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懷疑
楊大壯嚇得頭縮了縮，小聲嘀咕著："俺也沒說不行啊，這不是覺得路遠了些嗎？"
看著兩人有趣的互動，江素忍俊不禁。
這兩個人真是一對活寶！
"你們別吵啦，我去小雅那邊睡，正好我也想和小雅聊聊天，畢竟我過兩天就走了。"江素笑著對大壯說道。
"你，過兩天就走了？"大壯有些遲疑地問道。
"對啊，我弟弟要來接我了，說了這兩天就到，這幾天謝謝你們啦！"江素真心誠意地說道。
楊大壯的眼裏劃過一道莫名的失落，看在楊小雅的眼裏別是一番滋味。
到了楊小雅的家以後，楊大壯叮囑了幾句，就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楊小雅卻有些生氣地直接坐在床上，一言不發。
"怎麽了小雅？怎麽不開心？"江素坐在小雅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知道和楊大壯有關，但是，具體的，她卻不知道，卻隱隱感覺和自己也有點關係。
楊小雅抬起有些發紅的眸子，搖了搖頭："沒事，我們睡覺吧。"
江素卻是抓住了她的手，直直地看著她："你當我是朋友嗎？有什麽事就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楊小雅看了江素一眼，見她眼中的真誠不疑有假，這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俺覺得，大壯他，他喜歡你。"說完以後就又有些哽咽了。
江素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意外："怎麽會呢，你是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才在這裏呆了幾天，他怎麽會喜歡上我呢，小雅，你要自信一點。"
"可是，可是他剛才的表情不對勁，我才懷疑他的。江素，你不知道，大壯是個打漁的好手，所以他的眼界也高，之前俺和他訂婚，他同意那是因為俺是俺們村文化最高的小姑娘，可是現在你來了，俺覺得，大壯更喜歡你一些。"
鼓起勇氣，楊小雅終於把自己的心裏話都說了出來。說完以後她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耷拉著腦袋不敢看江素。
聽著楊小雅的話，江素歎了一口氣："小雅，如果你文化不高，你覺得大壯會不喜歡你嗎？"
"俺不知道。"楊小雅絞著衣角有些不安地說道。
"那你覺得，大壯喜歡我什麽呢？"江素接著又問道。
"你漂亮啊，還有文化。"楊小雅脫口而出。
江素好看的眸子眯成一條線，寬慰地說道："那你也漂亮啊，而且文化也不低啊。傻小雅，不要瞎當心了！年底你們倆不就結婚了嘛！那樣不就穩妥了？如果真有我的問題的話，你也不用擔心，我過兩天就走了。再說，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已經有了一個兒子。這下你放心了吧。"
"江素，俺不是不放心你，俺隻是覺得，如果每來一個比俺好的姑娘，大壯他就看上人家，那我和他的日子也沒法過了。"楊小雅依舊低著頭，一臉的愁容和委屈。
楊小雅是個特別敏感的女人，楊大壯一點一滴的變化她都看得出來，所以也變得患得患失。但這些話她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更沒有和自己羸弱多病的父母說，隻是遇到了江素，她忍不住把心中的苦水全都倒了出來。
"小雅，你知道你為什麽會這樣嗎？"江素鄭重其事地拉著她的手說道。
楊小雅抬起了淚眼汪汪的小臉，一臉疑惑地望著江素，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因為你的生活裏除了家庭就沒有別的了，以前是父母，現在是父母和大壯，你有沒有想過不一樣的生活？"
江素知道自己的這番話對於楊小雅來說很難接受，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一樣的生活？"楊小雅重複著江素的這句話，卻是自顧自地苦笑道，"怎麽可能呢？"
"怎麽不可能？你從來都沒有試過，你怎麽知道不可能？"
"我沒有時間了，我年底就要和大壯結婚，然後生孩子，洗衣做飯養孩子，供孩子上學，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
都是女人，楊小雅說話也變得十分的直接起來。
江素在心裏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不同的背景造就了不同的性格，她又有什麽資格勸別人走一條完全全新的道路呢？
"那你就不要多想啦，大不了，明天我幫你問問大壯，看她有多愛你？"江素收起心裏那些心思，戲謔地說道。
兩人鬧作一團，不久後兩人也都睡著了。
夜深了，漁村裏一片寂靜。
……
海島病房內。
