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追逃
不信邪向前走出兩步的人在踏出第三步的時候,忽然間,腳底像是有萬千隻螞蟻上上麵爬,酥癢無比,又疼又癢。
那人頓時倒在地上,身體彎成一個蝦米,抱著雙腿左右打滾。
然而他的舉動無異於隔靴搔癢,癢的地方還是沒有緩解,反而變本加厲。
那個敢於踏出腳步的勇士還是忍不住,哇哇大叫。
其他的同夥見狀,本來還有些懷疑眼前小姑娘剛才灑的粉末是唬他們的,現在都深信不疑,紛紛不敢亂動。
場麵宛如一二三木頭人。
蘇見覓笑嘻嘻的對地上那位兄弟說“這位大哥,你的一小步,是你兄弟們思想上的一大步啊。”
地上的殺手還是抱著雙腿滿地打滾,他越是用內力製止藥物的作用,腳底的癢意越是深重。
終於,他也顧不上什麽體麵,脫下鞋襪,當眾摳腳。
空蕩的京城街道上,在場每一個人的鼻尖前,幽幽蕩漾著一股不可名狀的酸臭味道。
蘇見覓差點一秒破功,捂著鼻子,趕忙扶起來近乎力竭的蕭星辰。
後者麵色似乎比剛才更難看了些,忍著惡心站了起來,身體的一部分力量靠在蘇見覓身上。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著蕭星辰跌跌撞撞地跑。
春雪見狀,從巷子裏的簸箕裏鑽出來,把蕭星辰扶著。
有了兩個人的幫助,蘇見覓的腳步快了些。
隻是不能回侯府,以免給侯府招來無妄之災。
那去哪?
正在蘇見覓漫無目的奔走的時候,身邊的蕭星辰睜開沉重的眼皮。
眼前的景物還有些模糊,依稀能看出身旁是兩位姑娘,隻是他太疲憊,看不清相貌。
蕭星辰沉聲說“永安坊,左手邊第三個屋子。”
應該是他的某一個安全的落腳點。
蘇見覓眼瞅著離蕭星辰說的地點越來越近,目測不到兩百米,拿出搶救病人的精氣神,卯足力氣往前衝。
春雪差點跟不上。
終於到達目的地。
蕭星辰說的地點是一間普通的住房,在繁華的京城裏顯得還有些破落,院牆破了一角,大門確實緊鎖的。
院牆破損的一角正好夠他們三人一個個鑽進去。
蘇見覓和春雪身形小,不礙事,就是蕭星辰沒那麽容易。
兩人一內一外的你拉我扯,總算是把蕭星辰給弄進來了。
蘇見覓瞅著時間,現在那夥人應該發現他們受騙了。
她一正常人哪裏會隨身攜帶殺人不見血的毒藥,口袋裏隻有可以防身的癢癢粉。
一般癢個一炷香的時間就差不多了。
蘇見覓不敢耽擱,和春雪拖著蕭星辰往小屋裏走。
木門被鎖住,窗戶也是關上的。
鐵鎖上鏽跡斑斑,木窗緊閉,窗戶紙千瘡百孔。
進不去也很危險啊!
蘇見覓心跳開始加快,大腦飛速運轉,甚至聽見了不遠街道上一陣一陣的腳步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
忽然,寂靜的夜色中,春雪“啊”了一聲。
蘇見覓心一瞬間提到嗓子眼,有種整個頭皮被人提起來飄在半空中的感覺。
“怎麽了?”她問。
春雪指著太子的腰,“好像有鑰匙……”
蘇見覓“……”
還以為是什麽呢,沒被臭死被嚇死。
她從蕭星辰腰間摸出了兩把鑰匙,摸索著用其中一把打開了木門。
兩把鑰匙圈在一個環上,另一把應該就是開院門鎖的鑰匙了。
蘇見覓視線掃過蕭星辰被土牆刮蹭的灰頭土臉的一身行頭,尷尬地咽了咽口水。
三人跌跌撞撞的衝進房屋裏去,春雪正要點蠟燭,被蘇見覓製止。
她把蕭星辰安置在床上,讓春雪去關門。
剛安定下來,幾個呼吸後,蘇見覓聽見院子外麵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聽他咬牙切齒的語氣和音色,就是剛才拖了鞋子滿地打滾的男人。
“這個小娘們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救人,還敢唬我們,活得不耐煩了!”
有人回答,應該是他同夥,“她說她是藥王穀的人,會不會……藥王穀也參與到這件事情來了?”
空氣裏沉默了一瞬,“應該不是,藥王穀從建立以來,兩百年沒有參與朝堂黨爭之事。”
“哎呀!既然如此,那小姑娘一開始說話就露餡了,我們竟然都沒反應過來!”
“這也不怪我們,誰知那小姑娘的藥粉還真有兩把刷子。”他扶住牆壁,兩個腳掌被自己抓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走路都是踩著刀尖上的一樣疼。
“小聰明活不了多久,也跑不了多遠,給我搜!”
蘇見覓屏氣凝神,聽著外麵的交流。
他們言語裏透露著朝堂和黨爭的詞,目前和蕭星辰有利益衝突的,有三皇子蕭星辭,五皇子蕭星潛。
皇上姑父忌諱朝堂上一方勢力獨大,有意扶持蕭星辭,是以蕭星辭勢力和太子旗鼓相當。
這次太子遇刺,能調動高手的,表麵上看隻有蕭星辭。
可是容易被人忽略掉從夙陽回來的五皇子蕭星潛,也不是省油的燈。
蘇見覓一邊思考,透著薄薄的窗戶紙盯著外界的一舉一動。
院門外,兩扇門因為陳舊的緣故有一點縫隙,昏暗的光透過縫隙在地麵打下一條直直的線。
現在,這條線消失了,院門外站著一個人。
“這間屋子我們還沒檢查!”
此刻他們搜得也精疲力盡了,心理和生理都受了折磨,直接席地而坐,喘著氣。
其中一個人想進來檢查,被攔下了。
攔下他的正是那位雙腳被他自己摳得走不動路的兄弟。
“檢查個毛線啊!”他實在是走不動了,再走下去,腳就廢了,“院子門上麵的鎖,都落灰了,看起來像是有人剛進去過的樣子嗎?”
院子門上的鎖鏽跡斑斑,手一摸,指尖沾滿了灰塵。
看來是沒人進去。
一行人在院子外坐著歇息。
這個地方很偏,基本上真正在這裏住的人不多,於是他們決定休息一刻鍾便走。
一刻鍾,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於閑不住的人來說,很長,很漫長。
還是那位雙腳走不得路的兄弟,率先挑起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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