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廝殺

  “哈哈,在四海樓時我就說過了,我這個人灑脫慣了,天驕盟中規矩繁多,可能並不適合我。”


  “當日王兄你也在場,不會忘了吧。”


  雷立看著王城,笑道。


  “哪裏。雷兄和朱兄的選擇我自然是可惜理解的,不過就是可惜了……”


  王城露出一抹遺憾之色。


  “哦,可惜什麽?”


  “朱兄和雷兄都是天縱之資,更是此次擇英會的第二、第三名,如果你們選擇加入天驕盟,極有可能會坐上副盟主之位。”


  王城哈哈一笑道。說完,眼睛緊緊注視著雷立的神色。


  雷立連忙擺手,“王兄,你可別開玩笑了。天驕盟匯聚四族天驕,一正三副四位盟主非得四族內有名望的人來擔任不可,而我卻隻是一介散修,哪有這樣的本事!”


  王城在雷立臉上看不出一絲敷衍,都是發自肺腑的話,嘴角不由勾起。


  “雷兄過謙了。”


  雷立說這些話的深層次意思就是,他王城在妖族中名望極高,這才能擔任這副盟主之位,領袖群賢。


  “王兄,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得趕去其他地方,就先告辭了。等出了界中界,我們找時間再聚。”


  雷立拱手道。


  王城沉默少許,微微一笑,拱手回道,“一言為定。那我就靜候雷兄和高兄的召喚了。”


  “一言為定!”


  高峰拱手道。


  旋即在一眾妖族的注視下,雷立四人漸行漸遠。


  “公子,為什麽不把他留下?既然他是擇英會第二名,想來過不了多少年又是一個申屠聖,何不趁此機會將他鏟除,為妖族除掉一個未來的潛在大敵?”


  一名鷹麵妖族修士走到王城身旁,低聲問道。


  “你也說了,他是擇英會第二名,誰知道絕命宮在他身上有沒有後手。一旦撕破臉,讓他逃走,我們怎麽自圓其說?”


  鷹麵修士眉頭一皺,正要開口,王城卻繼續說道。


  “況且我實在是看不透雷立這個人。”


  “當初擇英會名次戰時,他以靈丹期戰勝半步靈天修為的我。如今雖說我突破至靈天期,可他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真要拉開架勢打一場,我還真沒必勝的把握。”


  “這怎麽可能?”


  鷹麵修士明顯露出不信的神色,輕輕一笑,“公子,你可能有所不知。上三境和下四境差距猶如天壤之別,能無視這份差距的人即便在順天神宗也是極為罕見。依我看來,他還沒有這個能耐。”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他費勁全力能和普通的靈天初期修士打個平手,遇到您這樣同等資質的天驕隻能以慘敗收場。”


  王城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閉上嘴,苦笑一聲。


  也許鷹麵修士說的是對的,可自從在擇英會敗給雷立後,王城就感受一股龐大的壓力。時至今日,雷立給他的壓力是有增無減。


  不過這些話他最終沒說出口,他也不想在這些有可能未來成為他屬下的人麵前說這些喪氣的話。


  “公子,他怎麽處理?”


  鷹麵修士見王城不願談,識趣的轉移話題道,他說的自然是劉同。


  王城冷漠的掃了一眼劉同,淡淡道,“不過是被寵壞的宗門子弟,不必在意。廢了他的手腳就行,在這核心區域他活不了多久。”


  “是!”


  沒一會,王城等一眾妖族修士便消失在另一個方向上。留下手筋腳筋被挑斷,淒厲的慘叫的劉同,嘴裏一直都在重複一句話。


  “這一切……都是……假的……”


  ………


  當雷立四人悠哉的從王城等人視線中消失後,瞬間提速,不到半刻鍾便疾馳出十數裏。


  顯然雷立也很清楚,王城一眾妖族修士兵強馬壯,如果真要硬碰硬,恐怕連魚死網破都做不到。


  精神力探出,見後方無人追來,確認己方安全後,雷立速度緩緩降下來,岸黑炎三人隨之停在他的身邊。


  “你們有什麽發現嗎?”


  雷立轉過身,突然開口問道。


  岸黑炎和王進互視一眼,皆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雷立口中的“發現”指的是什麽。


  倒是高峰聞言,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沉思少許,目光一閃,緩緩道。


  “煞氣!”


