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驚濤駭浪

  鄭文修不再變相挾持公孫節,家仆們終於逮到機會了,想要一哄而上收拾他。


  公孫節卻製止了:“走!”


  他不是不想現在就反擊,但身體已經被鄭文修給折騰得散架了,拖不得。


  而鄭文修如此無法無天,裴如意也沒有阻止,說明這如意酒樓的水確實很深。


  張家、房家和封家聯合,是可以完全藐視。


  不過,三家的情況各有不同,這也是要講究策略的。


  不然再次陰溝裏翻船,那他真的沒臉再見人了。


  家仆們看向房遺愛和封言道,見他們倆沒有反對的意思,遂趕緊把公孫節給抬走。


  “他們……就這樣走了?”


  “他們明顯是要以退為進,從長計議呢!這家酒樓要徹底消失了!”


  “是啊,放眼天下,誰是房家、封家和張家的對手?這個打雜的就是個瘋子啊!”


  “裴姑娘這是怎麽了?那麽精明的一個人,為什麽連這種厲害關係都看不明白呢?這下她要遭殃了!”


  ……


  顧客們七嘴八舌地說著,一個個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鄭文修。


  鄭文修卻大大咧咧地揮手致意:“很抱歉,影響到各位就餐了,各位繼續!”


  說完,他若無其事地回到後院,然後把新菜的製作方法交給廚子們,讓他們開始試做。


  李承乾和李麗質神色複雜地走到他麵前。


  李承乾皺眉道:“難道鄭兄一點都不怕他們?封言道和房遺愛暫且不說,你把公孫節給羞辱和折磨成那個樣子,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唯獨沒有想到鄭文修會用這麽直接的方式對付三人。


  這並非聰明人之舉!


  給他帶來的也是災難!

  隻是,他內心深處又有些許期待。


  奇人之所以是奇人,還不是他們不按常理出牌,擅長置之死地而後生?

  倘若鄭文修能夠成功應對房家、封家和張家……


  那將是讓人敬畏且強大的存在。


  盡管這種可能性非常小,但非常之人當用非常眼光來看待。


  鄭文修喝了一口茶,淡然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誰是兩條命,也沒有誰不可戰勝。”


  這說得也太輕鬆了。


  李麗質兩眼上翻道:“你把房家、張家和封家當成隔壁茶館酒肆嗎?他們若是聯手對付你,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鄭文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好妹妹,你會見死不救嗎?”


  “誰是你妹妹!”


  李麗質羞憤道:“你剛才那麽囂張跋扈的時候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些呢?”


  鄭文修幹笑:“可能隻顧著讓你們看著爽,而我這人又向來膽大包天,一時間玩嗨了。”


  “你……”


  李麗質指了指他道:“簡直無可救藥!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立即離開長安吧!”


  鄭文修當即看向裴如意:“我走了,酒樓怎麽辦?如意和你又怎麽辦?我再不濟,也不能連累你們啊!”


  李麗質哼哼唧唧道:“算你有良心。”


  就衝他這番話,她已經想好了。


  如果房家、張家和封家真的聯合對付他,那她就是挨訓,也要到父皇麵前幫他說話。


  裴如意的心裏現在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也許是該讓父親介入了。


  隻是有太子和公主兜底,情況興許還沒有想得那麽糟糕。


  鄭文修見他們眼神各異,衝著小琦招了招手:“我乏了,你幫我按按,我要好好睡一覺,至於你們……”


  他看向李承乾、李麗質和裴如意道:“你們如果想走的話,盡快!反正我是不會走的,酒樓在人在,我好不容易有個安身之所,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


  他打了個哈欠,健步走進臥室。


  裴如意連忙問李承乾:“太子殿下,現在該怎麽辦?”


  李承乾沉默了好一會兒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鬧到何種地步,到時我還能不能救他,但他既然如此淡然,那我們不妨先看看。”


  李麗質有些緊張:“他怎麽聰明起來賽孔明,笨起來像頭驢呢?其實這事也怪我們,他初來長安,不知道房家、張家和封家的勢力有多大,我們太放任他了……”


  李承乾搖頭:“天下誰人不知這三家?他不可能無故如此,我還是願意再耐心看看。”


  “隻是這次他這麽做,以這三家的勢力,今後隻怕會卷入明槍暗箭的漩渦之中,我們是可以護著他,但他自己也要自求多福了!”


  ……


  接下來兩天,他們每天都碰頭。


  反觀鄭文修,不是睡大覺,就是試菜,好像完全沒有把這事給放在心上。


  然而,平靜的背後往往意味著驚濤駭浪。


  他們無法放寬心。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驚濤駭浪降臨了。


  隻是讓他們難以置信的是封家和張家先遇到da麻煩了。


  先說封家。


  坊間突然有傳聞說,封德彝生前雖深受皇上禮遇,並數次向皇上進獻效忠之策,但他又暗中依附舊太子李建成。


  在太上皇(李淵)打算廢黜李建成,立當今聖上為太子時,因封德彝力諫而打消了這個想法。


  由於這事很隱秘,知道的人很少。


  非常蹊蹺的是坊間這傳聞就像是疾風驟雨般,一晚上傳遍整個長安。


  翌日早朝,治書侍禦史唐臨彈劾封德彝生前的奸詐行為,李世民震怒,剝奪了封德彝的司空之職,削除所封食邑,改諡號為“繆”。


  封言道雖然沒事,但忽然麵對這種大變故,他仿若驚弓之鳥,每日閉門不出。


  原本無比熱鬧的國公府也是變得門可羅雀。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長安坊間迅速流傳起“弓長之主當別都,將有國公要造反”的讖語……


  聽到這讖語,正在和眾心腹密謀對付鄭文修的公孫節根本沒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死死地鎖住一個心腹的脖子,萬分緊張道:“你騙我!坊間怎麽可能會流傳起這個讖語?”


  心腹支支吾吾道:“千……千真萬確!有人說弓長是‘張’,相州是北朝舊都,而鄅國公目前兼任相州大都督長史,所以這讖語是說他有……”


  “不要說了!”


  公孫節一拳將他掄翻,隨後向後踉蹌了幾步,六神無主地癱在了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養父張亮可是他最大的靠山啊!

  如果養父被坐實謀反之名,那他注定也在劫難逃!

  關鍵是他現在都沒法回相州了。


  因為這句讖語是他說給養父聽的。


  知道此事的人屈指可數。


  現在他又身在長安,試問養父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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