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晉王心思
等那人退下了,一直被壓著的紀淺汐方才被明曄放開。
她不動聲色的揉了揉肩膀,問道,“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明曄眯縫了一下雙眼,將紀淺汐從榻上拉了起來,“明桓已經叫人翻遍了未央宮,發誓無論如何也要把你偷玉璽的賊找到。”
“哦,那估計是沒戲了。”紀淺汐牽了牽衣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趕緊道,“王爺,我想見皇帝?”
明曄也不覺得意外,淡淡一點頭,很快道,“隨我來。”
話音落下,也不打算等等紀淺汐的,趕緊穿上鞋子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
密室裏看不見光,紀淺汐也不知跟著明曄走了多久,感覺像是沒大一會兒就到了。
紀淺汐從明曄肩頭上的伸出腦袋,看著眼前合攏的石門,“就是這裏?”
明曄也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伸手不知在牆上哪個地方一戳,石門開了,紀淺汐忽覺一陣寒冷的冰寒之氣,撲麵而來。
她瞬間裹緊了衣衫,往明曄身上靠了靠,“冰室?還未寒冬,怎麽如此冷?”
明曄見此,倒是體貼的隻手將明曄摟進了懷中——雖然寒氣撲來的確是有些冷,但這對明曄來說可有可無,偏偏紀淺汐就跟要冷死了一樣。
“幾月不見,怎麽你如此畏寒?”明曄無意問道。
紀淺汐聽了一愣,隨即打了個哈哈忽悠過去,“不是我畏寒,是這裏本來就冷。”
跟著明曄繼續往裏走,紀淺汐忍不住被凍得一個哆嗦,偏頭打了一個噴嚏。
明曄掃了她一眼,沒接話,隻是留了一個心眼。
越往裏走便越冷,周圍的石柱也變成了冰柱了,就在紀淺汐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凍死在這裏了時,明曄停下了腳步。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明桓會秘不發喪了。”紀淺汐由衷的說了一句,脫離明曄的懷抱往前跑了過去,“連自己父皇在哪裏都不知道,拿什麽發喪?”
眼前偌大的冰床上躺著一身龍袍的皇帝,整個人雖然迅速消瘦了下去,但他躺在這冰床上時,紀淺汐有一瞬間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還活著。
這麽想著的同時,紀淺汐已經出於條件反射搭上了皇帝脈搏——並沒有脈象,難道是真死了?
明曄一直站在一邊靜靜看著紀淺汐,也不出聲去打擾。
不知是不是因為一直關心著自己心中想要的結果,也沒了方才畏寒冷得發抖的模樣,眼下倒是十分正經了起來。
“等等……”
紀淺汐忽然出聲。
明曄也不介意冰床是不是冰冷一片,直接在一邊坐了下來,“怎麽?”
“我方才試探到了你父皇的脈象……”紀淺汐一臉震驚,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明曄,“他不是已經……為何還會有脈象?”
明曄便笑了,翹著腿,手支撐著腦袋撐著膝蓋,“我幾時說過父皇駕崩了?”
“不是說……”紀淺汐腦子一轉,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一早就將你父皇轉移到這裏來了?所以明桓找不到人,但又擔心變數,所以才對幾個親密的人說皇帝駕崩了?”
明曄伸手在紀淺汐腦門上一點,算是默認了此事。
紀淺汐一臉的不可置信,摸了摸方才手指點過的地方,打了抖,“那要是這樣,那下旨將你入獄的人又是誰?”
明曄手指一轉,指了指自己,“除了我,你覺得誰還有這本事?”
紀淺汐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紀淺汐清了清嗓子,重新開口,“往後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你,太可怕了。”
明曄隻覺好笑,手指一曲在紀淺汐腦門上輕輕一彈,無奈道,“你怕什麽?我就是算盡了天下人,又且會算計你?”
紀淺汐斜了明曄一眼,“那我此時是不是應該無比慶幸,我勾搭上的人是你?”
“不錯。”明曄理所當然道,“從一開始也的確是你先勾搭的我。”
關雎樓那一夜就是很好的說明。
一想到那次紀淺汐滿臉紅暈,神色迷離的闖進他的房間時的模樣,明曄便忍不住眯縫了一下。
紀淺汐也沒注意到明曄的變化,隻是出於本能的汗毛倒豎,打了個冷顫,“怎麽突然這麽冷?”
小聲嘀咕一句,還是被明曄聽到了。
曾經的晉王殿下假正經的咳嗽了一聲,移開了目光。
過會兒,聽紀淺汐問道,“還有脈息,就說明尚有機會醒轉。”
明曄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不知有沒有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不過,我是沒這個能耐了。”紀淺汐將手從皇帝脈搏處移開了,“不過我師父應該有這個能耐。明曄,要不要讓師父來看看?”
明曄眼角一彎,帶上了一點不甚明顯笑意,“方才你有一點猜錯了。”
“嗯?”話題一轉,紀淺汐要是腦子轉得快,差點就沒能跟上,“哪一點?”
“你說是我提前有所察覺,將的皇帝轉移到了這裏。”明曄手指撐著眼尾,模樣吸引人的同時,也帶著冰冷。
紀淺汐盯著明曄看了一眼,忽然覺得他就是開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看似無害,引著人一步一步上鉤,觀賞他的各種姿態,得到了便是無盡的美好。
可摘花的人卻是忘了,這種彼岸花,開在黃泉,是要人性命的。
“嗯?難道不是?”在陷入更深的危險之前,紀淺汐先一步移開了目光。
即便是自己喜歡的人,有時候也覺得太可怕了。
“當然不是,”明曄收回目光,漫不經心撇了冰床上的人一眼,“在怎麽說他也我父皇,有生育之恩的在,我又怎能做如此不孝的事情?”
紀淺汐不知是想起了什麽,有點想嗤笑一聲,但又在下一秒忍住了,隻露出一個介於笑或者憋笑的怪異神情來。
明曄雖是有所擦察覺,但卻並不挑明,隻是道,“不過是父皇早在明桓之前找到了我罷了,他自己要往這裏趟,身為臣子,怎能違抗?”
方才還說生育之恩,如今又變回了臣子。
紀淺汐歎息一聲,直接問道,“救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