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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藥材風波(五) 初嘗苦頭

  刀歌和坤奇兩人又到了河邊,談論著昨晚的趣事和剛才街上那些人的談論,別提多開心了。談笑之中,有些人朝來他們走來了,兩人一看,來的正是仟家人,知道勢頭不對,但他們都知道現在不能走,如果走就是不打自招了。


  來的這群人走到刀歌和坤奇跟前,帶頭的還是那個南孟,臉上的黑色膏藥還沒抹去,頭上又添了幾層白布。這黑白一對比,模樣十分有趣,刀歌不禁偷笑。


  南孟上來喝道:「是不是你們乾的?」


  由於缺了門牙,南孟說「是」的時候會漏氣,刀歌聽了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問你們話呢!」南孟大喝了一聲。


  刀歌:「什麼?」


  「別給我裝蒜,說,是不是你們乾的!」


  「什麼……什麼裝蒜?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哼,那些石子整個南城就只有這河岸邊有,你們兩個今天在這裡被我逮個正著,還說不是你們兩個乾的?」


  「你怎麼不找那些漁民呢?他們天天都在這裡呢!」


  「別跟他們廢話了,抓起來。」另外一個人說話了,這人是吳棟,阡家的大總管。他一聲令下,幾個大漢便將刀歌和坤奇圍了起來。


  不等刀歌和坤奇作勢反抗,幾個大漢直接上前把兩人架住了。


  「你們憑什麼抓我們!」刀歌掙扎著大喊。


  吳棟完全不把刀歌的話放在耳里,只說了兩個字:「帶走。」於是,那幾個大漢便押著刀歌和坤奇朝阡家去了。


  這一行人從街上過,引來許多人圍觀。大家看到阡家的人抓了這兩個少年,便也都猜到夜襲阡家的事就是他們乾的,不少人誇他們好樣的。刀歌和坤奇雖然被擄著,也十分開心,刀歌還不忘朝圍觀者點頭致意。


  這時正值刀歌的父親刀泱從城外趕來,碰到了這場面。刀泱一看,被抓的正是刀歌和坤奇,便立馬上前攔路:「是何原因抓他們兩個?」


  刀歌和坤奇一看,來人是刀泱,連忙都斂了笑臉,低頭不作聲了。


  南孟說:「管你什麼事,給我走開!」


  「這位正是在下犬子。」


  「什麼子?」南孟可不知道犬子是什麼意思,說,「是你老子都沒用!他們狗膽包天,打傷了我們阡家的人。」


  「什麼!?」刀泱先是一驚,而後立即問,「可有證據?」


  「證據?你看,這還不是證據?」南孟說完張嘴呲著牙給刀泱看。


  一旁眾人見到那少了兩個門牙的大缺口都笑了。


  幾個孩童甚至還唱了起來:「缺牙耙,耙豬屎,一耙耙一擔!」


  南孟氣急敗壞地罵道:「笑什麼笑,不許笑!」他正沒地方出氣呢,眼睛剛好逮著人群里一個還在偷笑的人,衝上去兩腳將那人踢倒在了地,罵道:「活膩是了吧!」


  那人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了,等看不到人影了聽到他喊:「缺得好!缺牙耙,耙豬屎……」


  大家聽到又忍不住笑了。


  刀泱問道:「現在這是要抓他們去哪?」


  吳棟這時候說話了:「打傷了我們阡家的人,自然是帶到我們阡家去發落。」


  刀泱:「阡家?若論傷人行兇,應是送到衙門吧?」


  眾人也紛紛說刀泱說的對,支持送衙門。一些群眾擋住了路,與阡家一行人僵持著。南孟大吼大叫,帶著幾個下人開始動手趕開群眾。


  這時遠處跑來一女孩,看打扮穿著應是阡家的丫鬟,她急匆匆地附在吳棟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吳棟聽後點了點頭,喊了一聲:「好,那就去衙門。」說完一行人便朝衙門走去了。


  來到衙門,升堂后,吳棟便押著刀歌和坤奇上了堂,要他們兩人跪下。刀歌不肯跪,說:「我們又沒有做錯什麼事,為什麼要跪下?」


  「你們還嘴硬,等下要你們好看。」


  堂上坐著三橋南城的縣衙大人南高懸,他一拍案板,問道:「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南孟回道:「這兩個臭小子是街上的小雜碎,前兩天晚上用石塊砸我們阡傢伙計的,就是他們。其實砸傷我們夥計倒不是要什麼緊,我們老爺向來也是胸懷寬廣的人……」


  南高懸打斷了南孟的話:「你是何人,我沒問你,你答甚話!」


  南孟脾氣本身火爆,但這南高懸他可不敢得罪,只得忍住不出聲了。


  刀歌:「啟稟縣衙大人,我們今天在西水河邊無故被他們抓來,說是我們襲擊了他們阡家。大人,您英明神武,阡家那樣的大戶人家,你說我們兩個怎麼敢得罪呢?」


  南高懸聽後點點頭:「嗯……」


  南孟:「大人,那砸人的石頭只有西水……」


  南高懸:「放肆!我沒問你話,為何頻頻多嘴?」


  南孟只好又閉上嘴巴。


  南高懸認出了吳棟,問他:「這不是阡家的吳管事么,本官問你,無憑無據,為何要將他們二人抓來?」


  吳棟:「啟稟大人,那砸我們阡家下人的石頭只有西水河邊有,今天我們在河邊蹲守,果然發現他們二人在那裡活動。向周圍人打聽,也得知這二人經常在那逗留。」


  刀歌:「胡說,南城這麼大,哪裡都有這樣的石頭。再說了,就算是只有西水河邊有,整條西水河那麼長,你憑什麼就說是我們常去的那個地方的呢。再退一步,就算是我們常去的那個地方,那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們做的呢?漁夫比我們更常在河邊。」


