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凜山之圍(二) 不盡攻勢
戰鬥比他們預想的來得要快,沒有過多準備,他們就已短兵相接。
刀歌十分專註,眼睛盯著對手的每一個動作,腦子裡則回憶著平時練習的每一個招式,劍在手中雖不如起兒那樣如流水般,但是也能夠應付住這些士兵了。面對兩三個士兵的圍攻,刀歌卻發現他們的動作破綻白出,只橫豎幾劍就擊退了他們。這讓刀歌有些驚喜,因為他沒想到自己進步了這麼多。
平時練劍,從來都是單手持劍,這一打起來,坤奇從頭到位都不自覺地改為了雙手握劍。因為坤奇覺得一隻手空在那裡感覺很彆扭,兩隻手力氣大些,為什麼不用兩隻手呢?坤奇的動作看上去很笨拙,但他的每一劍都飽含力道,被他砍中的士兵,要被被刀歌砍中的慘得多。
然而就在刀歌和坤奇正打得起勁的時候,那群士兵卻忽然撤了回去。
兩人感覺很奇怪,坤奇:「怎麼走了?」
刀歌:「奇怪……」
坤奇一笑,說:「我知道了,是知道打不過我們!哈哈……」
刀歌白了坤奇一眼,問起兒:「這是怎麼回事?」
起兒搖頭,而後他盯著遠處的士兵,若有所思。
那些士兵撤回去了但並沒有撤離這裡,過了一會後,又有另一支小隊開始列陣了。很快,這第二輪進攻開始了。
這次的士兵手拿大刀,近戰能力更強一些。刀歌和坤奇這次應付不來了,起兒便上前助陣,三人合力擊退了這些大刀兵。
坤奇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是那些士兵逃跑的時候落下的,他耍了兩下說:「我覺得我比較適合用刀。」
果然,坤奇拿了刀好像是突然間就變厲害了,在第三輪進攻當中,他一馬當先,打傷了六七個士兵,這令刀歌刮目相看。
接下來這一輪是雙手持短劍的兵,他們都蒙著臉,穿的衣服也跟那些士兵不同,都是布衣而非鎧甲。果然不同凡響,一交手立馬刀歌就感覺出來了。這些人跟之前的士兵不同,出的招招是狠招。刀歌和坤奇沒兩下就全受傷了,起兒察覺到了戰局的突變,連忙叫刀歌和坤奇退下,而後他獨自一人應戰。
這些蒙臉人身手十分敏捷,他們在快要靠近起兒的時候突然全部散開來,然後一起由四面八方朝起兒衝過去。這是一個小小的進攻陣法,起兒左右看了一眼,不慌不忙,稍微凝聚了神氣。
起兒右腿朝右下方稍微邁開一小步,身子微微往下一蹲,心中口訣一念,氣一提,手朝下一壓,當時大地一震,一陣強烈的氣流由起兒身上發出,將那些人紛紛吹倒在地。
就這一擊,蒙臉人就全部都躺在地上難以起身了,掙扎了半響,他們才陸陸續續爬起來相互攙扶著逃竄離開。
刀歌和坤奇在後面都差點被這一下震倒了,看得是目瞪口呆。刀歌心想這才他要學的武功!
