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幹脆利落
紀淺汐跟在明桓身後進了未央宮，除了戶部，其他五部尚書都在，戶部就來了一個侍郎。
紀淺汐隨意掃了一眼，瞥見那個侍郎隻是遠遠的站在一邊，並不與那幾位尚書站在一起。
明桓走近未央宮時，這個侍郎也僅僅隻是抬頭看了一眼，隨即垂下頭，隨著大眾一同請安。
“諸位免禮。”明桓單手虛扶，在主位靠近下的一個位置坐下了，“蘇太師還沒到？”
諸位尚書互相看了一眼，方才聽禮部的尚書道，“回稟殿下，臣聽聞蘇小姐身子抱恙，已經昏迷了好幾日，蘇太師也連續幾日不曾來上朝。”
刑部的尚書悠悠喝了一口茶，“他蘇家就這麽一個女兒，能不多關心關心？”
禮部尚書看了刑部尚書一眼，似是冷哼了一聲。
一身下人打扮的紀淺汐站在明桓身後，目光從幾位大人身上一一掃過，卻在聽到禮部尚書的話時，微微皺了皺眉。
蘇泌身子抱恙？怎麽回事？
蘇太師要是真如此在乎自家女兒，之前且會在蘇泌與紀景泫有了夫妻之實時，一聲不吭？
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麽隱情？
紀淺汐又看了禮部尚書一眼，從他神情之間，倒是不像是在說謊——也就是說蘇泌身子抱恙，蘇太師幾日不曾來上朝的事情是真的了？
紀淺汐彎下腰，輕聲對明桓道，“殿下，隻怕此事並非如此簡單。依奴婢看，這蘇太師一定知道什麽事情，所以才一直推脫不曾來上朝。”
她不出聲還無人注意到，太子殿下今日入宮，身後還跟著這樣一號人物，一旦出聲，就引起了其他幾個尚書的注意。
“這位是？”禮部尚書猶豫著問道，總覺這人看著有些眼熟。
明桓正在思量方才紀淺汐說的事情，聽到禮部尚書問話，隨口道，“本宮家中的下人。”
一聽是下人，刑部尚書沸騰了，“區區下人，且敢滿口胡言？還望殿下慎重。”
明桓這才抬頭看了刑部尚書一眼，“就算是區區下人，那也是本宮府裏的下人，孫大人可是有什麽不服？”
孫大人似乎這才想到自己方才說錯了話，連忙請罪，“是臣多言，望殿下恕罪。”
明桓為了體諒自己大度，自然不會和孫大人計較，他淡淡一揮手，此事算是翻過去了。
“罷了，你是如何認為蘇太師會是知道什麽，才以蘇泌為借口，推脫不來上朝？”明桓轉頭去問紀淺汐。
紀淺汐垂下眼，輕聲道，“奴婢聽聞之前一些關於蘇小姐的傳聞，倘若蘇太師是真心疼女兒，此時以他的身份，就是提著刀將那紀景泫剁成碎片，也不會有人說什麽，但偏偏蘇太師就是沒這麽做。”
她垂下目光，看見明桓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於是她繼續道，“諸位難道不奇怪，蘇太師至始至終，都沒為自己女兒討回一個公道？甚至蘇夫人還在晉王殿下為紀景泫求婚之時，入宮求見華太後，請旨不願女兒嫁給紀景泫？諸位難道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眾人沒說話，倒是孫大人不鹹不淡的冷哼一聲，對紀淺汐的話表示不屑。
紀淺汐看了他一眼，看在明曄的份上，沒與他計較。
這時，一直不曾出聲的戶部侍郎道，“或許是因為……”
因為什麽後麵卻是沒了聲兒，就像是想事情想得太出神，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將內心的話說了出來。
但他的無意行為，卻成功引起了明桓的注意，“哦？曹愛卿覺得如何？”
曹侍郎像是沒聽到明桓的話一樣，兀自想著紀淺汐方才的話站著出神。
禮部尚書咳嗽一聲，靠過去輕輕推了他一把，“想什麽呢？殿下叫你。”
曹侍郎偏過頭，茫然四顧，最後不解的看著禮部尚書，“李大人叫下官何事？”
李尚書一扶額頭，無可奈何，“殿下問你如何看待此事。”
“哦？哦。”曹侍郎這才將目光移到明桓身上，見他正眯縫著雙眼看著自己，方才慌忙跪下去請罪，“啊，臣……臣一時失神，殿下恕罪！”
明桓淡淡一笑，一揮手，和藹的問道，“無妨，你且說你的看法。”
曹侍郎汗顏，抹抹額頭上的汗水，這才道，“臣是想，或許不是因為蘇太師知道什麽，而蘇太師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自己女兒許配誰，是想她入宮呢？”
眾人一臉茫然。
紀淺汐卻是忍不住眯縫了一下雙眼，意味深長的看著這位戶部侍郎大人。
侍郎大人頂著幾雙目光的壓力，毫無知覺的繼續道，“臣方才算了算，蘇太師似乎是從陛下……開始，就一直稱病不曾來上朝，饒是上次北梁使團的接風宴，他也不曾到席。”
五部尚書皆是一臉恍然，而後齊齊轉過目光，覷著明桓的臉色。
明桓臉上依舊掛著笑意，“你說的有道理。”
話落，對章爻招招手，言笑晏晏，“著人看著太師府，一旦發現蘇太師與什麽可疑之人接觸，不必來回稟本宮，直接……格殺勿論。”
眾人聽得心驚，沒料到明桓在料理朝中舊臣時，是如此幹脆利落。
紀淺汐目光一掃，正好對上刑部尚書懷疑的目光，她不但沒有退開，反倒還十分客氣的笑笑。
刑部尚書一愣，很快移開了目光。
商討完了，幾位大人告辭離去。
章爻將披風搭在明桓肩上，紀淺汐正要跟上之時，聽明桓道，“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麽情況，隨時叫人通知本宮。”
紀淺汐在一瞬間的猶豫之後，淡淡一欠身，“恭送太子殿下。”
等人離去了，紀淺汐才重新站起身，撣了撣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
她偏頭掃了未央宮一眼，見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猶豫過後，一轉身抬腳往暖閣去了。
未央宮一處暖閣守著人，攔著紀淺汐不讓進。
“奉太子殿下之命，探望北梁的公主也不可？”紀淺汐也不生氣，慢騰騰亮出了一塊腰牌。
侍衛麵麵相覷，隨即請罪，親自替紀淺汐推開了暖閣門，“姑娘您請，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