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我值五百萬么
林爸當即尷尬了，而眾人也將戲謔的目光放到厲堯凌身上。
穿假貨的虛榮男……這是個很讓人容易站在道德制高點，進行批判的標籤。
林婭忍不住，對章凡問道：「請問，貴公司是什麼？」
林婭可以忍讓，但她不能看著厲堯凌別輕視。
章凡一臉的高傲：「建木實業。每年都能賺兩千萬的。」
建木實業林婭不知道是什麼，她看向厲堯凌。
厲堯凌心裡好笑，但他又縱容林婭這樣玩下去，於是厲堯凌低頭在林婭耳邊說了兩句話。
林婭聽完后，一臉好笑：「建木實業，哦……就是那個前兩個月下大雨，被泡壞了建材的建木實業，欠了銀行一屁股債的建木實業。你們家公司還沒被銀行收走？甲方還沒起述你們？」
林爸自己之前做過生意的，他清楚這裡面的彎彎道道。
林爸臉色當場就變了：「這事兒你們怎麼沒說過？」
章凡滿臉不在乎的說道：「只不過一批建材，壞了就壞了，做生意哪裡沒風沒浪，只要我們能找到資金……」
「那你們找到資金了么？」林婭緊跟著問道。
不是她欺人太甚，是章凡之前欺負厲堯凌！
章凡沉默了，半天后，才別彆扭扭的道：「跟我們家關係好的企業那麼多，怎麼會沒有。」
可商場如戰場，只有利益，哪裡有關係。
章凡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他拿出個紅色的盒子，生硬的轉移話題：「這是我們家的彩禮。」
林爸勉強接過盒子，打開來，裡面是一個鑰匙。
章凡解惑道：「瑪莎拉蒂的限量版。」
林爸吃驚：「這得幾百萬啊？」
「沒什麼，就是給林卿玩玩。」章凡又恢復了不屑的表情。
可實際上，章凡肉痛的很，幾百萬塊錢的車，他自己開的還沒這樣好的。
大家安靜了一下，打心底里覺得，果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人家怎麼著都有錢。
他們立刻上前，紛紛誇著章凡年少有為，誇著林卿嫁了個好人家。
不過，這次林婭沒趕盡殺絕。
反正以後她跟林卿沒有交集了，這人以後也不會再看到了。
林婭小聲的問厲堯凌：「走么？」
林婭剛說完，聽到一直當背景的電視上，說出了「厲堯凌」三個字。
一個小孩子，手裡拿著遙控，他看看電視上的厲堯凌，再看看沙發上坐著的厲堯凌，他大聲喊道：「媽！媽！這個叔叔在電視上！」
恰好大家誇完章凡一波，正好安靜下來。
小孩子對他媽的喊話，大家都聽到了，目光全部落在了電視上。
「……數字集團是國內頂尖的互聯網公司，從厲堯凌接手公司以來，公司業績至少翻倍，年利潤達十幾個億，而厲堯凌先生今年才三十歲。這樣年輕的總裁，也不知道女方是怎樣把他拿下來的。」
電視的鏡頭回到主播間。
現實里，大家的目光齊齊落在了厲堯凌身上。
「數字集團？我閨女一直想去那個公司上班的！」
「十幾個億，天啊！」
在這十幾個億的年利潤下面，一輛瑪莎拉蒂顯得那麼的不起眼，建木實業也被碾成了渣渣。
章凡的臉色很難看，已經漲成了豬肝色。
厲堯凌坦然的接受著大家的目光，他說：「我今天過來，是來提親的，沒想到撞上林婭妹妹的婚禮。」
厲管家上前，將請帖遞給呆若木雞的林爸。
林爸接過請帖，連打開看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厲管家將裝訂好的一冊A4紙遞給林爸，厲堯凌道：「林婭大學時候，加入過舞蹈社，這是我自己的一家娛樂公司，舞鳳傳媒，給林婭玩玩。」
後半句話，是按章凡的語氣說的。
林爸看著那疊A4紙，那哪裡是紙，那全是金光閃閃的錢啊！而且是美金！
「舞鳳傳媒？那不是拍很火的魅影的那家公司？」有年輕的，喜歡看電視劇的男生說道。
「我也想起來了。媽，就是咱們在家追的那個電視劇！」
在次卧待嫁的林卿，赤裸著腳，不顧形象的衝出來，她死死的盯著厲堯凌：「你不是只是玩玩她的？你怎麼會跟她結婚？！」
「是什麼讓你產生這種錯覺的？」厲堯凌玩味的說著，「我跟林婭，是正常戀愛結婚。」
厲堯凌說正常戀愛結婚的時候，林婭有一瞬間的悸動。
然後，厲堯凌低頭，親吻了林婭的臉頰，他抬起頭的時候，神態里明明白白的寫著：看見了么。
林卿衝過來，手上用力，將請帖撕了個粉碎，她嫉妒的發瘋。
林媽上前拉住林卿，林媽小聲的說道：「章凡還在這裡的。」
