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7章 牽腸掛肚
李掌柜的話雖然未說詳細,但蕭溍還是忍不住心頭一笑。什麼覺得理虧?估計是被揍得不得不服吧。她這脾氣也夠暴的,天不怕地不怕.……然而想到那天,他對她說,他不是那個人,她眼中的迷茫與害怕,讓他的心情變得極為複雜。
他若是早知道荊四王子會去找她的麻煩,當初荊國人犯上來時,就直接收拾了他們。
不過,現在要收拾他們也不晚。
與傅雲儒同歸來的公子中,有一位正是彰德侯府的世子謝衡,他聽到這裡,連忙問道:「宓大小姐與他們打架了?可有受傷?」
李掌柜對謝衡就冷淡了許多,說:「有勞挂念,我家小姐很好。」
「她沒事我就放心了。」謝衡低聲說道。
蕭溍眼睛朝謝衡望去,冷了冷。
李掌柜見來的這些人都不是義恩伯府能得罪的,尤其是豫安郡王,拱手說道:「酒樓一樓雖然損壞了,但三樓的貴賓房還可用,幾位可上樓享用。」
「廚房有菜嗎?」傅雲儒問道。
李掌柜回道:「有的,廚子正在後廚練菜,食材都齊全著,剛好烤了兩隻鴨子,可以給諸位貴客上菜。」
一聽有烤鴨,傅雲儒就不想走了,領著眾人上了三樓。
今日他們所在的房間,正好是去年冬天,蕭溍來過的房間。他站在窗口,望著窗外的風景,耳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她那天說的話。
亦是那一天,他的心為她而悸動著。
曾經有多心動,在知道真相的時候,才有多少憤怒。
然而離開的這段時間,經歷了重重追殺,在他離死亡最近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浮現的只有她。
濃濃的思念布滿在蕭溍的心頭。
房間開了兩桌,小二很快上滿了兩桌的菜,蕭溍回到座位上,看到了那道烤鴨。
他夾了一塊,放入口中細嘗著。
卻聽傅雲儒搖頭說:「比不上宓大小姐的手藝。」
莫先生品嘗過後,讚不絕口,問:「宓大小姐的手藝還要更好?她是酒樓的廚子嗎?」
「不,她是伯府的小姐,一手廚藝出神入化。」傅雲儒帶著怨念地看了蕭溍一眼,「如今能嘗到她手藝的人不多了。」
莫先生察覺到傅雲儒話中有話,而蕭溍的神色,隱隱也有些不對勁,不禁略有所思起來。
楚王城的眾位公子哥坐在另一桌,今日能與豫安郡王同坐一間房吃飯,如此幸運之事令他們都激動不已。有幾人站了起來,過去向蕭溍請安。
謝衡見同伴都起身了,不得不站了起來,也跟著過去請安。
「免了。」蕭溍抬手免了眾人的禮,目光落在了謝衡身上,「你就是彰德侯府的謝衡?」
當年她苦追不舍的男人?還是與她有婚約的男人?
這些字眼,像一根根刺扎在蕭溍心上。
哪怕明白是那個宓月做的事,與她無關,但他還是耿耿於懷。怎麼看這個謝衡,就怎麼覺得礙眼。
「正是。」謝衡上前作了一揖,淡淡地回道。
他不喜歡蕭溍,哪怕對方是尊貴的蕭氏皇族,還是當今天子的皇長孫,他亦不想遷就。
是這個人,奪走了他的未婚妻。
原本宓月只喜歡他一個人的,就是因為蕭溍的出現,她才變心的。
回想那天,她說起喜歡蕭溍的樣子,那幸福的笑容,如同刀子絞著謝衡的心。
他嫉妒了,他也後悔了。
他還恨自己,為什麼在失去后才看明白自己的心?
蕭溍淡漠地打量了謝衡幾眼,指著對面的位置,說:「坐。」
謝衡不卑不亢地作了一揖,「多謝王爺賜坐。」
說罷,他坐了上去,端起桌上的酒水,給蕭溍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滿上,舉起酒杯,對蕭溍說:「在下敬王爺一杯。」
蕭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給自己滿上,示意謝衡再喝。
兩個男人,都板著臉,一杯接一杯地喝著。莫先生停下了筷子,眼中透著古怪之色。
他再轉頭去看傅雲儒,卻見傅雲儒只埋頭大吃,彷彿對一切毫不知情。
越是表示不知情的樣子,就越有貓膩。
令莫先生詫異的是,他還是第一次見蕭溍喝這麼多酒。
反常,都反常著。
莫非在楚國,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從五味酒樓出來,蕭溍已經半醉了,他騎在馬上,深邃的黑眸中蒙上了一些朦朧之色。
莫先生不放心蕭溍,說道:「沐風與我同坐馬車。」
蕭溍卻擺了下手,說:「先生與雲中先回沁園,我另有事情要辦。」
「沐風,你身上有傷,若是不太重要的事,等處理好身上的傷再去吧。」
蕭溍頓了下,說:「我去找歐陽神醫。」
聞言,莫先生放心了,說:「那就快去吧。」
蕭溍說是去找歐陽神醫,但到了義恩伯府的側門,卻坐在馬上不動。
他想著,若是遇到那個令他又氣又惱,又牽腸掛肚的姑娘,他該說什麼?
難道又要重複那一日的爭吵?
不見她時,心裡想得慌,但就要見到她了,那該死的嫉妒又來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醉了還是什麼,頭痛得厲害。
側門悄悄地被打開了一道口子,一個小小的身影鑽了出來。
小身影看到了側門旁的蕭溍,眼睛一亮,小短腿朝他跑去,「姐夫,你是來找我的嗎?」
蕭溍定晴望去,「小阿熙,是你啊。」
「是我。」小宓熙聞到了蕭溍身上濃郁的酒氣,小鼻子皺了起來,「姐夫怎麼喝酒了?姐姐說過,喝酒會誤事,喜歡喝酒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你姐姐討厭喝酒的男人?」
「當然。」
蕭溍聞了聞身上的酒味,他還是明日再來吧。
小宓熙走上來,小手拉住蕭溍的腿,說:「姐夫,你帶我去**姐好不好?我想姐姐了。」
蕭溍一愣:「你姐姐不在府中?」
「姐姐跟二哥去外面做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小宓熙可憐巴巴地說。自姐姐不在府里,他每天吃飯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想,早上起床也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