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蛇林桃林
既然父親都放心讓她過來,蘇見覓還有什麽好為難的?
主仆三人朝土地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沒有異常,春和景明,撇開鬧鬼的傳聞,是一塊景色極好的地方。
“啊啊啊——”
眼看著就要穿過桃林,春雪忽然大叫了一聲。
最怕安靜的時候驚現慘叫,蘇見覓立馬轉身看向身旁的春雪。
還以為是遇見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原來是一條小蛇。
小蛇長得還算應景,彎彎扭扭的掛在她們經過的樹下,顏色和樹幹差不多,要不是春雪看見它額頭上類似於桃花的紋路,以為是一朵會動的桃花,仔細看了兩眼,嚇出一層冷汗。
銀朱也嚇了一跳,倒吸一口涼氣。
小蛇也注意到了主仆三人,昂起頭顱,吐出猩紅的信子。
這樹林裏肯定不止這一條蛇!
蘇見覓拿出隨身攜帶的驅蟲香囊,給銀朱和春雪一人塞了一個。
三人正打算無視這條小蛇離開,桃林裏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銀朱和春雪聽得頭皮發麻,眼睛也因為看見如此景象而驚恐的瞪大。
越來越多的蛇,彎彎曲曲,像是浪潮一樣將她們圍起來。
蛇一般是在夏季的時候頻繁出沒,現在春天還沒過完,蘇見覓身上也沒有準備。
“先別急。”蘇見覓拿出為數不多的雄黃灑在地上,圍著三人灑了一圈。
兩個丫鬟何曾見過這樣驚悚的場麵,紛紛嚇得發抖。
春雪更是說話都不利索。
“姑……姑娘,就這一點雄黃能行嗎?”
蘇見覓深呼一口氣,她也有點害怕,但如果表現出來,容易自亂陣腳。
她強裝鎮定地說:“我自有分寸,銀朱,你說說什麽藥物有驅蛇的效果。”
銀朱是第一批進入首德醫堂的學生,學了一些基礎的方劑知識。
她牙關打顫,但還是說:“雄黃,蒼術,半邊蓮,青木香……”
說得她都快哭了,手上除了雄黃,其他一個也沒有!
美如畫卷的桃林,款款桃花隨風飄落,越是美麗的地方越是有殺機。
蘇見覓神思進入空間,瘋狂的找藥劑。
她手上醫治的人越來越多,空間的規格和環境也越來越優良,如今有了一個單獨的司法鑒定室。
好在天不亡我,蘇見覓找到了驅蟲的噴霧。
死馬當活馬醫吧!
回神時,蘇見覓手上多了兩個巴掌大的噴劑。
蘇見覓對著一條在雄黃圈外徘徊的蛇噴了一下,那條蛇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瘋狂扭動,身體蜷縮,像抽筋一樣。
看來噴霧有效。
春雪和銀朱一人一個。
三人隨著噴霧滿滿挪動,她們距離桃林的出口沒有多遠,應該能在噴霧用完之前出去。
她們還沒有挪幾步,悠揚的笛音飄渺,似天上神仙奏樂,在桃林蛇群中分外詭異。
蛇好像聽懂了笛音,昂起頭觀察一陣後,紛紛隨著笛音的方向離開。
“小姑娘,這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蘇見覓背後乍然響起。
蘇見覓轉身一看,是一個鬢發斑白的老者。
老者身著布衣,看起來和普通農民無異,可周身有種文人氣質,特別是他手中的短笛,讓蘇見覓不得不警惕。
“老爺爺,我是來拜訪父親的一位朋友,請問土地廟是這個方向嗎?”
老者的目光饒有興致的在蘇見覓臉上轉了一圈,有看見她脖子上的長命鎖,心下明白個七七八八。
“你父親是誰?”
蘇見覓觀察老者並無敵意,便說:“家父姓蘇,京城人士。”
老者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說:“我姓白,大字不識幾個,人稱白丁先生。”
“您就是白丁先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白丁微微頷首,道:“蘇越那家夥怎麽肯放她女兒來見我了,是不是有求於我?”
蘇見覓有點驚詫,道:“您怎麽知道?”
白丁手指撫摸著手中短笛,道:“你和你母親長得真是神似。”
說完,他揮揮手道:“跟我這把老骨頭來吧。”
三人跟著老者,路上老者沒有說話的意思,專心於觀察桃林的情況。
蘇見覓這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桃林,分明就是蛇林!
除去剛才遇見的額頭有桃花花紋的蛇以外,還有許多黃綠青棕的蛇。
或倒掛於繁密的桃樹之上,或旋臥於茂盛的草地之間。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兩個丫鬟一身冷汗,抓著蘇見覓的袖子不敢鬆開,既害怕蛇,又害怕蘇見覓受傷。
蘇見覓柔聲安慰道:“看來我們踏入這片桃林的時候就踏入了蛇窩,如果有事早就出事了,你們不用擔心。”
她眼神朝白丁的背影看了眼,“這位應該就是父親的朋友白丁先生,可是父親並沒有說他喜歡養蛇啊。”
白丁也聽見了蘇見覓的話,解釋道:“養蛇是前年才有的樂趣,你父親前年就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咯!”
平康侯的確是從前年便不曾來過。
蘇見覓心裏愈發肯定了這位老者身份。
“白先生,您一個人養這麽多蛇,難道不擔心出什麽意外嗎?”蘇見覓好奇地問。
白丁晃了晃手中的笛子,道:“有它在,不會有事。”
“我養的蛇和野生的蛇不一樣,是聽從命令的,丫頭,你想不想學?”
技多不壓身,蘇見覓忙不迭的點頭。
白丁哈哈一笑,道:“你隨我來。”
一行人沒走多遠,便到了土地廟。
土地廟很小很破舊,神龕上的貢品東倒西歪,神像上蒙了一層灰。
穿過土地廟的正殿,土地廟的後院是一個菜地,種了一些長勢並不喜人的時令蔬菜。
頗有些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意味。
再往前幾步,入眼是一座簡陋的茅草屋,一陣風吹過,屋頂的茅草紛紛抬頭,好像要被刮走一般。
白丁不客氣地說:“自誇一下,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你們先隨意坐一會兒。”
茅屋門前圍了個簡易的籬笆院子,連條狗都攔不住的那種。
院子裏有一張簡陋的石桌,石桌上留著歲月的痕跡,旁邊東倒西歪著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