  雷立向高峰投去讚賞的目光,旋即麵色一正,沉聲道。


  “沒錯,從我們進入核心區域以來,煞氣幾乎無處不在,這顯然很不正常。”


  岸黑炎瞥了一眼高峰,笑道,“雷兄,你這可是大題小做了,核心區域不僅有大型靈石礦脈,更有諸多外界罕見的天材地寶,就算有玉符護身,也難免會出現傷亡。”


  “既然有人死亡,必然會產生煞氣,這有什麽大驚小怪。你說是吧,王進?”


  岸黑炎用手肘碰了碰王進。


  “門主,岸大哥說的不錯啊,這哪不正常了?”


  雷立搖搖頭,輕聲道,“高峰,你常年混跡於雇傭界,對煞氣再熟悉不過,你來說。”


  高峰沒有遲疑,脫口便道。


  “煞氣,實則是殺氣的一種,不過卻更為罕見。隻有常年沉浸在殺戮中的人才會將殺氣轉換成煞氣。未動手,先懾敵,這便是煞氣的來曆和作用。”


  “不過還有一種情況也很容易產生煞氣。那就是死亡人數過多,這些死者的怨氣聚集在一定的空間內,很容易滋生出煞氣。”


  “從我們踏入核心區域開始,我便感受到空氣中傳來隱約的煞氣,並且隨著我們不斷深入,煞氣在不斷的增強。”


  “你的意思是,核心區域死了很多人?”王進臉色一變。


  “這不可能,無情殿殿主梁小傑親口說過,遇到危險時可以催動玉符便冷傳送出試煉地,一人兩人來不及催動還可以理解,如果按你這樣說,死了大量的人。那些人在麵臨生死危機時,難道都來不及催動玉符嗎?”


  岸黑炎明顯不認同高峰的說法。


  “如果他們不是來不及催動玉符,而是不能催動玉符呢?”


  忽然,雷立幽幽道。


  “門主的意思是……”


  王進臉上閃過一抹駭然。


  岸黑炎臉色同樣一變,沒等王進說完,他從懷裏將玉符取出,靈力注入,嘴裏低聲念叨著什麽。


  可十幾個呼吸過去,岸黑炎身子周圍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是玉符失效了?”


  岸黑炎臉色陰晴不定起來。


  “恐怕是被人動了手腳。”


  高峰淡淡說了一句。


  “可這玉符一直在我們身上,沒人能夠接近啊!”


  “在東南西北四景這玉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那就隻能是……”


  岸黑炎喃喃道。說著他抬頭看向陰沉沉的天空。


  “這核心區域有問題!”


  隨著岸黑炎的話畢,四人頓時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不禁心裏沉甸甸的,似乎被一塊巨石壓在胸口,透不過氣來。


  “如果我猜測沒錯,這應該是龍魂布置的一切。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將收集玉簡的當做任務,而是在布局。”


  雷立眼裏閃著精光。將腦海中零散的信息串聯到一塊。


  “他們應該提前在核心區域布置出這樣的法陣,隨後將大型靈石礦脈的消息散露出去,引來諸多宗門的修士。”


  “他們這樣的目的是?”


  “應該是為了激化各宗的矛盾。順天界資源就那麽多,各大宗門本來就屬競爭關係或敵對關係。這次之所以有玉符就是為了防止傷亡過大,沒想到龍魂卻釜底抽薪,來了這麽一手。”


  雷立眼裏閃著寒光,冷笑道。


  “有靈石礦脈和天材地寶做誘餌,各宗定然會展開搏命廝殺,當他們受到重傷時,想要催動玉符離開界中界,卻發現玉符卻無效。重傷的人不治身亡,即便雙方知道有古怪,可都是名聲顯赫的宗門,最在乎就是麵子,你殺我一人,我就必須殺你兩人。”


  “愈殺愈停不下來,愈殺雙方的仇恨越深。最終成為不共戴天的死敵!”


