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想怎麼負責
太子指著夏靜月驚叫:「你、你、你怎麼變成、一個晚上不見,怎麼、怎麼變成這樣了?」
夏靜月手抖腳顫地走上前,如驚弓之鳥,驚驚恐恐地朝太子行禮:「太、太、太子千、千、千歲。」
這神情,明顯就是被虐待狠了,見人都怕了。
太子看往韓瀟的眼神,透著十分的古怪。一是沒想到人模人樣的四王爺有虐待女人的喜好,二是徹底放心了,暗猜韓瀟鐵定是雙腿無望再好了,這不,人都絕望到變成變態,只會拿女人發泄了。
如此一想,太子對韓瀟明顯比昨日熱情和真誠得多了。「四弟不如留哥哥這兒多住幾天,哥哥這兒什麼都沒有,就是美人夠多。」
韓瀟無心應付太子的猥瑣,說了聲告辭,便帶著人馬離開山莊。
山莊外,睿王府的全套儀仗已經到來了。
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
由五匹高頭大馬並頭駕奴的輦車像是一座形走的小型宮殿,上面鑲滿了寶石珍珠,富麗堂皇;雕龍畫鳳,盡顯皇家氣派。
馬車上綾羅紗帷,坐於其中,透氣而涼快。
夏靜月蹭光也坐了上去,輦車內鋪滿了厚實而奢華的毛毯,踩在上面,令人生起想蹦幾下的衝動。軟枕寬榻上,亦鋪滿了舒軟適中的毛皮,坐在上面,輦車在行走時,如在雲端之中。
興許是馬車內太舒服,夏靜月坐著坐著,眼皮開始打架了。
昨晚宿醉未消,醒來又挖苦心思應對太子身邊的人,把夏靜月累得夠嗆的。
隨著馬車的顛覆,夏靜月的腦袋開始一點一點地。
韓瀟手中拿著書,眼睛看著書,身體卻慢慢地挪到她身邊讓她靠著。
夏靜月迷迷糊糊地,靠在韓瀟肩上睡著了。
直到馬車停在華羽山莊前,夏靜月才從夢中醒來,不知不覺,這一睡竟然睡了兩個時辰。
脖子有點酸,但精神明顯好多了,腦袋也不再昏昏沉沉的了。
等韓瀟下了輦車后,夏靜月才揉著發酸的脖子下來。
王總管靠近過來,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夏姑娘先請慢走。」
夏靜月頓住腳步,問:「王總管有事?」
王總管見王爺進了庄內,拉了夏靜月到一邊,笑眯眯地朝夏靜月恭喜說:「恭喜夏姑娘了。」
「恭喜我?何喜之有?」夏靜月一邊拿著帕子抹臉上的胭脂,一邊問道。
王總管沖夏靜月眨了下眼,「姑娘跟王爺同居一室一夜,王爺必定會給你個交待的。」
「什麼交待?」夏靜月心頭咯噔一跳,腦海里猛然想起韓瀟之前說得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說什麼他會負責?
可昨晚,他們什麼事都沒有,為什麼要負責?
還有,問題是,他想怎麼負責?
夏靜月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便聽到王總管在說。
「姑娘治好了王爺的病,按功勞來算,足可請封為側妃的。可是王爺的病暫時不能讓外人知道已經好了,因而少不得要隱瞞下姑娘的功勞,要委屈姑娘一下子了,按照宗室的慣例,姑娘入王府需要先從侍妾做起。不過姑娘也不用擔心前程,怎麼說你也是五品官員的嫡女,他日姑娘為王爺誕下子嗣後,請封為庶妃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至於側妃的位置,需要中宮皇後娘娘的點頭才能登冊入皇檔,姑娘只需多等幾年,等有了幾年的情份,皇后必然會恩準的……」
王總管口若懸河地說起做側妃的各種好處,夏靜月的臉色卻越聽越黑,最後怒火中燒。
狗屁的側妃!
還有那什麼侍妾的,說得好聽還不是丫鬟一個,說得不好聽,就是個陪睡的、暖床的。
他奶奶的,姑奶奶好好的日子不過,發神經了才會進王府做小做妾。
夏靜月黑著臉瞪了王總管一記,將帕子一扔,氣呼呼地往庄內走去,她要去問問韓瀟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治好他的腿,他就是這樣報復她的?
他這是報恩,還是報仇?
「王爺!」夏靜月怒氣沖沖地走進屋裡,沖韓瀟問道:「你早上說的,會負責是個什麼意思?」
面對夏靜月的怒氣沖沖,韓瀟有一瞬的心虛,以為夏靜月想起昨晚的事了。他有些臉紅地說:「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雖然五品官員之女做王妃,身份太低了,皇上不會同意。
但他借著現在的「病」說事,再暗中籌劃籌劃,也不難磨得皇上同意。
「你所謂的處理,就是接我入王府?」夏靜月怒問。
韓瀟意外地看著夏靜月憤怒的神情,「你不願意?」
「我願意個鬼!」夏靜月怒不可遏,沒想到她視為君子的人,心裡頭卻是這樣看低她的。
不僅有憤怒,還有更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佔滿夏靜月的心口。
她以為,他跟別的男人不一樣,會更加公平地看待身為女子的她,會看到她有身為女子的自強不息,會看到她不輸於男子的本事。
她以為,他會尊重她。
而今天的一切,活生生地甩給了她一個大耳光,將她打醒。
難道她夏靜月在他眼裡,就是一個用來陪睡的侍妾?
真夠混蛋王八蛋的!
夏靜月氣得滿臉通紅,用了莫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去揍人。「睿王爺殿下,從今天開始,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至於你的負責,讓它見鬼去吧!」
說完,夏靜月憤然轉身離去。
韓瀟手一伸,抓住夏靜月,定定地看著她:「你不喜歡本王?」
夏靜月掙開他的手,怒道:「王爺殿下想得太多了,您不過是我的一個病人而已。」
夏靜月的話,猶如一盆冰水澆在韓瀟頭頂,把他的滿腔火熱都燒熄了。
他再次抓住離去的她沉聲說:「你再說一遍。」
夏靜月冷冷地看著他,說:「如果我每治一個男的都喜歡他,我早就不知道嫁過多少遍了。」
韓瀟定定地看著她許久,許久。
從她的眼神中,他沒看到一點喜歡,只看到了她對他的憤怒,還有令他窒息的厭惡。
她在厭惡他。
這個認知比任何刀槍都傷得他更深,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