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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舞姬選拔

  蔚西楨:「都來了,坐下吧。」蔚西楨示意他們三個坐下。


  刀歌小聲問子嫣:「怎麼了?」子嫣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蔚西楨站了起來,說:「人都來齊了,也都是自家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刀歌看看大堂里的人,看來他們有一部分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但是還有一部分不知道。刀歌還注意到雁始終也在,他一直低著頭。


  「城主不久前曾授予蔚凡一條橙彩,是為獎勵他請來神醫。但是,這條好端端在他房間里放著的橙彩竟不翼而飛了。我希望這不是我們蔚家的任何一個人做的,但是我們必須先要自清,才能去追究他人。只有我們整個蔚家的人是清白的,我們才能去追查外人。」


  刀歌注意到他們之中有一些人趁著自己不注意會朝這邊偷看。看來事情早就有結果了,蔚西楨只是希望他們自己承認而已。


  刀歌保持嘴巴不動輕輕地對坤奇說:「不要亂說話。」然後他自己站了起來,說:「那條橙彩是我們拿了。」


  大堂里還是或多或少傳出了一些驚訝聲。特別是子嫣,聽到這句話她差點急得哭出來,手死死地攥著衣服。余涼則十分淡然地坐著。


  蔚西楨坐了下去,說:「橙彩現在何處?」


  刀歌把橙彩拿了出來,交給蔚西楨。蔚西楨看看蔚凡。蔚凡看了看,然後點頭。


  「能主動承認錯誤是好的,但是這並不能彌補你們所有的過錯。你們來到蔚家,也就要遵守蔚家的家法。按照蔚家家法,偷、盜者,關禁閉一個月,禁閉結束每天加二個工時,為期三個月。偷、盜在雁南城是極不光榮的行為,所以對於偷盜的懲罰也是非常嚴重的,蔚家家法亦是。念在你們是客人,所以可以減輕處罰——關禁閉十天,明天開始執行。」蔚西楨說完問余涼,「恩公,您可有何看法?」


  「入鄉隨俗,就如此處置。」


  」好了,事情水落石出了,大家各自忙去吧。」


  蔚凡聽到這個結果總算鬆了一口氣。


  刀歌和坤奇他們就不太滿意了,心想既然作為客人,應該免去處罰吧,這裡的待客之道也太差了。


  看到蔚凡跑過來了,刀歌說:「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其實我早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知道了。」刀歌還記得那天蔚凡曾給自己暗示。


  「本身我還想瞞著,但是阿奇贏了比試,在城西鬧出了大動靜,很多人都知道了。我爹消息靈通,無意中得知了阿奇的名字。本來他是十分高興的,但是後來他想起阿奇並沒有彩帶,所以就懷疑我了。」


  「原來是這樣。」


  「對了,小透的玉拿回來了嗎?」


  坤奇:「已經埋在她的墳前了。」


  「嗯,那就好。」蔚凡欣慰地點頭。


  刀歌:「怎麼辦啊,我們要關禁閉!」


  蔚凡:「就十天,一下子就過去了。」


  「說出這種話,看來你是習慣了啊!」


  「我……」


  起兒和余涼走在路上。


  起兒:「師弟們總是這麼調皮。」


  「不惹什麼大事就好。」


  「翔飛天天跟著他們,變得活潑了不少。」


  「算是好事吧。」


  「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我覺得是時候看一下第二個錦囊了。」


  「哦?」


  「不過好像還差點什麼……」


  「差什麼?」


  「還不知道,可能是我們等的還沒來。刀師弟上次跟我說要等的可能是那位尤姑娘的姐姐,但現在那姑娘已經離開了,我想看來並不是她。」


  「嗯……急不得,我們再等等看吧」


  羅裳還是坐在她房裡的窗前,月光照在她臉上,雪白雪白。平日里她會避著月光,因為月光會使肌膚變黑——這是從前盛傳在雁南女人間的說法,也正是出自當時作為第一舞姬的羅裳之口。


  一個黑衣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房前。


  羅裳一動也沒有動,用懶散的語氣問:「怎麼樣?」


  「事已成,只是……」


  羅裳:「只是?」


  「從她喝下水到現在也有一段時間了,屬下一直在觀察。但是如之前那位老婆婆所說,有雁南雲北玉護身,咒果然……發揮不了作用。」


  聽到這些羅裳就寬心了,說:「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亂子呢……你下去吧,接下來該輪到我上場了。」


  一天前,東雁南飛樓內。


  羅裳在某個房間里靜坐著,她在等著一個人。


  聽動靜應該是有人來了,她趕緊起身並稍微整理一下衣裳。門開了,進來一位小哥,羅裳有些詫異。


  小哥看出了羅裳的詫異,說:「婆婆今日身體不適,便叫我來。」


  羅裳為自己的失態尷尬,連忙笑顏說道:「她老人家有心了。」


  「我還得幫婆婆收一些東西,要儘早回去。」說著那小哥拿出盤裡的一個茶盅放在桌上,提起茶壺往裡面倒水。羅裳在一旁看著。


  水倒好了,那小哥閉上眼睛,伸出食指和中指在水面上畫著什麼,嘴裡念念有詞。整個過程遠比羅裳想象的要短,當那小哥最後一下點在水面上的時候就完了。小哥把杯子遞給羅裳,說:「這盅水,讓她喝下即可。」