賀瀝披著衣服靠在窗前看著月色，nine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賀瀝冷冷地問道。
他從nine的身上看到了他對久美的渴望，所以他對nine從頭至尾都沒有什麽好臉色。
"賀瀝，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nine有些不敢相信這些天他所看到的事情。
"我叫單凱，賀瀝是誰？"賀瀝皺著眉頭，可大腦裏一片空白。
"那你還記得江素嗎？"nine壓低聲音問道。
"Loli？我記得啊，久美跟我說過了，她的英文名就叫Loli，還說我以前很愛叫她LoLi。"賀瀝眯著眼睛笑道，不知為何，每次他喊久美Loli的時候，都覺得特別地舒心，特別地滿足。
看來，久美已經對賀瀝的思想意識進行全方位的滲透了，此時此刻，不知為何nine竟然有些可憐賀瀝，想說的話nine還是壓在胸口忍住沒有說出來。
"我來是想告訴你，我們明天啟程去日本，你晚上早點休息。"nine說完這一句，就從房裏退了出去。
而賀瀝依舊佇立在窗前，緊鎖著眉頭。
他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麽事情，卻發現除了記得自己是久美的未婚夫，名字叫單凱，其他的什麽也不知道。
賀瀝？
剛剛nine走進來提到了"賀瀝"這個名字，這個人又是誰？
賀瀝從床頭櫃裏取出紙筆，龍飛鳳舞、瀟灑幹勁的"賀瀝"兩個字就從他的筆下流淌出來就像寫了無數遍一樣。
奇怪，為什麽自己知道是這個"瀝"而不是別的"yi"？而且，為什麽自己寫的這麽順手？他再次抬筆，想寫"單凱"兩個字，卻突然忘了"凱"到底是哪個"kai"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失落感迅速席卷他的內心。他狂躁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將一切能夠推到的東西都推到在地，一時之間病房裏乒乒乓乓地響了起來。
"我到底是誰？"賀瀝抓著自己的頭發狠狠地往牆上撞，隻有短暫的痛感才能暫時麻痹他自己。
"來人啊，快把醫生叫過來！"山本久美一推門就看見賀瀝這副樣子，害怕得都不敢靠近。
一大清早，桃源村的村幹部們把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到祠堂裏來了。江素雖然說是客人，卻也拗不住楊小雅和楊大壯的勸，也擠進來湊熱鬧，隻不過她站在最邊緣的地方，不引人注意。
"村長，把俺們喊過來都有啥事兒啊？"有個村民耐不住性子問道，"俺們還要出海打漁呢！"
此話一出，村民們紛紛都沸騰起來。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他們打漁也是要一大早就出門的。最近村裏頭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怎麽村長就直接把全村的人都聚在了一起。其實大家心裏的疑惑都很深，隻是出於對老村長的禮貌和敬畏，大家誰也不敢第一個說話，這下有人出頭了，大家這才紛紛議論起來。
村長年紀已近古稀之年，看樣子身子骨倒還是爽朗得很。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抬起拐杖往地上重重地一敲，無比威嚴地說道："都安靜下來！吵吵鬧鬧像什麽樣子？！我要是沒事會把你們叫過來嗎？！我這把老骨頭會閑著沒事幹折騰你們玩嗎？！"
在村長犀利的眼神下，眾人紛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尤其是第一個站出來質疑村長的人，更是灰溜溜地退到了人群當中，不敢再抬起頭來。
江素雖然沒有被村長的氣勢嚇到，但她還是為都這麽大年紀依舊氣勢如虹的村長產生了興趣。
這樣想著，她的腦袋就歪向楊小雅這邊，小聲地說道："小雅，你們村長好厲害啊！"
見江素一臉的羨慕，楊小雅也驕傲地昂起了頭："俺們村長可是俺們村文化最高的！他從二十歲在桃源村當了快六十年的村長了，而且人又好，俺們都很信服他。"
江素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點頭。這個一輩子都將自己奉獻給桃源漁村的老村長，經曆了六十年的風風雨雨，兢兢業業，也難怪村民們這麽聽話了！
"都不要說話了！今天我要說一件很重大的事情，都給我仔細聽好了，回去後好好琢磨琢磨。"村長仿佛聽見了兩人的竊竊私語，皺著眉頭又重重地敲了敲拐杖。
祠堂裏頓時鴉雀無聲。
"村裏昨天來了幾位貴人，看中了咱們村西邊的那塊地，價格給的很高，大家討論一下賣還是不賣。"
"村長，那是塊鹽堿地啊，人家買去能幹什麽？種莊稼？"有個村民耐不住好奇心問道。
"人家自然有他的用處，這就用不著咱們操心了？人家還說了，房子他也想收購，補貼費用是每平米一萬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