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水有南北

  總算安靜下來了，刀歌和坤奇緊繃的全身放鬆下來，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坤奇說：「這些人可真囂張啊！」


  刀歌：「是啊，明明是他們的錯，竟然還來找我們的麻煩。還有那些士兵，城主就這樣把他們放走了！開始那個在山上的人，應該是城主宮的官員吧？他說什麼加倍賠償，難道是說城主不僅放了人，還反過來給他們賠償了？」


  起兒：「很有可能是這樣。」


  坤奇一聽氣憤極了：「那不是害我們白抓一場，還惹得他們來打擾師父。看來那個賣豬肉的說得沒錯，我們應把那些被抓的人都殺了。你看剛才這個人發令說要動手的時候，那些被抓的士兵沖得最快，跑在最前面，我都認得的。」


  「不過我估計殺了那些士兵，麻煩恐怕更大，所幸我們沒殺。」刀歌說。


  「刀歌師弟說得對，畢竟南城北城這樣的局勢，不是一天兩天了。」


  「難道水有南一直這樣任水有北被欺壓？」刀歌問。


  「確實如此。」


  「那水有南的人不會反抗嗎？這也欺人太甚了吧！」坤奇說。


  「反抗是有的，但反抗最終的結果都是慘劇，雲塘村一事，就是真實寫照。大家的不滿和反抗，一方面受到水有北的猛烈打擊，另一方面，還要受到城主宮方面的鎮壓，這才是最關鍵的。」


  「什麼！？」刀歌簡直不敢相信，繼續說，「城民被外城人欺壓了，城主宮還鎮壓自己的城民，不讓反抗？」


  「聽上去確實十分荒謬，但城主宮確實是如此做法。城主的說法是，水有北是盟城，反抗水有北，也就是反抗水有南。」


  「既然是盟城，為什麼水有北還做出這些事情？水有北城和水有南城到底是什麼關係，名字這麼相似，是和三橋一樣，以前是一座城嗎？」


  「不是。至於這兩座城的名字相近，也是有來歷的。」


  「哦？什麼來歷？不過我覺得名字都挺怪的。」


  「據《域譜》的城域篇記載，其實本來沒有水有南和水有北這兩個名字，只是有條河——也就是那天你們看到的，我們現在叫它分水河。一些南來北往的人要經過這裡，就必須過河，有些旅客是頭次到這一帶，並不知道要渡河。所以有好心人為了方便，在離河還有一些路程的地方立了石碑，石碑上面刻著「往南有水」。後來日子久了，大家都知道南邊有河，也就沒有人看那石碑了。經過風吹日晒，石碑倒在了地上，便有人隨便把它們立了起來。很巧地，石碑被立倒了，而且隨著時間推移，石碑根部的一截被土埋掉了，那個『往』字也就看不到了。後來有人遷居到這裡來，看到石碑，便把這個地方叫做『水有南』。」


  「是這樣啊……還真有意思，那水有北呢？是不是它在河的南邊，所以『往北有水』倒過來就叫『水有北』？」刀歌問，「也是被人扶倒了？有這麼巧？」


  「當然沒有這麼巧，實際上這個名字是故意取成這樣的。水有南北部是廣闊的草原，東部依山，南面傍水，地理位置十分之好。它最繁榮之時，城裡曾經有一個非常富裕的家族。城主覬覦他們的財產，便找了借口給他們立罪名，抄了他們的家，而且把整個家族的人都驅逐到了河的南邊——那時候那裡是個不毛之地。人們都以為這個家族的人就這樣自生自滅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們竟然艱難地存活了下來。他們得到了南方一座小城的幫助，很快就發展了起來。後來他們族人接替了那座小城的城主宮，掌管起整座城來。南城城主知道這個消息后，擔心他們回來複仇，便派人去攻城。但是攻城的隊伍還沒出城，水有北就來使者了，而且帶來了大量的金銀財寶。那使者說水有北願做水有南的附屬城，只要城主答應，他們會每個月按時上貢，為了表示誠意，他們還將城名改為『水有北』。水有南當時的城主聽后十分高興，接下財寶，馬上就命令撤兵了。就這樣，之後水有北北每年都按時向水有南上貢。水有南城城主時常派使者過河拜訪，還曾送去過公主與水有北聯姻。」


  「這就是水有南和水有北是盟城的來歷？」刀歌問。


  「嗯。但是後來北城貢奉的次數越來越少，漸漸地就變為幾年一次了。可是到了最近這幾年，次數突然又變得多了起來……」


  「應該是他們那段時間缺錢，所以次數少一些，現在又有錢了……」坤奇說道。


  「肯定不是這麼簡單吧？」刀歌說。


  「的確不是這麼簡單。北城一方面對南城肆意侵擾，另一方面又還持續上貢，而且數目和次數上都有增加。再加上北城最近又大力在沿湖一帶修築工事，雖在說法上，他們聲稱是為了漁民，我想一定是另有用意。」