  羅裳簡直不敢相信,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去接。小哥出門前又說道:「對了,婆婆說她有雁南雲北玉護體,毒咒不會見效。」


  「嗯……告訴婆婆我一定會親自登門拜訪感謝她。」


  那小哥一笑,說:「我先告辭了。」


  城裡這幾天變得好像熱鬧了起來,刀歌發現了這一點,走在街上,他問坤奇:「阿奇,最近是不是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坤奇左右望了下,說:「有嗎?我看看——沒有啊。」


  蔚凡微笑著說:「刀歌說得對,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刀歌既然已經察覺了,不妨說說你的發現。」


  「好像……比以前吵了一些,然後顏色也鮮艷了一些……對,是多了很多女孩子!」刀歌恍然大悟。


  「呵呵,沒錯,的確是多了很多女孩子,他們都為了一件事而來。」


  「什麼事?」


  「和其他城一樣,我們雁南城也有很多盛大的節日和慶典,其中有一件事算是最盛大慶典的之一。」


  「是什麼?」


  「舞姬選拔。雁南城舞姬選拔是三年一次的,全雁南下至五歲、上至四十歲的女性都可以參加選拔,決賽由城主親自主持,場面十分壯觀。」


  「難怪……那她們都在哪裡選拔啊,我們到時候去看。」


  「由於參加選拔人數過多,整個雁南被劃分為四個選拔區:城東、城南、城西、城北。選拔的地點定在四大樓內,每個選拔區的選拔過程分為初選、複選、決賽,進入決賽的舞姬會和其他選拔區的舞姬再進行初選、複選,最後會產生一批進入決賽的舞姬,她們再進行之前的選拔過程。最後的勝出者只有一名,那就是雁南城的第一舞姬。」


  「這麼……複雜……」坤奇根本不記得剛才蔚凡說了什麼了。


  蔚凡一笑,說:「整個選拔過程確實略顯繁瑣,但也從另一個方面反映了雁南城第一舞姬這個名號來之不易。」


  如蔚凡所講,有的舞姬整日整夜地練舞就為了這一天的到來。然而不知不覺,這個日子就快到了,正如刀歌所說,吵聲多了起來,顏色也鮮艷了起來。


  雖然城主一再強調四大選區互相平等,但東飛樓憑藉地理優勢,一直是四大選拔區的重中之重。很多有條件舞姬都會來東飛樓參選,因為在東飛樓,會經常有王公貴族來觀看選拔過程,即使是沒能入選比賽,也可以「入選」這些貴族們的法眼,而這也正是那些貴族們來到東飛樓的真正目的。


  再者,就算是沒有在比賽上受到貴族們的「青睞」,她們也可以在樓內「邂逅」那些喝得雲天霧地的貴族。但也正是因為這些複雜而又微妙的關係,使得樓內的貴族、舞姬和樓內管事、小二們的氣氛十分緊張。因為按照東飛樓的規定,舞姬是不允許與其他人私通的,在雁南城,舞姬可是一個比歌女、妓女高几個層次的身份。東飛樓的管事和負責招待的小二們必須要履行這一點——他們要起到監督作用。


  一直以來雁羽卿都避免讓東飛樓沾上歪風邪氣——至少大體上是這樣的,因為總有一些貴族會犯事,雁羽卿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他一方面要維護東飛樓名氣,一方面又要照顧客人的顏面,在最初接管東飛樓時這使他寸步難行,但憑藉老樓主的威嚴和這麼多年來的磕碰后,他已經能夠輕鬆應付了。但雁朵頤年輕氣盛,缺乏這樣的能力,這也是雁羽卿最放不下的一點。


  雁羽卿正在房裡交代雁朵頤關於舞姬選拔的一些事情:

  「……茶水一定要到位,來一個客人,就要有一盞茶……」


  「是。」


  「……空椅子、桌子,一定要放回原位而且擺正,東飛樓要有東飛樓的樣子……」


  「好。」


  「……拿邀請函的客人一定要親自迎接,送上樓梯至少要走三步……」


  「我知道。」


  「……城主宮的人,不管是我雁南還是外城的,要好好招待,安排會說話的夥計,但不能亂來,記住……」


  「我記得了。」


  「……舞姬是重中之重,直接安排進預定廂房,不允許隨意走動……」


  「嗯。」


  「歪風邪氣一定要抑制住,要是發現情況,能當場處理的當場處理,不能處理的,找大管事……」


  「我知道了!」雁朵頤有些惱火了,因為他覺得雁羽卿是有意重複這一點,好像在對自己暗示著什麼。吼過這一聲后,雁朵頤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穩定了下情緒說:「這些我都知道了,您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雁羽卿點了點頭,說:「好吧,你先下去吧。」


  這些就是雁朵頤十分不滿意的地方之一,他覺得雁羽卿總是把他當做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對待,他心裡暗暗發誓:「等著看吧,我一定會比你做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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