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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佛門來人

  楚王身為楚國的一國之主,救過他的人、保護他的人很多,但他唯獨記著宓中昱的恩情,不僅賜於爵位,還對宓家姐弟多方關照,即使宓中昱身故三年仍然不改初心。這樣深刻的情誼,宓月不認為一般人能讓楚王做到這一地步。


  宓月本人就極通字畫,對字畫的鑒賞能力自然不低,翻開宓中昱的一副副字畫,腦海里便生起一個豁達豪邁的漢子形容。


  在宓月的記憶里,宓中昱極寵長女,這從宓月的次序中可以看出來。一般人家,女兒與兒子各自排序,極少會兒女一起排,尤其是大戶人家,極重排序。


  但宓中昱就將宓月排在前面,兒子排在後面,故而現在所有人見到宓月都要喚一聲宓大小姐,宓崢才是宓二少爺。


  這個稱呼也使得宓月的身份可以直接代表義恩伯府。


  將關於宓中昱痕迹的字畫看完后,宓月從另一個箱底找到兩本醫書。


  這兩本醫書顯然有些年頭了,又在箱底放了三年,紙張稍稍一用力就碎了。宓月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本是關於外傷的護理和用藥。


  宓月看了一遍書中所提到的藥方與治療方法,雖然比不上現代的科學治療方法,但在古代來說有許多可取之處。


  第二本是與跌打損傷有關的,宓月翻了翻,其中的方子算得上不錯了。


  記憶中宓中昱喜歡習武,常自己配跌打損傷之葯來用,也常拿去送人,方子應該出自這一本。


  合上書後,宓月目光落在這發黃髮沉的書本上,漸漸地有了一個主意。


  書房外,姚黃匆匆走了過來,在門上敲了幾下,「小姐,門外來了兩個和尚,說要見您。」


  「和尚?」宓月驚訝地站了起來,她什麼時候認識和尚了?楚國又沒有寺廟。不過,她還是說道:「請他們請到會客堂。」


  將書房關上后,宓月去了會客堂,許總管已陪著兩個和尚在喝茶了。


  走進客堂,客座上坐著一個白須及胸的老和尚,老和尚身後則站著一個圓臉的小和尚。


  兩個和尚身上的僧服極舊,還補了幾個大補丁,但老和尚一身氣度不凡,面相慈善,一雙眼睛帶著看透世情的睿智。


  那小和尚年約十五左右,圓圓的臉蛋看上去極是討喜,即使一本正經地站在老和尚身後,也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見宓月進來,老和尚站了起來,一手執著佛珠,另一手施禮,問道:「善人便是宓大小姐吧?」


  宓月還了一禮,說:「正是,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法號普賢,來自天都菩心寺,遊歷至荊國時,得聞善人事迹,特地前來討教。」


  宓月一愣,天都也就是皇城,不知道這位老和尚在荊國聽過她什麼傳聞,以至於千里迢迢跑來楚國找她。


  難道她曾做過太極品的事,老和尚好奇得跑來一觀真人?


  老和尚身後的小和尚走了出來,施了一禮后,說道:「聽聞善人有一舞,名叫千手觀音,舞風大慈大悲,有菩薩下凡之妙,能令凡人蔘悟禪道。法師得知此事,特地前來求證。」


  佛門中,有禪師,法師之分。禪師是指修禪的高僧,而法師則是善於學法和說法的高僧。


  宓月聽了小和尚的話,便明白了。這位普賢法師想是遊歷各國的傳法高僧,無意中聽到她曾跳過千手觀音,故而好奇過來一看。


  她與江渝等少女為翁主獻壽的千手觀音,的確是有一段時間名震王城。參加壽宴的客人將此舞說了出去后,便越傳越神奇,越傳越誇張,這位法師聽見了,又得知此舞與佛門有關,便跑到楚國來證實是否真實了。


  宓月連忙說道:「不過是獻醜之舞罷了,傳聞過於誇張,作不得准,法師莫信以為真。」


  普賢法師笑道:「一個傳聞或許有誤,但二人傳聞,以及親自觀賞過的人亦是如此說,必是真的。」


  「不知法師聽誰說了?」


  「是懷安善人。」


  敢情對方先去了懷安翁主府?


  宓月想到懷安翁主正是信佛的人,這位法師又來自天都皇城,定是將她的什麼底細都交待清楚了。


  宓月只沉吟了片刻,便說道:「法師千里而來,一片誠心令小女子甚為感動,小女子這就下帖,請其他朋友過來,在明天為大師跳一次。」


  此地風俗信佛,佛門地位高,對方來自天都,又能讓懷安翁主知無不言,可見在佛門的地位很高,有一定的影響力。


  又不是什麼難做的事,再跳一次也無礙,若得一句讚譽,還能讓一群少女得些好名聲。跳千手觀音舞的少女都到了談親事的年紀,有了這好名聲,親事上也順遂一些。


  能幫到朋友,又是舉手之勞,宓月樂意之極。至於她?她心裡早認定了人,就不需要什麼好親事了。


  宓月讓許總管安排普賢法師與小和尚了緣在外院的客房暫住兩天,然後立即下帖子請那二十位少女過來,又把樂師找來,還有會哼唱的丫鬟一道請來。


  第二日,少女們欣然而來,在普賢法師面前將千手觀音認認真真地跳了一遍。


  普賢法師看完后,被震驚得久久不能言語。不管是莊嚴的舞姿,還是如同梵音的音樂,無一不令人震撼。真真切切地看過一回,普賢法師覺得比他原以為的還要神妙。回神過後,又閃過一絲惋惜。


  宓月是心思靈巧之人,看出了普賢法師的惋惜,將她先前畫好的稿子拿了出來,交到普賢法師手上,「這支舞男人也可以跳,跳出來是陽剛的風格,另有一番禪意。」


  佛門的地位如此之高,與他們積極傳法脫不了關係,佛教傳法除了講法外,也有音樂,又叫佛樂。


  既然有佛樂了,那麼多個佛舞也不出奇了。


  普賢接過畫稿,看著畫中人莊嚴清凈的面容,與佛家理念契合,大喜不己,再三向宓月道謝。


  宓月說道:「不妨與法師實話實說,此舞並非我原創,而是我觀看他人之舞後學來的。先舞者是一群聾啞人,希望法師得了此舞,從中受到實惠后,可以拿出一部分救助於身體有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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