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她應該恨誰
林婭身不由己的喜歡厲堯凌，李清凡身不由己做著他不想做的事情，大家都是身不由己。
李清凡是多麼不想接這個工作，可這是團隊決定的事情，他反抗不了。
他跟著團隊回國，跟著團隊策劃這件事情。
直到現在，是他唯一能做決定的時刻。
李清凡拍了拍身邊：「厲堯凌我會還給你的，你坐下來跟我聊聊。」
李清凡問林婭：「你下午給我打電話了？想跟我說什麼？」
林婭哽咽著，她告訴李清凡說：「知道自己遇上大麻煩了，怕自己挺不過來，想……想告訴你說……以後找個好姑娘……找個愛你的姑娘，甜甜蜜蜜的過一輩子。」
李清凡靠著集裝箱：「是這樣啊。」
林婭放下手，露出滿臉淚痕的臉：「現在我把這話收回來了。」
「也的確該收回來……咳咳……」李清凡咳嗽了下，嘴角湧出暗紅色的血。
李清凡毫不在意的，把血液抹掉。
他坐起來，脫掉衣服遞給林婭：「先穿上，遮一遮。」
林婭沒有接李清凡的衣服，她的目光盯著地上的血液，裡面有東西，好像是……內臟。林婭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臉，她放聲大哭起來：「李清凡，你別說了，你走！你走啊！」
林婭喊起來，推著李清凡：「你把厲堯凌給我！我要現在帶厲堯凌走！」
李清凡又重複了一遍：「厲堯凌沒事，他只是失血過多，他還能再挺十分鐘。」
「林婭，讓我再跟你說五分鐘的話好不好，就五分鐘。」
「五分鐘后，救護車也該到了，可以給他掛上血漿。」
林婭哭成了個淚人，她用力的撕扯著李清凡的衣服：「我不要跟你說話。李清凡，我討厭你！你現在就走，我一分鐘都不想跟你多呆！」
她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她最愛的厲堯凌，一個是她負了他感情，他現在也傷害了林婭和厲堯凌的男人。
兩個人，在生死邊緣徘徊著，林婭真的要崩潰了。
林婭恨李清凡么，她肯定是恨的。
可是林婭和玫瑰是好朋友，她知道李清凡說的「身不由己」是什麼意思。
讓她恨李清凡，恨到讓他立刻去死，林婭又做不到。
林婭瘋狂了，她恨不得自己變成上帝，能立刻拯救他們。
李清凡搖搖頭：「林婭，即使你恨我，我也要要挾厲堯凌，跟你說五分鐘的話。」
李清凡伸手，想觸碰林婭的臉頰：「乖，別哭了，就忍耐這麼一會兒。」
林婭跌坐在地上，頭埋進膝蓋里。
她聽見李清凡跟林婭說：「我是在厲其仲那裡看到你，然後對你有了興趣，故意接近你的。還有，在酒店的時候，我聽到房門外有厲堯凌的腳步聲，所以故意說了模糊不清的話語，讓厲堯凌誤會了你。」
「林婭，我是個壞人，我想拆散你和厲堯凌，我想跟你在一起。」
李清凡扯了扯嘴角：「我現在算是惡人自有惡報了。」
林婭哭泣著，不吭聲。
李清凡道：「對不起，我欺騙了你……這麼……多……咳咳……」
李清凡的聲音越來越輕，他最後劇烈的咳嗽著，並且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著血塊。
李清凡支撐不住身體，歪倒在一邊。
林婭站起來，瘋狂的揮手。
玫瑰帶著人已經進來了，林婭扯著醫護人員的衣服：「快，快救救他們。」
厲堯凌被抬到了轉移床上，打上止血繃帶，並掛了血漿。
李清凡就地被搶救著，玫瑰推了推林婭：「你也快上救護車，包紮包紮吧。」
林婭擔心厲堯凌，也不想親眼看見李清凡的結局，她邁步上了救護車，被送進了醫院裡。
林婭臉上，身上都是外傷。
看著觸目驚心，實際上並不嚴重。
但是厲堯凌就危險了，他在搶救室里兩個小時，就被下了十多張病危通知書。
林婭一個接著一個的簽字，越簽越沒力氣。
林婭坐在長凳上，看著搶救室的門。
她對玫瑰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回家，給厲堯凌燉湯？」
林婭道：「老人家說，黑豆補血。我應該買點黑豆，再買點烏雞，燉了給厲堯凌吃。」
玫瑰按住了林婭，她對林婭說：「你趕緊回病房休息休息吧。」
林婭搖頭：「睡不著。」
她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厲堯凌心跳停止的畫面，還有李清凡躺在地上的場景。
林婭攥緊了手，她喃喃著：「李清凡說了，厲堯凌不會死的。厲堯凌如果死了，我會恨李清凡一輩子，唾棄他一輩子。」
玫瑰嘆了口氣，撐著腰，在林婭旁邊坐下了。
然後，林婭恍惚中，脖子痛了一下，她的世界黑暗了。
林婭睜開眼睛的時候，在醫院病房上。
她猶如上了發條一般立刻跳下來，赤著腳站在地面上：「厲堯凌呢，厲堯凌怎麼樣了。」
厲生生來醫院了，他拉著林婭的手：「媽媽，你先坐下來。」
林婭把厲生生擁入懷抱中，用力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厲生生反抱著林婭，「媽媽，爸爸會沒事情的。」
小小的厲生生，聲音也是顫抖著。
搶救了十多個小時，厲堯凌被從搶救室，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厲堯凌在重症監護室呆了一天，然後又開始進行搶救。
他心跳停止了，是醫生做心肺復甦，又給活生生拉回來的。
林婭隔著玻璃，看著那麼多的醫生圍著厲堯凌，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管子，她的心真的很疼。林婭無法想象，如果厲堯凌就這麼去了，她該怎麼辦。
「李清凡，我恨你！」林婭覺得自己的同情心太可笑了，她之前居然會同情李清凡。
她居然會為了李清凡哭泣，會為了李清凡瘋狂。
林婭在洗手間的時候，每每看到玻璃、鏡子，都會忍不住想要把他們摔碎在地上，然後用尖刺的地方，狠狠的劃開自己的皮膚。
林婭大多數都克制住了，只有一次，林婭拿著牙刷柄，抵住自己的皮膚，留下長長的一道划痕。
當血冒出來的時候，林婭回過神，立刻將牙刷柄洗乾淨。
她放下袖子，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