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欣慰
“他竟然是在恢複！”玄冰睜大了眼睛，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眼光。“他竟然臭地連吸魂流沙都嘔吐了嗎？竟然讓吸魂流沙都出現了逆轉。”
天滄也張大了嘴巴，說：“如果逆轉的話，他的身體肯定會恢複過來的，這是必然的。”
果然，白文成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漸漸地蘇醒過來。他的手指輕輕地動了動，他的嘴巴微微地抖了抖，他的眼睛在一番苦澀的晃動中，終於微微地睜開了過來。
伴隨著一陣模模糊糊的眩暈，白文成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景象。他看到爽兒依然安靜地癱倒在他的懷裏，可是身體卻幹瘦得像一根木炭。唯一讓白文成特別在意的是，爽兒身上的吸魂流沙竟然不見了。
白文成當時唯一一個念頭就是，這吸魂流沙消失了，是不是就意味著爽兒徹底地死亡了。他迫不及待地將手伸到爽兒的麵前，兩根手指捂住了爽兒的鼻孔。
令白文成感到欣慰的是，爽兒的鼻孔之間還尚存一絲微微的鼻息。也就是說，爽兒還活著，隻是耐不住高溫，暫時昏迷過去而已。
白文成心裏一鬆，這才想到，周圍似乎已經沒有剛剛那麽熱了，而且幾乎還有些涼爽起來。他放眼四周，立刻看到在他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黃煙。而在這層黃煙的阻擋下，外麵萬景流螢的熒光竟然就彳亍不能前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白文成看著黃煙將他和萬景流螢釀成的九烈光暴阻隔開來，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奇怪。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還能夠死裏逃生。
隻是他還不知道，這些膿黃色的煙絲，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正是他身體之上那股凡人特有的腥膻味的具體化。這是在九烈光暴的作用下，連他體內爽兒所給的那些丹藥也化作吸魂流沙被帶出體外，然後被熾熱炙烤地徹底氣化，從此不再存在於這個世間，從而造成這股凡人的腥膻味受不到壓製，終於肆無忌憚地四處流竄。
這股凡人的膻腥味存在於白文成的身體，甚至存在於那些在九烈光暴的作用下變成吸魂流沙流出白文成體外的生命本源。而它們也在九烈光暴的作用下，從虛無而變得具體，變成了肉眼可見的膿黃色煙絲。
這些煙絲的薰臭程度，已經達到了極致。臭到連天上那些萬景流螢都承受不了，連地上的九烈光暴都彳亍不敢前，臭到那些化作吸魂流沙從白文成身上流走的生命本源，也都遭到九烈光暴的排斥，竟然就統統回歸到白文成的身體以內。
這時，白文成感覺懷中一緊，爽兒的身體輕輕一顫，眯縫的眼睛掙紮著，顫抖著，終於微微打開了。
“爽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白文成緊緊摟著爽兒，感覺她瘦骨嶙峋的身體，輕飄飄的，如一張報紙。一時之間，白文成又浮現無限的哀傷。爽兒雖然醒了，可是她的身體卻變成了這麽一副樣子：從前的婀娜多姿沒有了，豐腴體態沒有了，清純紅潤沒有了，隻剩下一堆硬邦邦的骨頭被一層幹巴巴的皮膚包裹著。
爽兒卻沒有注意到她自己的身體，她微微地掙開眼睛，嘴唇顫抖著，吃力的，一副想要努力說話的樣子。可是哆嗦了好長一會兒，卻就是沒有完整的話語從她的口唇之中擠將出來，有的隻是喉嚨之中一陣“咯咯”的聲響。
“爽兒你要說話？”白文成發現爽兒努力地不停蠕動著嘴唇，連忙說道，“有什麽話要對我說，你慢慢說！”
白文成看著爽兒那副努力想要說話的樣子，忽然感覺她似乎就有非常重要的信息想要傳達給他，內心一陣緊張，連忙低下身子，將耳朵貼到爽兒嘴邊，而且屏住呼吸，聚精會神，非常專注地想要將爽兒所有傳達的話語聽清楚。
聽了老半天，白文成終於在爽兒嘴裏聽到幾個模模糊糊的音節，是一種絮絮叨叨的語氣，反反複複在說：“好吃藕，好吃藕……！”
白文成一愣，挺起身，抬起頭，表情是一臉茫然。他嘴裏不停地叨念著“好吃藕，好吃藕……”，始終想不透，爽兒這個時候跟他說“好吃藕”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爽兒想吃蓮藕？或者是在提醒白文成，蓮藕好吃，應該趕緊吃？還是說，吃了蓮藕，就可以對抗外麵的九烈光暴？
白文成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實在無法堪破爽兒在這個時候跟他提蓮藕，到底有什麽深刻的含義。他實在不敢斷定，但又不得不簡單地斷定，爽兒已經被九烈光暴折磨得神誌不清，連說話都已經稀裏糊塗的了。
白文成嘴裏叨念著爽兒的話語，眼睛不自覺地看到不遠處的玄冰和天滄他們四大護衛，看著他們紛紛捂著鼻子，甚至還有人在不斷地嘔吐。
“他們竟然捂住鼻子，而且還有人在嘔吐？”白文成又看了看將醒未醒的爽兒，不解地搖了搖頭，“他們為什麽要捂住鼻子呢？”
“好吃藕，好吃藕……”爽兒雖然眼睛就沒有徹底地睜開了，可是口中的話語卻越來越清晰，依然還是那個令白文成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吃藕！”
“好吃藕！捂鼻子！”
白文成將這毫無關聯的兩個事情聯係到了一起，忽然恍然大悟起來，大聲說道：“爽兒，你說的是不是好臭？”
白文成連連向爽兒追問，沒想到他才這麽向爽兒說起，爽兒嘴裏的話語竟然就停止住了。這分明是她已經神誌清醒，完全可以聽懂白文成的意思，隻是礙於生命本源的流失，身體異常虛弱，始終無法與白文成進行正常的溝通。
“真的是好臭？”
白文成皺了皺眉頭，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他身上的臭味又冒了出來？白文成下意識地低下頭去，使勁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可還是和一開始一樣，他什麽味道都沒有嗅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