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四季有你
蘇鈺的愛意是濃烈的,曾經喝過的酒化成了一腔愛意,什麽都阻擋不了他想和她在一起的決心。
旁人的眼光不能,身份不能,生死也不能!
但生死可以阻擋他愛她。
阿笛死了。
死在了戰場上。
不知道敵方是怎麽知道的消息,抓住了阿笛,一群渾身汗臭味的士兵玷汙了她。
她狼狽的被高高掛著北興的旗幟上,狠狠地踩在蘇鈺心頭。
那時候阿笛是還有氣息的。
北興的要求是,蘇鈺後退十裏,就把阿笛送給他。
蘇鈺斷然是不能的,他站在城牆上,心如刀割,寸步未動。有那麽一瞬間,他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可回過頭,是會給將士們送水果的忠厚百姓,是憧憬著美好未來的數以萬計的家庭。
為了天下,隻好負她。
此時,侯府裏,蕭星辰與蘇見覓四目相對。
不祥的預感如同潮水迅速湧起蘇見覓心頭。
“蕭檢一介草民,假冒先帝手足,實在該殺!”
“不,他就是蕭檢!沒有冒充!”蘇見覓不相信。
一定是蕭星辰過河拆橋,他忌憚蕭檢的聲望,知道自己的皇位是蕭檢讓給他的。
畢竟在先帝駕崩後,蕭檢是最有優勢和實力繼承皇位的。
可是他沒有。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蕭檢排除了很多勸他龍袍加身的聲音。
“表哥,蕭檢冒充一事先帝已有決斷,往事翻篇,為什麽又要重新拿出來過度解讀?”
蕭星辰表情逐漸扭曲,近乎病態。
“因為我愛你,想要娶你!”
他眼尾泛紅,如天邊晚霞相印,“表妹,我心悅於你,隻要你肯嫁給我,皇後之位就是你的!”
“到時候,天下分你一半,蘇家榮寵不衰。”
皇後……
蘇見覓不由得想起上一世,自己身為皇後,過的卻並不快樂。
她這一世隻想安安穩穩的,不涉足後宮,做一個隨心的人。
蘇見覓還不容易解決家族危機,是時候為自己而活。
還有,為了她愛的人。
“陛下,”她清冷疏離的跪下,稱呼也從表哥的親近到陛下的疏遠,“臣女心有所屬,隻想與那人安度此生。”
“心有所屬?!”蕭星辰踉蹌後退兩步,身形搖搖晃晃的坐回位置上。
“是蕭檢。”他恨得牙癢癢,“是不是蕭檢!”
蘇見覓冷冷淡淡:“是。”
“好,好啊……”蕭星辰嗬嗬笑了兩聲,“既然如此,別怪我不客氣!”
蘇見覓猛然抬頭,窺見他眼神中凝起的強烈殺意。
“不要!你要幹什麽!”
“傳朕指令,蕭檢冒充皇室身份,欺君之罪,罪無可赦,流放三千裏!”
蘇見覓瞳孔地震:“蕭星辰!先皇都證實了蕭檢的身份,你憑什麽推翻?”
蕭星辰冷然道:“就憑朕是一國之君,朕的話,就是天理。”
他說的是事實,蕭星辰繼位,朝堂勢力重新劃分,站在他這一邊的人愈來愈多。
原本明裏暗裏支持蕭檢繼位的人要麽隨大流,要麽被以各種理由貶官。
如今站在蕭檢這邊的人,不多了。
蘇見覓為他捏一把汗。
她心裏下定決心,如果蕭檢出事,因她而起,她絕不苟活!
傳來的是捷報。
對蘇見覓是捷報,對蕭星辰不是。
“什麽,蕭檢跑了?”他大怒道,“不是造就派人看著他嗎?”
回話的人瑟縮,不敢看向他,支支吾吾的說:“回……回陛下,瑜王他早有打算,在我們的人衝進去的那一刻,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
忽然,蕭星辰臉上浮現起得意的微笑。
“不見了也好,”他英挺的眉眼看向蘇見覓,指尖挑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
“他不要你,蕭檢把你扔下就跑了!”
他想讓蘇見覓心碎,想看她流淚失望,這樣她的心裏便隻有自己了。
萬萬沒想到,下一秒。
嗖——
利箭破空之聲傳來。
蕭檢的身影芝蘭玉樹的出現在眼前。
“敢動本王的女人?”
蕭星辰九五至尊,竟然感到一絲壓迫。
一定是因為輩分問題。
“蕭檢,你罔顧王法,竟然妄圖弑君!”
蕭檢眉眼冷淡,如柳上新雪。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皇室中人,真的蕭檢早就死了。”
“什麽?”蕭星辰和蘇見覓異口同聲。
“本王乃前朝遺孤。”
蕭星辰大驚,手指指著他的鼻子,大喊道:“快來人,將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拿下!”
然而無人應答。
蕭檢冷笑,“我就是人,陛下找我何事?”
蕭星辰氣極,抽起寶劍向他砍去。
氣勢凜人,嚇得蘇見覓不禁縮了縮脖子。
她還是第一次看蕭星辰動這麽大的怒氣。
蕭檢輕笑一聲,足尖點地不慌不忙,慢斯條理的閃開。
也抽出腰間長劍。
兩把寶劍相擊,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
最後以蕭星辰手裏的寶劍脫手,斜斜插在地麵為結局。
蕭檢泛著寒光的劍鋒指著他的眉心,居高臨下。
一絲鮮血從蕭星辰嘴裏流出,他抬眸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蕭檢斂眉,道:“不需要,我隻要一人,此生足矣。”
他牽起蘇見覓的手。
從此,山高水長,春花冬雪,秋雨涼風,皆有你。
——全文完
番外
五年後
“娘親,你看的是什麽書呀?”奶奶乎乎的小團子眨巴疑惑的大眼睛,望向蘇見覓手中的書本。
“看起來也不像夫子教的四書五經啊。”
蘇見覓啪一聲合上書本,親昵摸摸小男孩的頭。
“這本,是絕世孤本!”
“絕世孤本是什麽意思啊?是世界上隻有一本嗎?”
蘇見覓打了個響指,道:“沒錯,而且這本書乃當年狀元宴知惑親筆撰寫!”
宴知惑,蕭檢當年玩心大起的一個馬甲。
小男孩湊近一看,封麵上赫然寫著《夫綱》二字。
他驀然想起,前些日子爹挑燈夜戰,奮筆疾書。
難不成寫的就是這個?
一旁的蕭檢沒辦法,歎了口氣,“夫人要的怎麽能不從?隻好寵著唄。”
不僅要寵著,還要準備寫《男德》
誰讓她最大,家裏她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