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一場較量
莫薇覺得自己三觀被顛覆了，她看著紀淺汐，幾次張嘴欲說什麽，但幾次張嘴，又忘了自己想說什麽。
大約是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會碰見這樣一個人。
“我與紀玄暗本就沒什麽父女情分，”紀淺汐好心解釋道，“自我出生他未將我當做女兒看待，自然也別想我將他當父親，更何況走到眼下這個局麵，是他自己一手促成，怨不得旁人。”
莫薇還是張著嘴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像是回過神一樣，“說的也是，自己一手促成，怨不得別人。”
她像是在說自己，又像是在說別人，紀淺汐看著她，還是第一回有些沒看懂莫薇臉上的情緒。
不過眼下她也沒什麽想說的，保持沉默的一聲沒吭。
殿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香爐裏點著熏香，清新淡雅的味道撲鼻而來，帶著讓人寧靜的氣息。
過了好一會之後，莫薇才輕輕道，“你現在知道我是莫薇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問我？”
紀淺汐意外的看了莫薇一眼，驚奇於莫薇會知道她會問些事情。
“有倒是有……”紀淺汐遲疑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不過不是現在。”
“你在等宮裏那位？”莫薇也不奇怪，問了一句。
紀淺汐點點頭，方才她交代合歡的事情，這女人在這裏多半也聽了一耳朵。
“是。”紀淺汐也幹脆認了。
莫薇便挑眉看了紀淺汐一眼，“你不怕等會我將對先帝的仇恨的轉移到他身上？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他？”
明曄身邊有七寒，再加上合歡，再加上她會醫術，不見得莫薇會近得了明曄的身。
但是……
“大人若是覺得報了此仇能讓莫家洗刷冤屈，你隨意。”紀淺汐並未將她心中所想說出來。
莫薇深深看了紀淺汐一眼，如斯又是一陣沉默之後，才輕聲道，“這倒是，就算殺了他，莫家不能沉冤。”
紀淺汐又端過杯盞喝了一口，才發現茶水沒了，她放下杯子正要叫人進來之際，房門自己被人敲響了，還未待她出聲，門已經開了。
是入畫。
她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紀淺汐身前，臉上是少見的驚慌，“娘娘……夫人……夫人下麵……見紅了……”
“你說什麽？”紀淺汐一拍桌麵，霍地一聲站了起來，“怎麽回事？仔細說來！”
紀淺汐的確不怎麽在意蘇泌的死活，但她清楚的知道倘若這個時候蘇泌沒了，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她嘖了一聲，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
入畫連忙爬起來跟上紀淺汐，深吸一口氣道，“方才奴婢陪著夫人在外散心，後來入雲遞來了及將軍的家書，夫人看了之後便一直心神不寧，方才從榻上下來沒站穩摔了一下……”
紀淺汐還沒說話，就聽有人道，“哦，是被你刺激的啊，皇後娘娘。”
這一聲皇後娘娘叫的十分有歧義，紀淺汐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莫薇並未在殿中坐好，而是跟著她們一起出來了。
紀淺汐斜了莫薇一眼，冷哼一聲。
莫薇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在紀淺汐這裏領到了一頓白眼，慢悠悠跟著兩人往偏殿走。
還未進殿，就聽見了蘇泌驚恐的聲音，“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聲音裏帶著哭腔，真像是已經哭出來了一樣。
紀淺汐還未進去，聽到這聲音，倒是先嘖了一聲，忽然就有些不想見到蘇泌那張臉。
她腳步一頓，對入畫道，“去請張太醫來。”
此刻去太醫院請太醫，要來隻怕也還有一會兒，若蘇泌情況嚴重，不必說到時候蘇泌一定見閻王去了。
紀淺汐別無他法，隻好捏著鼻子，一腦門官司的走了進去。
蘇泌見她進來，聲音立馬由驚恐變成了哭號，艱難的要往紀淺汐爬去，“娘娘……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求您……求您救救他……”
哭得梨花帶雨，那模樣也著實可憐了一點。
饒是紀淺汐也差點不計前嫌的心疼一番。
不過想是這麽想，其實紀淺汐那一點僅剩的同情心也早就在她重生之時就丟棄在了一邊，如今看著蘇泌沒有冷眼相待已經十分不錯了。
她走過去與入雲合力將蘇泌扶到了榻上，又對宮人道，“去燒些熱水來，入雲，去取些酒，隨便什麽酒變成。”
入雲連忙爬起來匆匆走了。
殿內就剩紀淺汐與蘇泌，還有一個準備看戲莫薇。
蘇泌抓著紀淺汐寬大的衣袖，滿臉驚恐，“娘娘……救救他……”
紀淺汐沒出聲，隻是拍了拍蘇泌的手，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說，任由蘇泌拉著她的衣袖，哭的梨花帶雨。
她就跟沒看見一樣，從衣袖中取出了一點艾草做的香料，遞給一旁看戲的莫薇，“勞煩。”
話音落下，指了指一邊的香爐。
莫薇愣了一下，好半響之後，才從披散的長發後麵抬起目光瞪了紀淺汐一眼，接過了她手中的艾草香料，拿去點了。
香料很濃，點燃的一瞬間，一大股煙便從香爐中冒了出來，霎時，滿殿之中就隻剩艾草的味道。
莫薇在一旁皺了皺眉，“這有什麽用？”
“沒用。”紀淺汐神色淡淡，一點都沒打算顧忌一下蘇泌。
過會兒入雲取了酒過來，紀淺汐拿了容器裝著，從袖兜裏取出火折子，將那些酒點燃了。
緊接著取出了銀針，冒著悠悠藍色火焰上燒紅了銀針，轉頭淡淡吩咐道，“解開夫人的衣襟，我要給她紮針。”
入雲連忙上前，已經將蘇泌的衣襟解開了，紀淺汐目光都沒轉一下，捏著銀針在蘇泌胸前紮下了。
燒紅的銀針一下子紮進肉裏，就是站得遠的莫薇都聞到了一股皮肉被燒過的味道。
這時蘇泌又十分淒慘的叫了一聲，“啊——！！！”
聽著蘇泌一聲慘叫，她在一邊打了一個哆嗦。
往後還是不要得罪這女人比較好，連自己弟妹都可以下狠手，可見一斑。
宮人端著熱水前來，聽聞蘇泌一聲慘叫，險些將水盆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