  南高懸:「嗯,這位少年所言有理。吳管事,你空口無憑,可有證據?」


  刀歌:「對啊,你的證據呢?」


  吳棟:「證據?這不是證據嗎?」吳棟說罷要南孟張開嘴巴,又惹得哄堂大笑。


  南高懸:「這是被害證據,可還有其他證據?」


  吳棟這時壓了下嗓音,說:「證據當然是有……」說著吳棟給了南高懸一個眼色。南高懸見了,再隨意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后就退堂了,說是明日再審。


  吳棟在退堂后沒有離開,跟隨著師爺來到了南高懸的房間。南高懸正在房內喝著茶。


  吳棟:「拜見大人。」


  南高懸:「就不必多禮了。」


  「大人英明,這件案子還望您明斷吶。」吳棟在「明斷」兩個字上,稍微加重了語氣。


  「若是有證據,斷案自然是不難。」南高懸的重心則是放在了「證據」這兩個字上。


  吳棟當然知道南高懸的意思,便掏出一串珍珠,彎著腰說道:「大人,這些『證據』,不知……」


  南高懸接過那串珍珠,仔細觀查了一番,整串珍珠的顆粒大小均勻,渾圓剔透,可謂珍珠中的上品,他笑著說道:「呵呵,足矣,足矣……」


  吳棟補充道:「大人,這珍珠本有一對……」


  南高懸了解吳棟的意思,轉過身來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我家老爺昨晚也被那兩個小子用石頭砸中,房間里全是石子,老爺他現在昏迷不醒,大夫說怕是凶多吉少……」


  南高懸聽到這個消息略微震驚,問:「仟老爺也出事了?怎沒聽說?」


  「我也是剛在街上才接到消息,這兩個小子犯的是殺人之罪,只望大人速速將這二人處置,告慰我家老爺在天之靈。」


  「吳總管,仟老爺不還沒死嗎?怎麼就要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了?」


  吳棟聽后一愣,連忙說:「您瞧瞧我這嘴巴,真是該死、該死……」吳棟輕輕地掌著自己的嘴。南高懸一心觀賞著那珍珠,似完全沒有在意吳棟這浮誇的表演。


  吳棟也知趣,停了手,說道:「沒有別的吩咐,那小人就先走一步了。事成之後,另一串珍珠立馬奉上。」


  南高懸仍在觀摩著珍珠,手一揮道:「去吧去吧,師爺,送客。」


  到了第二天,南高懸果然判了刀歌和坤奇襲人行兇的罪名,同時他宣告說若仟老爺仟五車因此而死,兩人還要被判死刑,之後便將下令兩人打入大牢。比起昨日南高懸的審判態度,今天的態度可謂是天壤之別。


  刀歌知道肯定是阡家人在作祟,大喊要證據,堂下眾人也大呼要證據,但是南高懸竟說出「證據乃判案機密,不可外泄」這樣的說辭,最終還是將兩人打入了監牢。


  刀歌無緣無故突然被判入獄,而且要被判死刑,這對刀家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刀泱和南小靈向南高懸苦苦求情也毫無作用,直接被衙役攆出了衙門。


  昏暗的監牢內,只有一絲光線。


  刀歌和坤奇被關在這漆黑牢房裡,牢騷不斷,咒罵著這裡的一切。


  坤奇:「有這麼判案的嗎?要是這樣就能判案的話,我絕對可以當這官!」


  刀歌:「唉,這還用說,肯定是收了阡家的賄賂唄。」


  「虧我們昨天還喊他大人呢,而且你還說他英明!」坤奇指責著刀歌。


  「哎,的確,我真是瞎了狗眼,竟然說他英明,倒把我這一世的英明給毀了。不過阿奇你輕點聲,免得被他們聽到,又要討打了。」


  「還不讓人說話了?怕他們幹什麼……」


  「好了阿奇,別說了,說這些話又不能讓我們從這牢里出去。」


  這時牆角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你們啊,消停下,好好待著吧……」這可把刀歌和坤奇嚇了一跳。


  刀歌:「是人是鬼!?」


  「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


  刀歌和坤奇相對一望,然後朝那邊靠近了一點,只見牆角竟還躺著一個人。他們爬過去,發現是個老頭子,頭髮鬍鬚凌亂不已,粘結在一起和地上的乾草別無兩樣。


  刀歌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老人家,您這麼老了,總不是……襲人行兇進來的吧?」


  那老人答道:「呵呵,我啊,不知道在這裡進來多少年咯,那時候恐怕你還在你娘的懷裡呢……」


  刀歌白了他一眼,表示不信,看著牢房四周說:「您可別騙我,這種地方,我看呆個幾天就活不下去了……」


  老人:「慢慢就習慣了。」


  坤奇問:「您是為什麼被抓進來的呢?」


  老人:「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刀歌:「我猜肯定也是被高懸這狗官害的,是不是?」


  坤奇:「是啊,反正在這牢中也沒趣,就說來聽聽啊。」


  聽到這話,刀歌連忙給了坤奇一肘。坤奇知道自己說得不妥,沒做聲了。


  然而,老人卻自己說了起來:「好吧好吧,給你們道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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