心撫平皺痕。
微細的一連串動作,不禁又激起我心頭一陣的迷失和痛楚。
「牧,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好嗎?如果你真愛我,真為我好,呆會你去給丹道個歉吧,別讓她在同學面前不好做,以後做事不要這麼任性,不管不顧的。」
牧一言不發,指尖撫上我的臉,抬起我的頭,眼底寒冰刺骨:「別從你粉嫩的小嘴裡說出什麼威,什麼丹,我難保我下一次不會比這次做得更過分。」
我噙著淚看著他,眼裡充滿了倔強和委屈,可我不知怎樣安慰牧一顆傷痕纍纍的心:「牧,你別這樣,你冷靜點。」
牧一把摟著我:「一看見你,我就冷靜不了,我都快被你逼瘋了。」
我欲推開牧,牧反而摟得更緊,力氣之大,我已經領教過了,最後我放棄了掙扎,閉上眼睛,任他摟抱著,唯有此給他一點安慰。
靜靜的,只聽到他的心跳,和他身上特有的森林氣息。竟讓我熟悉又心酸。
昏沉意識掠過心底最深的嘆息,從此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一會的時間,聽到兩雙腳步聲,在我們身邊停下。我欲掙脫,牧卻有意識的加重了在我腰上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