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逃出生天(六) 秘密
走了很遠,那兩個人把刀歌帶到一個房間里就出去了。這是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靠牆的地方都是裝滿書的書架,刀歌觀察著房裡的一切,想著要從哪裡逃跑。
一會兒後門開了,進來一個人。他把門關上,然後轉過身來——是水沉魚。看到刀歌正看著自己,水沉魚伸手:「不坐?」
刀歌也不客氣,便坐下了。
水沉魚:「把你請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你。」說著他走到了書架後面,看不到了。
刀歌坐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去看,也沒看到水沉魚去做什麼了。
一會兒后,水沉魚出來了,雙手端著雙赤:「這把劍,你應該很眼熟。」
刀歌一看,說:「是雙赤。」
「沒錯。」水沉魚走到刀歌跟前,把手微微朝前伸,示意刀歌拿劍。
刀歌看了一眼水沉魚,他明白水沉魚想要什麼,心想自己如果有利用價值的話,也許會有一些話語權,於是他右手握住劍柄,把雙赤拿了起來。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一股暖流從劍柄傳入刀歌的身體,刀歌覺得渾身有一種舒暢感。在陰暗的刑房裡呆久了,加上這幾天轉涼,刀歌能非常明顯地感受到這股熱流。刀歌稍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享受。
水沉魚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說:「果然,你能拿起雙赤。」
刀歌沒有急著回答。
「我要請教你的事情,也就是你是如何拿起雙赤的。」
刀歌立即說:「其實我能拿起雙赤和子嫣無關。」
水沉魚自是不信:「子嫣她也能拿起雙赤,和你一樣,安然無恙。」
「對,她是能拿,但是我卻並不是因為她而能拿的,所以你之前想通過她來拿雙赤是行不通的。我可以告訴你我是如何能拿雙赤的,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跟我談條件?」水沉魚微微笑了。
「也不算條件,只算是更正你的認識——通過子嫣是不能拿雙赤劍的,這和血緣什麼的沒有關係。」
「你想要我放過子嫣?」
水沉魚一語直擊刀歌心口,刀歌掩下慌張神色,作淡然回道:「對。」
「我的目的不在於她,如果你能幫助我拿起雙赤,我自然可以放過她。」
「一言為定。」
「說你覺得最關鍵的地方。」水沉魚直入正題。
「你知道雙赤會灼傷我們,我能拿是因為我體內有一股寒氣,能抵禦雙赤的灼熱。」
「寒氣?」
「我小時候,曾經有一個冬天,掉進一個冰窟里,在裡面被凍了半天。我整個人都麻木了,從那以後我就經常流鼻涕、打噴嚏,一直到現在,天氣一冷就變得特別厲害,我想我的寒氣就是由那樣來的。」
水沉魚看著刀歌,似信似疑,又似若有所思。
「我想你可以通過這樣的做法來鍛煉,能夠使體內產生寒氣。」
水沉魚轉過身去,在房裡慢慢踱步。刀歌見狀趁勢繼續說:「我是一時運氣,當然,在當時算是晦氣,可是我覺得經過這樣長期鍛煉,是可以產生寒氣的。」刀歌知道水沉魚在猶豫,所以他必須讓他下定決心。自己雖然亂編了一套說法,但是聽起來還是有理有據的,他現在就看水沉魚相信不相信了。
水沉魚停下了腳步:「一次多久為佳?」
「半天,整整半天。如果開始覺得難以承受,可以先減少時間,不過我認為半天最好。」刀歌說得連自己都不敢不相信。
「我還會隨時請你來的。」說完水沉魚離開了。
果然,為了拿起雙赤,水沉魚什麼都會去做。刀歌懷疑他甚至也失去了一些理智,不過刀歌也管不了這麼多了,能先騙住他就先騙住,至少自己剛才說的這套方法,短時間內是檢驗不出真假的。
起兒關進來后,他們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吃得可比先前好多了。因為織雲總是偷偷地送飯來,這些守衛都是管不到她的。不僅如此,織雲還會在牢房裡陪起兒,他們兩個在一起有說有笑。刀歌、坤奇和翔飛三人見了,意見很大。
「阿奇,你過來。」
「什麼事?」
「過來,離我近點。」
「啊?」坤奇有點疑惑,但還是朝刀歌靠過去了。
刀歌一把摟住坤奇,又對翔飛說:「翔飛,你也來。」
翔飛便也靠了過去,然後也被刀歌抱住了。
「我們要逃出去?」坤奇以為刀歌有了什麼計劃。
「不是,我就想抱抱你,不行嗎?」
