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拉開帷幕
將來初雪出嫁了,她都不知道能不能習慣。
大廳那邊,又來了添妝的人。
「安西侯府添十抬嫁妝!」
隨著安西侯夫人的到來,安西侯府給夏靜月添的賀禮也到了,足足十抬豐厚的嫁妝。
這十抬嫁妝,其中無一不是安西侯府的貴重之物,全是安西侯夫人從庫里翻了又翻,每樣精挑細選后才拿出來的。
定北侯夫人看了這十抬嫁妝后,咋了咋舌,好傢夥,這都把先皇賜給安西侯府的寶貝搬出來了。她將安西侯夫人拉到一旁,低聲說:「你這是把安西侯府的家底都搬出來了?就是嫁女兒,也用不著這般隆重吧?」
安西侯夫人笑了笑,說:「若是嫁親女,我是捨不得拿出來的,但夏女官對我們安西侯府有恩,這點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那也不用把先皇賜給你們的好東西請出來,留給子孫多好。」
安西侯夫人滿不在乎地說:「不拿這些東西,我們侯府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了。」
若不是睿王帶著她夫君兒子幹了一票,這一些東西安西侯府也保不住了,得拿出去賣錢給士兵做撫恤。如今送給夏靜月做陪嫁,安西侯夫人還覺得送少了,不夠隆重。
安西侯府的大手筆讓來觀禮的客人都吃了一驚,萬不曾想到安西侯府與夏靜月的交情如此之好。
安西侯府可不是一般的侯府,安西侯在朝中地位連一般的國公都比不上,然而卻如此看重夏靜月,這令在場的賓客不得不重審起態度。
外物再好再有內蘊有什麼用?最重要,最靠得住的還是人脈,還是交情。
當年太子妃嫁得那麼風光又有什麼用?結果還不是被貶成了郡王妃,就連娘家也遭了貶罰。
正當眾客轉變思維,轉變態度時,後面突然一陣喧嘩,驚動了內廳的客人。
不等客人去打聽清楚,小廝就匆匆地跑了進來,去喚夏哲翰出來。
「老爺!老爺!皇太後娘娘給大小姐添妝了!」小廝激動而喜悅的聲音響了起來,幾乎半府的人都聽到了。
夏哲翰聽到這個消息后,驚喜得腿都軟了:「皇太後娘娘也來添妝了?」
小廝忙叫道:「是的!皇太後娘娘派了身邊的譚嬤嬤過來送添妝禮,足足有十抬呢,您快去迎接吧!」
這一道消息像驚雷一樣炸在眾客的頭頂,炸得他們久久無法回神。
皇太后哪!
怎麼把那位老人家也驚動了?
她老人家竟然添了十抬!
想當年,太子成親時,皇太后只賜了幾樣東西給太子做賀禮,已讓人驚訝不已了。
而明王與穆王成親時,皇太后什麼東西也沒有賜下。
這一回,皇太后竟然給夏靜月添妝!
是添妝!
不是像太子成親那樣,送到東宮去,而是直接送來夏府。
這表示,這是皇太后專門給夏靜月送的禮!
這一份體面,讓眾客都驚住了。
京城之人雖然知道皇太后很喜歡兩位女官,時常召了兩位女官入宮說話,還時有賞賜。他們早知道皇太后喜歡夏靜月,可萬萬沒想到喜歡到這地步,一出手就是十抬的嫁妝。
在震驚之後,眾客紛紛走了出去。
皇太后添妝,除了新娘子外,其餘人都必須去恭迎。
哪怕皇太后沒有親自過來,但代表著皇太后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都尊貴無比。
何況隨著皇太后添禮來的,必有懿旨一份。
所有客人都隨著激動得腿軟的夏哲翰走出去,烏壓壓地跪成一片,恭敬地聽著皇太后的懿旨。
梅氏跪在人群中,不提多憋屈了,聽到懿旨中誇夏靜月柔貴爾雅之類的話,心中暗暗地撇嘴。又聽到皇太后祝願一對新人同理同枝白首偕老的話,更是酸得跟喝了陳年老醋似的。
聽完懿旨之後,譚嬤嬤讓人抬來十抬嫁妝。
宗人府的官員早就收拾出最顯眼,最亮堂的地方擺放這十抬嫁妝。
這十抬嫁妝亮出來,眾客都驚呼出聲了。
「你們看,這酸枝美人榻,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是皇太后的嫁妝。皇太后竟然將她老人家當年的嫁妝也賜下來了,這是動用了私庫嗎?」
後宮賞賜下來的東西,一般都由宮造局那邊出,皇太后只需拿單子一看,挑選送出去就是了。
除了宮造局,像皇帝皇太后這樣尊貴的人物還有一個私庫。私庫,顧名思義,就是皇太后的體己。
再回想太子成親時,皇太后只從宮造局那邊挑了幾樣東西送出去,今日睿王成親,皇太后卻動用了自己的私庫,甚至將自己出嫁時的嫁妝請了出來,可想而知對夏靜月的看重。
眾客驚疑不定地湊近一看,果然看到那酸枝美人榻中有皇太後娘家的標誌,一陣陣的抽氣聲響了起來。
「你們來看這一對藍田玉如意,這可是先皇賜給皇太后的!」
「還有這一盆碧玉雕成的翠竹盆景,是當年皇太後生辰時,太皇太后賜的!當年皇太后得到這碧玉盆景時,還只是妃子呢!」
「還有這幾匣紫檀木梳,也是有來歷的……」
「這四副四季門帘,當年皇太后千秋節時在慈寧宮用過,這上面的五彩流蘇我記得清清楚楚……」
「……」
隨著一陣又一陣的驚呼聲起,眾人震憾不已。
本朝的皇太后,可不是歷朝的皇太后,僅僅身份尊貴而已。這一位皇太后,雖然有十餘年不理政事不見人,但當年她老人家的威名,凡是經歷當年之事的,莫不肝顫心驚。
先皇通道煉丹,朝野大亂,各王紛起,這位皇太后先斗死了先皇的幾個兄弟,又將當今皇帝的眾多兄弟全部弄死弄殘,從一個不起眼的妃子成為皇后再到皇太后。皇帝登基之後,那些不服從新帝的大臣,不管你權傾朝野,還是威名赫赫,全部被皇太后血腥鎮壓住。
人的名,樹的影,即使這位皇太后已隱退十幾年了,但只要一提起這一位老人家,沒有人不心生畏懼。她老人家的威名,已經遠遠超過了當朝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