  「的確，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好了，師弟們，就不說這些了，這都是山下之事，我已經說得太多，師父如果知道，一定會責怪我的。南北城自然有它們各自的命運，一切順其自然吧。我們快回去，今天還沒練功呢。」


  到山上后，坤奇便叫起兒去問凜山主關於到底練什麼武功的問題。起兒走到凜山主的房間門口，卻發現房間里沒有人，便回到了屋后。


  「怎麼這麼快？」刀歌問。


  「師父不在。」


  「師父不在？他去哪了？」


  「應該是開始閉關了。」


  「閉關？那要多久啊？」


  起兒搖頭，說：「我們只能自己練了。師弟，要不我自創一套給你練怎麼樣？」


  「你自創！？」刀歌和坤奇都十分驚訝。因為「自創武功」這四個字一直以來都是刀歌和坤奇在自稱大俠時常用的說法，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創過多少種武功了。如今聽到起兒說要自創一套武功教他們，他們聽了真的震驚不小。


  「是的。我在師父的藏書閣看過的練功秘籍來自各城各地各派，種類繁多，數目也記不清了。其實總體來看，所有的武功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都講究心境、專註、熟練、靈活……我有時練功無聊了，就把有些招式自己修改一下，或者融入其他的招式，所以就有了新的招式，昨天在雨塘使用的劍術，就是我自創的。」


  「啊……這麼厲害，我也要學那樣劍術啊！」刀歌非常羨慕。


  「呵呵，師弟，不要急躁。你們聽說過巨劍派嗎？」


  「沒有。」刀歌和坤奇一齊搖頭。


  「巨劍派是一個古老的門派，使劍。他們使用的劍，劍身寬大，劍術也講究力道第一，威力巨大，攻擊性很強，是一種非常強的劍術。但基於這些特性，劍術的弱點也非常明顯。」


  「弱點是什麼？」


  「慢。巨大的劍身是首要的限制條件，所以初入門派或者剛學習巨劍派劍術不久的人，根本無法與同步學習其他劍術的人相比，因為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一舉一動都在對手的掌握之中。但是一旦領悟到其劍法的精髓，或者是修鍊時間已達數十年之久，其發揮出來的威力是相當驚人的。我當初對巨劍派的劍術非常感興趣，但是又苦於自身力量不夠，進步緩慢。我本打算放棄，後來我轉念一想，不知我摒棄闊劍，改用長劍會怎樣，而且在這些慢速度的招式中穿插快劍，將前後招式的空隙銜接起來，使整套劍法更為緊密，應該會有改善。」


  「我也真就這樣做了，結果效果比之前好了很多，練起來得心應手。但是一套劍法是一個整體，經過我這樣的修改，巨劍劍法失去了它原來的中心。好在我看過的劍法多，經過我的多次調整，最終完善了自己對於巨劍劍法的修改。之後長時間練下來，我發現往往兩招之間的銜接會有很多種方法，我難以在這些方法進行取捨，於是我乾脆保留了所有方法，而根據實戰情況來進行取捨，整套劍法因此也變得十分靈活了。」


  「後來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師父，師父說我做得好，他說專研武學，最重要的是能是自己的境界得到提升，而不是在於領悟書上的一招一式。他說我對於巨劍劍法的修改，使我對於這些武學秘笈有了一種審視的態度，那就是我境界的提升。」


  「師父都誇你了，你是真的很厲害啊！」刀歌說。


  「但師父囑咐我不要在外人面前使用這套劍法。」


  「為什麼？」


  「師父說那是巨劍派門人數百年的心血，我們學習它，是用以提升自我，而不是隨心篡改它，讓它面目全非，這是對它的不尊重。」


  「師父說得也有道理。」刀歌說。


  坤奇這時候問：「對了，我們算是一個門派嗎？」


  坤奇的這個問題竟難倒了起兒，他說：「師弟，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師父已經很多年沒有收徒了，他之前也有徒弟，但是不多，至於門派，我也沒聽師父提到過，也許是一個門派吧。」


  「那我們肯定也有自己的武功秘笈了？」


  「這個……我也沒有聽師父提起過，而且在師父的藏書閣也沒有看到過。」


  「不是每個門派都有的嗎？那看樣子我們不是一個門派了……」坤奇有些失落。


  起兒：「好了，師弟，說了這麼久，該開始練功了。」


  「阿奇別管什麼門派了，來，我們開始了。」刀歌已經迫不及待了。


  「你們練吧，我等師父出關。」坤奇說完坐在了地上，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


  「師弟，不要急躁。師父出關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呢，快來練吧，我教你一招很厲害的。」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先練給你看。」


  起兒說練就練，拿起劍就開始飛舞了起來。刀歌就和坤奇在一旁看得目不轉睛，也不知又沒有記住哪怕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