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3章 江氏

  「那就找一個肯嫁的。」媚賢妃又獻著奸計,「臣妾多少聽了一些風聲,豫安王府與孫僕射走得近,兩家也有些意思。皇上,孫僕射是你的心腹大臣,一向以您為尊,您說讓他把孫女嫁過去,他敢不從嗎?讓皇長孫娶孫僕射還有一樣好處,孫僕射是您的人,往後自是站在您這邊的.……」


  「不行。」皇帝擺了擺手,說:「孫家的姑娘已經訂親了,是前日定的。」


  「匆忙間,必是口頭訂下的,連庚帖都沒換。您召孫僕射入宮,讓他推了這口頭親事,把孫女嫁給皇長孫。」


  媚賢妃施展渾身解數,把皇帝給說服了,並深以為然。若不是天色已黑,皇帝立刻就派人去宣孫僕射入宮了。


  第二天,早朝剛結束,皇帝就把孫僕射宣到太極殿,言道要把孫家姑娘許配給豫安王。


  孫僕射一愣,說道:「皇上,微臣孫女已經定親了。」


  「朕知道,孫家與江家的兒女親事只是口頭議定,尚未正式訂下來,庚帖也未換過。你跟江家商量一下,便說訂的是下面的姑娘,並非是長孫女。」


  皇帝多少還是要些臉面的,先讓孫家給世人講清楚,再下旨賜婚,不然堂堂皇帝棒打鴛鴦,名聲也不好聽。反正孫家與江家都是大家族,底下未成親的姑娘少爺多的是,這一樁結不成,再結下一樁便是。如此,既全了皇帝的顏面,事兒又辦成了。


  孫僕射有些委屈地說:「皇上,京中未訂親的貴女不知幾何,您盡可給豫安王挑個更好的。」


  「自是有更好的,但朕想要的是最放心的。」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孫僕射說道。


  孫僕射跟了皇帝這麼多年,當年皇帝剛登基時,還是輔佐皇帝的老臣,哪裡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但為了疼愛的孫女,不得不硬著頭皮說:「皇上,這門親事是家中母親做主訂下的,訂的是母親娘家的孩子。只怕微臣母親不願意推掉這門親事……」


  「孫愛卿,難道朕的嫡長孫配不上你長孫女嗎?」皇帝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孫僕射連忙跪下,「微臣不敢。」


  皇帝冷言說道:「此事朕主意已決,你若再推託,便是抗旨。」


  話已至此,孫僕射哪敢再說半個不字?他是皇帝的心腹臣子,最不能失去的就是皇帝的信任了,別說皇帝讓他舍一個孫女出來,就是讓他全家去死,也不能不從。


  從皇宮出來,孫僕射沉著臉回到孫府,找到老母親江氏,把皇帝的旨意講了出來。


  江氏聽后勃然大怒,「已是定好的親事,怎麼能說退就退了?皇上的孫子是個寶,難道老身的曾孫女就是根草嗎?」


  江氏絕不同意退親,立即喚了丫鬟過來,「把老身的朝服拿上來。」


  穿上朝服,拿上入宮令牌,江氏直接進宮去了慶春宮。


  皇朝流傳到現在的貴族世家,莫不是根深蒂固,樹大根深,他們家族的歷史甚至比皇朝還要悠久。


  各貴族世家不僅旁支極多,姻親更多,每個世家都互相聯姻。


  江氏與唐家亦有些淵源,若要論起輩份來,江氏年長了唐皇后一輩。


  故而,唐皇后聽聞江氏求見,馬上讓人請進來。


  不同於漢陽宮的金碧輝煌,慶春宮是一片硃紅色的建築,恢宏莊嚴,處處彰顯著中宮皇后尊貴的地位。


  主殿怡和殿上,唐皇后穿著織金龍鳳紋的硃紅色常服,雪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梳盤成髻,頭上戴著珠翠鳳冠。


  唐皇後庄嚴地坐在鳳座之上,一雙眼睛透著令不敢直視的威儀,不時流露出來的凌厲更是令人下意識地恭敬起來。


  江氏走到殿中,就要向唐皇後行禮,唐皇后抬了下手,說道:「老夫人年歲不小,今兒又非朝拜之日,無須行這朝禮,免了吧。」


  江氏卻不敢託大,仍是恭恭敬敬地把禮行足了。


  唐皇后無奈,「汪嬤嬤,去把老夫人扶起來,賜座。」


  江氏跪在地上,怎麼也不肯起來,再次朝唐皇后跪拜道:「臣婦不請入宮,幸得娘娘肯見臣婦一面,臣婦感激不盡。」


  江氏雖然是當朝一品誥命夫人,有隨時進宮求見皇后的資格。但見不與不見,都要看皇后的心情。


  「老夫人為何如此大禮?」皇后不解地問道。


  唐皇后與江氏有些淵源,自是了解江氏的為人,突然進宮來見她,又跪地不起,所求之事必然不小。


  「臣婦有事求於皇後娘娘,還請皇後娘娘救臣婦以及臣婦曾孫女一命。」


  「老夫人說的可是義菀?」


  「正是。」


  「義菀怎麼了?」皇后連忙問道。


  孫義菀是孫僕射最疼愛的孫女,孫家又是皇帝最看重的一家,皇后協助皇帝管理內外命婦,時不時便會召見孫家女眷入宮閑聊,每年的各種宴會也不會少了孫家女眷。再加上皇后與江氏的淵源,皇后自是知道孫義菀的,並且還極喜歡那個聰慧的小姑娘。


  江氏便含著淚把皇帝逼孫家退親,要把孫義菀許配給豫安王的事說了出來。


  「.……若是阿菀沒有訂親,皇上有旨,自是不是敢不從的。可是我家阿菀已經訂親了,訂給了臣婦娘家的孩子,如此出言反語,豈不是連累皇上被人非議嗎?」江氏一邊抹著淚,一邊說:「再者,您是知道的,豫安王那命格煞氣逼人,這是要活活剋死我家阿菀啊!」


  鳳座之上,唐皇后已怒容滿面,雙眸更是透著濃郁的恨意。「又是那個小畜牲!聽聞他昨日入宮求皇上賜婚,莫非求的就是義菀?就憑他,也配娶義菀那樣好的姑娘?」


  一旁的汪嬤嬤聽了,詫異說道:「奴婢聽聞,豫安王的確是向皇上求賜婚,可豫安王求的是並不是孫家的姑娘。」


  「他又想糟蹋哪家的好姑娘?」皇唐后恨聲問道。


  汪嬤嬤幫著皇后管著後宮,對宮裡發生的事,知道的不少,說道:「據說是個小諸侯國的姑娘,很上不得檯面的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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