「哦……」
刀歌這時候得意洋洋地看向起兒和織雲,還時不時地咳嗽引起他們的注意。終於,沒過多久織雲便紅著臉離開了。
後來坤奇知道刀歌用意后大笑著說:「就該這樣!」
水有北的西部的山裡,有一個地方有個冰窟,十分奇妙。水沉魚命人前往那裡取來了冰,在絕世挖了一個地窖,做了一個冰庫。開始的兩天水沉魚還會把刀歌喊去問他一些注意事項,刀歌到若有其事地回答著,水沉魚深信不疑。後來水沉魚基本不管外面的事情了,整天都在冰庫里。
按照刀歌的條件,沉魚令在第二天就被撤了,水有北恢復如往日。但烏還在搜查子嫣和赤藍,一刻也沒有停歇。沉魚並沒有完全信任刀歌,至少在他正在拿起雙赤之前,他不會放棄子嫣。赤藍計劃帶子嫣回雙赤山,他認為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余涼和水嶙峋則一直在計劃著如何營救刀歌他們,但是兩人有毒在身,一直沒有好的辦法。直到第三天,他們得到一個消息:南城礦王水昂之子水嚳將要到絕世提親,他們兩個知道機會來了。
這天天氣極好,也是最近來最溫暖的一天了。提親的隊伍綿延不知有多長,那馬車拖著的聘禮不知道數目有多少,水嚳騎在白馬上笑得也不知道有多開心。
織雲對水沉魚和起兒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不願意」,起兒皺眉沉默,水沉魚搖頭怒視。這幾天織雲反而沒有鬧了,水沉魚覺得清靜不少,他此刻笑容洋溢地站在門口等著提親隊伍的到來。
水沉魚知道這時候不能出亂子,所以派圓和缺去看住織雲。
圓坐在織雲的房裡,看著織雲面無表情的臉,說:「哎呀我的大小姐,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
「我不願意。」
「那個水嚳,長得一表人才,不挺好的嗎?我上次看到了,看起來白嫩白嫩的,舉止也十分優雅……」
「你喜歡你嫁給他好了,那些禮物都歸你了。」
圓一笑,說:「我倒是想呢……我的大小姐,你真要走嘛?」
「我喜歡的是起兒。」
「嗯,我知道。」
「現在要我和那個水嚳結婚,一輩子呆在一起,怎麼行呢?我會死的!」
「我的大小姐,今天怎麼能說『死』字呢!呸呸呸!」
「我只要和起兒一起。」
「我知道,我知道那種感覺。自己喜歡什麼愛什麼,當然自己心裡最清楚。因為那麼愛,所以沒有選擇,然而這些世俗卻讓你做另外的選擇,那種痛苦我能理解。但是我的大小姐,還記得那個你要幫助他們畫地圖的晚上,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你說了那麼多話,我哪記得哦。」
「你心裡的秘密,不要輕易讓別人知道。」
「秘密?告訴圓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
圓微微一笑,低了下頭,然後抬起頭說:「謝謝你,大小姐,謝謝你這麼信任我。或許我們還會再見,或許這就是我們最後一面了呢……」
「怎麼會呢?說不定我想你了,會回來看你的,還有缺那個大悶蛋。你呀,就不要惹他生氣了。」
「我也不希望他生氣,但是大小姐你也知道,他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氣嘛。」
「唉,你們兩個……雖然他一句話也不講,說不定他其實很在乎你這個哥哥呢。」
「是嘛……」這話讓圓吃驚不少。
「好了,圓,我要走了。」織雲站了起來。
圓也站起來,兩人相對著沒有說話。織雲突然朝前一步,抱住了圓。圓一驚,然後也抱住了織雲,臉貼著織雲的頭。
織雲鬆開手,說:「圓,我走了。」
「好的,我的大小姐。」
「謝謝你,圓。」
圓看著織雲,微笑著,然後說:「是謝謝你,大小姐。」
織雲鬆開手,說:「再見。」
圓點點頭:「嗯。」
說完織雲打開門出去了。缺聽到聲音知道織雲出來了,但他仍雙手抱在胸前沒有回頭。織雲走到缺的面前,說:「再見,缺。」缺看著織雲,仍然沒有說話,然後他輕輕點了一下頭。織雲笑了,然後轉身朝外走去。
織雲直奔刑房。那些守衛被特別囑咐了不能讓織雲接近,但是他們怎麼擋得住織雲?以織雲的手段,他們還沒見到織雲就已經全部倒下了。織雲拿了鑰匙,打開了他們的房門。
起兒看到織雲,喜出望外,說:「織雲!」
織雲跑過去抱住起兒:「起兒,我們走,離開這裡。」
起兒擔心織雲會被處罰:「你……」
坤奇:「哎,走了走了,織雲她肯定都安排好了。」
織雲聽后立即說:「對,我們走吧。」
於是眾人離開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