  “能代表各自宗門參加此次試煉的都是門中精銳,如果傷亡過半,對宗門來說也是傷筋動骨,他們自然會耿耿於懷,想盡辦法找回這場子。”


  雷立越說,岸黑炎和王進便越是毛骨悚然,震驚的無以複加。


  如果真按照這樣發展下去……


  不,極為可能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


  死的人越多,各宗的仇恨就越深。離開紅楓穀後,就會爆發大規模的仇殺,順天界甚至會因此陷入動亂。


  這種動亂甚至比主大陸修士湧入順天界更加恐怖。


  “如果以前對龍魂就是那個神秘組織還有所保留的話,此時我已經有九成把握。”


  雷立的話讓岸黑炎臉色猛的一亮。


  岸黑炎知道雷立性子謹慎,他能說出九成的把握已經是極高的比例。


  “龍魂?!”


  岸黑炎眼裏閃著莫名之色。


  當年就是神秘組織害的他岸氏一族家破人亡,逼的威震天下的岸無塵退出修靈界……


  岸黑炎追隨雷立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想要找到這個神秘組織的蛛絲馬跡,如今凶手就在眼前,他心情又怎能不激蕩。


  “假如你說的都對,那想要布置出這法陣得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沒有龍魂的頂尖強者坐鎮,怎麽可能構建出來?”


  高峰眉頭微皺,將心中的疑問道出。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了。如果我是龍魂的負責人,我構建的法陣不需要影響所有人,隻要能幹擾玉符不能正常運轉即可。”

  雷立輕聲回道。


  高峰眉頭一鬆,恍然點點頭。


  “那我們該怎麽辦?如今陷入龍魂的陷阱中,恐怕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如原路返回,離開核心區域,去通知外界的梁殿主?”


  王進緊鎖眉頭,建議道。


  “恐怕此時是進來易,出去難!”


  岸黑炎道。


  “那怎麽辦,這樣下去各大宗門恐怕真的要拚光了。”


  “龍魂顯然是籌謀了許久。說不定我們此時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著。”


  王進臉色有些發白,他可是聽著龍魂的威名長大的,對龍魂的懼怕幾乎滲透到骨子裏。


  “既來之則安之,龍魂耗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布局,我們如果不去探一探,豈不是枉費了人家的一片盛情。”


  雷立忽然笑道。


  “沒錯,早就聽聞龍魂的威名,如今能有機會與之交手,自然求之不得。”


  岸黑炎低沉一笑,道。


  高峰聳聳肩,表示沒有意見。他不是什麽以恩報怨的正人君子。龍魂的人先逼迫他加入,後又痛下殺手,如果有機會宰幾個龍魂的人,他絕不會猶豫。


  旋即,三人的目光落到王進的身上。


  “唉,那我就舍命陪你們吧!”


  王進臉色變幻莫測,最終長歎一聲,道。


  四人達成一致,在雷立的率領下,向荒漠更深處疾馳而去。


  ………


  “給我砍死他們,敢動我天山教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一處荒漠開闊地,數十近百人正展開一場混戰。其中一中年男子站在一塊高石上,劍指長空,怒喝道。


  “劉旭陽,你給我記住了,等出了界中界,老子滅你滿門,將你祖宗十八代的牌位統統拿去喂狗!”


  近百人分作四方,其中三方圍攻中間的一方,被團團圍住的修士中一人對著手持長劍的男子吼道。


  “冥頑不靈!”


  “真是陳家最忠實的一條狗,讓我等是自行慚穢啊。”


  劉旭陽身旁不遠處站著一高一瘦兩人,高者身著黑衣,四十歲模樣,臉上紅光滿麵,眼睛都被肥肉擠成一條線。瘦者身著灰袍,鶴發童顏,整個人枯瘦如柴,如同個骷髏架一般。


  他們三人正是這三股勢力的領袖。此時正聯手對平海宗的修士展開圍殺。


  吳痕看著身邊一個個倒下的同門,眼裏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同時,他心底不由生出一抹悲哀。


  想三十年前,平海宗何等威風霸氣,連暗冰宗都不敢輕易招惹,見麵更是客客氣氣,生怕惹出什麽誤會。


  雖說平海宗如今仍舊位列前十的頂尖宗門,卻已屈居末座,聲威大不如從前,連天山教這等排在二十位之後的宗門都敢來捋一捋虎須,可想而知其境況。


  不過即便再沒落,也不是你們幾個大貓小貓動得了的。吳痕眼裏閃過森然的殺氣,驀然怒吼道。


  “平海宗弟子聽命,隨我奮勇殺敵!”


  “是!”


  一眾弟子轟然應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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