「他在這裡又怎麼了？一個破大學的老師，有什麼了不起的！」林卿口不擇言的說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的房子都要被銀行收回了！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什麼東西！」
林卿剛才就想出來，她想要退婚。
可是林卿要面子，她不能讓自己當眾出醜。
直到……直到林卿聽到厲堯凌要跟林婭結婚，她再忍不住了。
憑什麼林婭是天上的那個，她就要做地下的那個！
她不能比林婭不好！不能！
林卿：「我比你優秀那麼多！你憑什麼有健康的身體，還能嫁給那樣好的男人！」
林媽拉住林卿：「住嘴！」
林卿拿起茶几上放著喜糖的果盤，就砸向林媽：「你不是說林婭比不過我么！這婚，我不結了！」
林爸和林媽一起，兩個人制服住林卿。
林卿被推進了次卧里，林媽在次卧安慰林卿。
客廳里，章凡豬肝色的臉又氣成了青色，「好好好，你不結，正好我也不想結。」
章凡的小姑不忿道：「我們家章凡娶你，那是看得起你，要不然，就憑你這個樣子，也想嫁到我們家？一個病秧子，半死不活的人，誰娶你誰倒霉！」
林爸被「半死不活」、「病秧子」給氣的不行，林卿似乎也聽到了，然後她發病了。
又是一通亂，厲堯凌把林婭拉走了。
林婭坐在車裡，心裡有些內疚，她剛才是不是不該因為一口氣，把章凡的老底給揭穿。
如果她沒說出來的話，林卿是不是就不會那麼氣，也不會被急救車拉走？
但是林婭轉而一想，她又沒有說假話，也沒有嫉妒別人嫉妒到發狂，憑什麼事事都要怪在她身上？難道別人打了左臉，她把右臉伸過去才好？
林婭想明白了，她長長出了一口氣。
厲堯凌卻以為林婭在唉聲嘆氣，他道：「狗咬狗，一嘴毛。」
林婭沒想到厲堯凌還能說出這麼接地氣的話，她嘴角翹了翹，露出個淺淺的笑容來。
這點笑容很快消失，林婭艱難的開口：「那天晚上是誰把我給……」讓他誤以為她是自願的。
她問不下去了，實在沒有勇氣問，因為那個答案可能太過殘酷。
厲堯凌看了眼林婭：「你不是知道了么？」
他去林婭家的時候，在房屋門口都聽到了，林媽親口說出了林婭有五百萬。
厲堯凌道：「五百萬，可以做的事情很多，而犧牲你一個，你全家都會過的很舒服。很不幸，你的家人非常的自私。」
「林氏企業苟延殘喘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利潤了，你爸相當不滿足，他想要……」
林婭打斷了厲堯凌：「你別說了，我知道了。」
林爸在乎的事業，需要錢。
林媽想買的奢侈品，需要錢。
林卿想要的東西太多了，她更是需要錢。
所以，作為家庭中的弱勢，她就被推出去，給賣掉了。
真相就是這麼的殘忍。
林婭嘴裡很苦澀，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現在，她的親人只有這個孩子了。
車子很快到了厲家，家庭醫生已經守候著了，以後林婭的飲食、休息，全部由家庭醫生負責。
林婭怕自己剛才的情緒太激動，影響到了孩子，她也沒去厲家到處看看，徑直去了卧室。
厲堯凌準備去公司，林婭喊住了厲堯凌：「我值五百萬么？你為什麼會……」
「這不是你能問的！」厲堯凌警告林婭：「以後這個問題，我再也不想聽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秘密，不想暴晒在別人面前。
林婭想到了幾個星期前，因為病房太安靜，她聽到的厲堯凌打電話，那邊好像是個女生，說讓厲堯凌參加月底的婚禮。
那個女生，是厲堯凌的前女朋友？
所以，厲堯凌因為放不下前女友……她，林婭，成了那個女人的替身么？
林婭胡思亂想了很多，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林婭被嚇了一跳，因為房間里，突然多了個坐著輪椅的老奶奶。
「奶奶。」林婭只是對年長的人，禮貌性的稱呼著。
但那位老人聽了，卻非常的開心，她連忙點頭，「噯噯噯，我的孫媳婦醒了。」
厲奶奶心裡非常的開心，她覺得孫媳婦的嘴真甜，她真的很喜歡。
厲奶奶一高興，就把手腕上的鐲子取下來，她對林婭招手：「孫媳婦，來，奶奶給你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