水千淌也被起兒這一招震驚了,他心想這個臭小子果然厲害。自己部下受挫,水千淌巴不得將起兒活剮了,可他又不能,因為水千流的命令不可違抗,他只得忍下這口氣。
打退了這波進攻,刀歌和坤奇以為告一段落了,然而沒等他們好好喘口氣,新的一輪又準時開始了……
而且,這些進攻才只是個開始,接下來的一兩個是城裡,這樣一輪一輪的進攻無窮無盡般地朝凜山衝擊著。三人只得一次又一次上前抵擋,刀歌和坤奇已經快精疲力盡了。
不知道多少輪進攻過去了,時間已經過了晌午,水千淌也終於停止了進攻。刀歌和坤奇也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就在他們三個休息的時候,有兩個女人居然下山來了。刀歌連忙沖她們喊:「這裡危險,快回山上。」
可女人們卻不聽,而是將手裡的籃子遞給了他們:「你們肯定餓了,快吃吧!」
原來女人們做了飯菜給他們送來了。三人經過這一上午的拚鬥,體能消耗巨大,不說還不覺得,這一看到食物,他們頓時感覺餓極了。
女人們送來食物之後便回去了,三人就坐在草地上吃了起來。
下午的烈日烤得所有人疲憊不堪,然而戰鬥卻沒有停歇,仍舊一輪一輪地進行著。刀歌和坤奇都竭盡全力地戰鬥著,起兒雖厲害,但雙拳難敵四手,加上長時間的打鬥,體力早已透支。
就這樣,這些士兵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衝上來一二十個,一直跟他們三個耗到了黃昏十分。漫長的白天終於結束,酷熱從草地離開了,只剩下凝固的血沾在草葉上。
那一排黑壓壓的士兵還是沒有離開,這意味著刀歌他們三個還得守在這裡。
晚上的熱氣雖然削減了不少,然而危機卻成倍地增長了,因為趁著黑夜,那些士兵可能發動偷襲。
刀歌:「我看他們也吃飽了喝足了,怎麼還不過來?」
坤奇:「我可還沒吃飽,也沒喝足。讓我再躺一會,來了跟我說……」坤奇說完躺在草地上,雙手當枕頭。
起兒一如既往地盤坐在草上,閉目養神。白天消耗精力太多,他必須養精蓄銳,迎接晚上隨時都可能發生的戰鬥。
刀歌靜靜地看著遠處水有北的士兵,他自言自語:「他們那麼多人,為什麼不一起上呢?」
坤奇:「別念了,我休息下。」
刀歌想了一陣,突然坐了起來:「他們是想拖住我們!」
「什麼啊?」坤奇問。
「難道你沒發現嗎?他們完全可以一起上,但卻一直這樣慢慢地跟我們打。而且那些士兵,每次打到一半就走了。」
「打不過就逃,然後換人來打啊,不是這樣的嗎?」坤奇說。
「哪裡打不過,我看他們刻意在隱藏實力。」
「但我看他們打得很兇啊!刀刀要我的命。」
「的確是這樣,刀歌師弟說得沒錯。」起兒這時候說話了,他睜開眼睛,朝對面望去。
「是哪樣?」坤奇問。
「他們應該是有某種目的,一直糾纏著我們。而且隱瞞實力也確有其事。」
刀歌:「那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呢?想上凜山抓那些女人的話,在一部分士兵拖住我們的時候,他們早就可以上去了。」
「應該是在等待什麼,或許是命令,或許是時機,但無論是什麼,我們都不能讓他們踏上凜山半步。」
「嗯!」
然而晚上整整一晚那些士兵就進攻了兩次,一次在子夜,一次在後半夜。就這不痛不癢的進攻讓他們三個擔心受怕了一整晚,坤奇直喊虧。
太陽照常升起,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刀歌和坤奇蓬頭垢面地躺在草上睡得不省人事。起兒則眺望著遠處的朝陽,仔細看著。
刀歌醒來了,揉著眼睛問:「看什麼呢起兒?」
「師弟,你看到了么?日下有殘雲,而上方空敞,日光亮,通透。」
「什麼……」刀歌完全不懂,「你是在說天象嗎?我只知道天黑了就是要下雨了。」
起兒不禁一笑。
「那今天這天象是什麼意思呢?」
「無不祥之兆。」
「哦?那就好啊……」
第二天的情況和第一天是一樣的,戰局上沒有變化,這點是最讓起兒寬心的。只是要對付那些士兵,的的確確是體力活。
他們完全是掙扎著挺過第二天的。坐在漆黑的草地上,刀歌一句話都不想說,說話太累了。但是這樣下去,他們會睡著。坤奇突然跟刀歌打起賭來:「我賭他們肯定不會進攻。」
刀歌:「你還搶了個先?我也賭他們不進攻啊……」
起兒:「那我只好賭進攻了。」
所以刀歌和坤奇就睡了,起兒守了一夜。天空飛過的鳥兒的叫聲把刀歌吵醒了,刀歌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說:「怎麼天都亮了!他們沒進攻吧?」起兒見狀連忙把袖子捋了下去,藏住他剛才還在用采來的草擦拭著的傷口,然後笑著對刀歌說:「你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