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某種情愫
「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歐陽雄近乎冷漠地看向手術室。
雖然心裡帶著悲痛，可是看著她和這種人孕育生命的時候，還是狠下了心腸，再說，他這話可沒有說錯一個字。
如果不是她被鬼迷心竅，想些什麼歪門邪道，又怎麼可能會勾搭上徐商這種不三不四的人？
徐商被這人不要臉的話給氣到，實在沒有想到，最為一個人的父親，居然能夠說出這種話來。
「歐陽雄，還真是力行著做一個老混蛋啊！」
「把人給我扔出去。」歐陽雄皺眉，心裡不耐。
歐陽雨還在手術之中，而曹芳在一旁的病房修整過後，也已經清醒過來，徐商被送走的時候她正好和冉可馨一同過來。
母女兩個，見著那站在病房門前，一句話都未多說的男人，心裡頭略微的帶著一股酸澀。
也許是因為心疼。
曹芳頓了一下腳步，才走上前去，急切地詢問:「小雨她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裡面那個不懂事的，到底還是她的孩子啊。
目光順便還在周圍轉動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徐商的影子，和冉可馨對視一眼，各自覺得不合理。
「情況不是很好。」歐陽雄低眸看她一眼，「你現在好點了嗎？」
「我倒是沒什麼事情，醫生就是說我情緒波動太大，氣急攻心，所以才會暈倒過去的。」
曹芳話是對著他說的，可那眼神卻也是一直都盯著那手術中三個亮字的，眼裡帶著擔憂。
向來話少，不管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在他嘴裡都會被形容成一件小事，或者是一句話便能概括的，完全無法說出真正的情形。
曹芳只覺得有些不安，便拉上冉可馨一同去問了醫生大體的情況，得到那種沉重的消息時，心情更加的不暢起來。
她卻也沒有開口訴苦，只是深皺著眉頭，讓人看起來都覺得有些擔憂。冉可馨輕聲一嘆道:「媽，你別太擔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會有事的。」
能做到的安慰，也就只能這樣了，再多的說下去，倒是顯得虛偽。
「我知道的，那個孩子向來皮糙肉厚，不管經歷了什麼都……」曹芳也想要給自己尋求一個安心，便一時間把話匣子給打開，一直說著歐陽雨雷打不動的好身體。
冉可馨聽了許久，直到歐陽雨的手術完成，人被送往觀察病房的時候，曹芳才急忙沖了過去。
經過一場大手術的女人，臉上沒了任何血色，那原本粉色的唇瓣此刻也幹得泛白，還由於撞擊一片青紫交加。
「雖然看起來有些嚴重，不過歐陽小姐的運氣不錯，並沒有傷到頭部，只是孩子卻保不住了，在運送過來的途中耽擱了太多時間，而孩子原本就還沒有成型，經受這樣大的變故，也很難留住。」
就在歐陽雄和曹芳快要松下一口氣的時候，那醫生卻又輕咳一聲，似乎是不好怎麼組織語言。
歐陽雄:「醫生你有話就直說，我們能夠承受得住的。」
曹芳在一旁認同地點頭。
那醫生扯了扯嘴角，儘管這兩個人極力表現出自己的親切一面，可在電視之中看過他們的醫生還是頗有壓力地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其他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只需要修養就會慢慢恢復，但是歐陽小姐因為失血過多……」醫生抬眸掃了兩人表情一眼。
歐陽雄已經沒了耐心，「說。」
年紀不算輕的醫生硬著頭皮說了下去，說完以後便不敢再抬頭，「歐陽小姐以後可能無法再生產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有些氣場的，不管別人怎麼努力，也是無法忽視的，就比如現在他眼前的歐陽雄。
曹芳沉默了一會，隨後連忙開口問道:「需要多少錢能夠治療好？錢和時間我們都有。」
急切得生怕晚一分鐘問，就會沒了機會。
那原本保養得宜的臉上，現在卻是只剩下為了女兒操勞出來的疲憊，雙眼裡都冒出了紅血絲。
「抱歉，這個是很難治療好的，目前的醫療界也沒有辦法讓歐陽小姐好起來。」
笑話，他自然是知道歐陽家財大氣粗，如果真有什麼辦法早就說出來了，哪裡還會等著他們來追問。
「這件事情對於一個姑娘來說一定是很大的打擊，而歐陽小姐現在身上又還有其他的傷處，為了她能夠好好配合治療，希望家屬們能夠暫時保守這個事情。」
「好的。」
「那我就先行離開了，再過半個小時，你們就能夠去病房看人了。」
等醫生離開以後，飄散著消毒水味道的長廊里沒了任何聲音。
「小雨以後可怎麼辦啊！」曹芳哭倒在歐陽雄懷裡，抬手捶著男人，她心裡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恨意的。
如果那個時候歐陽雄沒有打人，如果她能夠反應快一點，讓他們兩父女不碰在一起，也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歐陽雄沒有制止她的舉動，只是平靜得有些冷漠地問道:「你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你以為只有你自己一個人寵愛著歐陽雨嗎？」
霎時間，將曹芳的所有舉動都給諷刺成了無理取鬧。
曹芳抽咽著沉默了下來，而歐陽雄還是站在原地，一個動作都沒有變化過，看起來就像是一座可靠的大山。
然而，他在心裡也諸多埋怨自己的所作所為。
如果不是他的衝動，也許向來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疼愛的歐陽雨壓根就不用面臨這種痛苦。
而柏家，算是和他們歐陽家徹底結仇了。
歐陽雄將曹芳給安撫下來，等到時間以後，三人一同去了病房觀看歐陽雨，人還沒有醒，枕頭卻已經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昏迷過去以後又做了什麼噩夢。
眼淚似乎是不要錢的般，嘩啦啦地順著眼角往下留，看得曹芳一陣心疼，撲過去和人說著話。
本來是最不該被原諒的一個人，卻因為突如其來的災禍。讓這對本就對她無比溺愛的父母，再度對她產生某種情愫，一個個的，都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