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孩子是無辜的
第二天,受鬧鍾的影響,林六月早早就醒了,梁寒燼已經不在房了,一想起他昨晚的暴行,林六月現在還能感受到嘴角的痛,這個可惡的男人。
“少奶奶,你醒了。”是白姨,“少爺讓我來給你送點早餐。”
“他人呢?”林六月沒好氣地問,話落音,林六月才反應過來自己關心那個男人做什麽。
“少爺有點事情出去了。”
……
林六月吃了早餐,送走了白姨,卻還不見梁寒燼的身影,也不見有人來接她,林六月有些著急了,握在手裏的電話最終還是撥了出去。
“喂。”梁寒燼正在開會,眼神掃過會議桌示意安靜,會議桌上的各位經理一頓,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人能讓梁少把工作先放在一邊。
梁寒燼清清冷冷的聲音從對麵傳來,林六月有些不好意思,緩緩開口道:“訂婚……典禮什麽時候舉行?”
原來是因為這個,梁寒燼略微有一些失望,這個女人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居然是因為這個。
“取消了。”
“取消了?”林六月的聲音帶了些驚訝和慌亂,她都答應看心理醫生了為什麽還要取消今天的訂婚典禮。
“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繁瑣的禮節,訂婚典禮的時間看你的身體再訂。”
林六月有些沮喪,她現在真恨不得立刻好起來,“知道了。”
她正準備掛斷電話,對麵的滿是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林六月,你打電話來就為這個?”
不為這個還能為什麽,林六月有些奇怪,“對呀。”
話的尾音剛落對麵的人突然掛斷了電話。
林六月看著電話一臉莫名其妙,“又發什麽瘋。”
這是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對麵,梁寒燼的臉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下麵一堆高管內心開始兵荒馬亂,這剛才還豔陽高照呢,現在怎麽突然烏雲密布了。
……
現在訂婚典禮取消了,林六月隻好安安心心地養病,中午時分林六月覺得有些悶,和南枳打了聲招呼就打算到樓下轉轉。
等到了樓下的草坪林六月才知道原來這家醫院是南方醫院,雖然病號服上也有寫,但她一直沒注意到。
林六月走著走著就不自覺走到了婦產科大樓前,卻再也不敢往前半步,隻敢遠遠地看著,看著進進出出的夫妻,看著丈夫攙扶著大著肚子的妻子,林六月紅了眼眶,難受萬分。
兩年前小涵就是在這棟婦產科大樓出生的,聽著裏麵傳出的啼哭聲,林六月的心在流血,不想再繼續聽下去,林六月轉身想走,卻突然看到迎麵而來的一個女人,立刻豎起了全身的硬刺。
白榕自然也看見了林六月。
林六月站著沒動,白榕扶著腰滿臉諷刺地慢慢走了過來,“林六月,你這是故地重遊,還念著你那個死不瞑目的兒子呢。”
林六月緊了又緊拳頭,“白榕,看來昨天的記者會還沒讓你長記性,我應該把你孕檢的消息告訴記者,讓那群記者查查你真正懷孕的時間。”
“你敢!”白榕果然慌了,昨天她好不容易在記者麵前圓了謊,懷孕的時間絕不能再起波瀾,不能再影響關明皓在集團的地位。
“你看我敢不敢,我說過要讓你血債血償,你最好做好心裏準備。”林六月看著白榕現在的模樣真恨不得掐死她,可她現在還不能這麽做。
她沒打算動手,可是白榕卻突然一把抓住她,緊緊握著林六月的手腕,“林六月,你站住。”
白榕的動作瞬間引起了林六月的反胃,她下意識去甩開白榕的手,白榕也突然鬆開她的手腕,猛然往後倒在地上。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白榕倒在地上就開始表演。
林六月這才明白過來,白榕是故意碰瓷,很快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穿著白大褂的、穿著病號服的、穿著便裝的……來來往往的人開始對著林六月指指點點。
“這個女人心腸怎麽這麽壞……”
“是呀,太不道德了,對一個孕婦動手,真是沒人性……”
“……”
林六月冷笑一聲看著周圍形形色色的人,這就是人性,永遠隻看得到表麵。
林六月的雙眸一轉,立刻開始表現的虛弱起來,也慢慢倒在地上同樣捂著肚子開始大聲喊起來,“我的肚子好疼,我的寶寶才兩個月,好疼……白小姐你怎麽這麽狠心,我把你當作閨蜜,你卻爬了我丈夫的床,還背著我懷了孩子……”
簡簡單單一句話,周圍的風向突然開始轉變,猜測紛紛,林六月冷笑著看著白榕的臉一點點變得慘白,演戲她林六月不會輸,但下一秒冷笑僵在林六月的臉上,她看見有血水從白榕的大腿流了出來,孩子。
“醫生!”議論紛紛的聲音卻將她的聲音壓了下去。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關明皓突然從人群裏衝了出來,他第一時間衝到白榕麵前,半抱起白榕,視線滿是責備地投向林六月,“月月,我知道你恨我和白榕,但是你不該這麽狠心,我沒想到你這麽狠心,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關明皓抱著白榕離開了,人群也消散了。
