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他那是心疼你
厲堯凌將林婭手中的羽絨服，給拿了丟在床上。
他按著林婭的肩膀說道：「你別過去了，我會在那裡呆很長的時間。」
林婭道：「可是。」
厲堯凌說道：「我想單獨陪陪他們。」
林婭低著頭，說道：「那你注意安全。」
厲堯凌沒再說什麼，他拉上羽絨服的鏈子，出去了。
林婭身體太累了，下午睡了三個小時，醒來后，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林婭下了樓，厲奶奶一個人在客廳里坐著，林婭喊了一句：「奶奶。」
她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過去坐在厲奶奶身邊。
厲奶奶也沒有笑眯眯的，拍拍身邊，讓林婭過去，她說道：「你沒陪厲堯凌去墓地？」
林婭說道：「他不讓我陪。」
厲奶奶嘆一口氣道：「他那是心疼你。」
厲奶奶說道：「他們兩個葬在郊外，那邊比這裡溫度低，風也大。」
林婭點頭：「哦。」
客廳里的兩個女人，一老一少，雙雙沉默了下來。
李嫂提醒，說要開飯了。
林婭坐在餐桌前，她對著精緻的飯菜，拿起了筷子，又放下，她沒胃口吃飯。
厲奶奶也是這個樣子的，她也沒吃飯。
厲奶奶道：「林婭，你心裡是不是在怨奶奶？」
厲奶奶沒想等林婭回復，她又說道：「那件事情過去的時間久了，我人也老了，就心軟也戀舊了，但是我又知道，自己不能心軟。我要是心軟的話……」
厲奶奶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但這個老人，生生忍住了眼淚，「那我多對不起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我更是沒臉面對厲堯凌。」
林婭開口說道：「所以，奶奶故意讓厲其仲說出那些。」
厲奶奶為的就是，多受些厲其仲的刺激，讓她牢記，自己的小兒子，有多麼的齷蹉。
厲奶奶過去，拉住了林婭的手：「奶奶對不起你，奶奶為了一己之私，傷害了你。」
林婭明白了厲奶奶的糾結，她眼眶都紅了。
俗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厲奶奶討厭著厲其仲，但是厲其仲又是她的手心，她在自己跟自己暗暗較量。
厲奶奶說道：「越是靠近忌日，我越是睡不著覺，我每天晚上都在想著，如果當初，我不是那麼在意公司，能在家裡好好管教厲其仲，他是不是就不會賭博，不會像現在一樣。」
林婭無法勸說厲奶奶，這不是她的錯。
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將來成了厲其仲那樣子，林婭……林婭無法想象。
林婭攥緊了厲奶奶的手，摸著這位老人手背上粗糙的皮膚，這些都是年輕時候，厲奶奶努力工作留下的。
林婭說道：「奶奶，我沒怪你。」
林婭不想讓家裡的氛圍再這麼糟糕，她夾了菜，給厲奶奶：「無論如何，您得吃點。」
厲奶奶搖頭，她剛想說話，林婭搶先說道：「您要是不吃的話，我現在就給厲堯凌打電話，說您不吃飯，要絕食。」
原本還沉痛的厲奶奶，瞬間無可奈何起來，將林婭夾的菜給吃掉了。
厲奶奶吃了半碗飯，林婭也吃了一點。
林婭坐在客廳里，眼睛看著電視劇，其實心都時間上。
都已經晚上九點了，厲堯凌怎麼還沒有回來？
林婭頻繁的看時間，厲奶奶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厲奶奶說道：「你今天晚上不用等他了，他應該明天早上才會回來。」
林婭愕然：「他在墓地呆這麼長時間？」
厲奶奶道：「嗯，今天還算走的晚，往常的話，到吃午飯的時候就離開了。」
林婭瞬間明白了，厲堯凌之前為什麼讓她今天晚上別回來。
不是為了厲其仲，而是因為，他晚上也不會回來。
林婭回到卧室里，來回踱步著，她靜不下心來，外面多冷，他呆一夜不會生病么？
窗外開始飄雪花了，林婭不再糾結，她拿起來外套，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林婭又回頭，從櫥櫃里拿來保溫杯。
林婭來到院子里，厲管家開車回來了，「少夫人要去墓地么？」
林婭點頭：「嗯，下雪了，外面冷。」
厲管家也看到了林婭手裡的東西，他道：「那我送少夫人過去。」
林婭沒推辭，她道：「那就謝謝了。」
厲管家開車挺穩的，路越走越偏僻，林婭沒有感覺到什麼顛簸。
走了一個小時，林婭問道：「還有多長時間？」
林婭知道墓地遠，可沒想到這麼遠。
厲管家看出了林婭的焦灼，他說道：「剛走了一半。」
厲管家補充道：「少夫人不用擔心，我剛從墓地回來，厲少爺一切都好。」
後面的路越來越不好走，尤其是下雪的時候，厲管家只能放慢了速度。
本來一個小時的路，足足走了一個半小時。
來到目的地后，林婭從車上下來，看到墓地中，亮起的一點火花。
林婭深吸了口氣，朝那邊走過去。
雪飄揚在林婭鼻尖上，亮亮的，瞬間就化成了雪水。
林婭走到厲堯凌身邊，他肩膀上落了許多雪花，林婭鼻子酸酸的，他開口道：「厲堯凌。」
厲堯凌將煙掐滅掉，他替林婭將鼻尖上的水珠抹掉：「你怎麼來了？」
林婭說道：「我不放心你。」
林婭還指了指，停在遠處的車子，說道：「是厲管家送我過來的。」
所以，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嗯。」厲堯凌的鼻音很重。
林婭立刻將水杯遞過去：「你感冒了么？」
厲堯凌接過水杯，卻沒有打開，他說道：「沒有感冒。」
厲堯凌又道：「我習慣了。」
林婭覺得，此時此刻的厲堯凌，特別的縹緲。
林婭抱住了厲堯凌的胳膊，身子依靠著厲堯凌，只有這樣，她才能感知到厲堯凌是真實存在的。
厲堯凌拉開了拉鏈，將林婭抱入懷中，他的羽絨服，也緊緊的裹著林婭。
厲堯凌問道：「你害怕么？」
林婭頭靠著厲堯凌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咚咚咚的，慷鏘有力。
有他在，她怎麼可能害怕呢？
林婭回答道：「我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