看著關明皓抱著白榕離開的背影,林六月強壓下心中的恐慌,從冰涼的地上站了起來,地上還殘留著一抹鮮血,那刺眼的鮮紅讓她的後背發冷,她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好像親手扼殺了一個生命,那地上鮮紅色的血跡就是最好的證據。
林六月恍恍惚惚間回到病房,腦海裏全是白榕出血的模樣,她是恨白榕和關明皓,但是她從來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害他們的孩子,她知道孩子的可愛和無辜。
她真的沒想過殺人的,可是腦海裏全怎麽都揮之不去那地上滿是鮮血的樣子,她頭疼的抱住自己的頭蹲在沙發的一角。
……
一個小時後,梁寒燼推門而入的時候就看到林六月抱著自己,頭深深埋在雙腿間,穿著淡粉色的病號服將自己縮在沙發的一角,原本一米六幾的個子此刻卻縮成一小團,梁寒燼的心猛然被紮疼了一下。
梁寒燼慢慢走過去摸了摸林六月柔軟的頭發,林六月就像一個自我保護的刺蝟,猛然抬起頭,在看到是梁寒燼以後,不知道為什麽她自我建設了良久的心理防線突然崩塌了,她自己已經給不了自己安全感,她需要梁寒燼。
“是我,別怕。”這是梁寒燼第一次這麽溫柔。
白榕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
林六月卻依舊梗著脖子,聲音卻有些發抖,“是她先動手的,我沒有故意推她,孩子不是我害死的,你相信我……”
她的模樣,讓梁寒燼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梁寒燼抬手將女人攬進懷裏,“我知道,我都知道。”
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是餘生,“梁少,幾個警察在外麵,說想見見林小姐。”
餘生說的很委婉。
梁寒燼明顯感覺道懷裏的人一顫。
“讓他們滾出去。”梁寒燼的聲音很冷。
餘生走後,梁寒燼抱了林六月許久,久到他以為林六月睡著了,輕輕將人抱到床上,梁寒燼這才輕手輕腳走到陽台打電話。
“她的心理疾病病例建檔完成了沒有?”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麽,林六月躺在床上聽到梁寒燼不滿的聲音,“明天早上再完不成,沈玉潤國外的定位你也不用知道了。”
梁寒燼掛斷電話一回頭就看到林六月靠坐在病床上。
“醒了。”
“建什麽病例檔案?”林六月的聲音突然豎滿了刺。
梁寒燼很自然地接過話,沒有一絲破綻的樣子,“上次說給你找心理醫生的檔案。”
他在騙她,他終究不信她。
“你終究還是不信我,你不信我沒有故意推白榕,你讓南枳給我建的根本不是什麽心理的檔案,我沒有心理疾病,你是想給我建精神病的檔案,你想用精神病這個病幫我脫罪。”林六月每說一句,聲音就冷一分。
林六月冷笑一聲,她這是怎麽了,是受的傷害還不夠嗎,她怎麽會去相信梁寒燼,怎麽會去相信一個深深愛著白榕的男人,她真是夠可笑的。
梁寒燼蹙了蹙眉頭,陳述著事實,“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事實是你確實推了白榕,我知道你恨白榕,你是真的準備親手把自己送進公安局嗎,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確實是無辜的。”
林六月的心徹底涼了,這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想說的吧,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梁寒燼,這幾天來梁寒燼對她的好,仿佛讓她的心有一點動搖,此刻她徹底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人果然不該偷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旦貪心,接下來等著自己的就是地獄。
隨後,林六月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平靜,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梁少,我想休息了,梁少請回吧。”
這是林六月第二次和梁寒燼提“謝謝”這兩個字,上一次她是真心的,這一次,陌生又薄涼,仿佛隔著千裏的距離。
這一刻林六月再次封閉上了自己的心。
梁寒燼看著背對著自己躺下的女人,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什麽。
……
林六月一夜未眠,自從梁寒燼知道她靠安眠藥入睡就斷了她身邊所有安眠藥的來源。
天微微亮的時候,林六月微闔著眼,聽見門邊有動靜,林六月睜開眼看向來人。
是南枳。
“南醫生。”
“你一夜未眠?”看著林六月有些蒼白的臉,南枳給她測了測幾項常規的指標,搖了搖頭,“現在來看指標還算正常,但是長期下去,你的身體會垮掉,你要盡快去看心理醫生。”
南枳猶豫了一下,“白榕的孩子還在,隻是有輕微流產跡象,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林六月抬頭看了一眼身邊這個眉目清秀的女孩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