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京城重地
消息封鎖，一點風聲都不曾傳出去，就是京城中知道皇帝駕崩，皇宮已經變了一副天地的百姓，也不知道。
京城之內一切如常，那些反賊逼宮的事情，無人知道。
紀淺汐在一片晃動之中緩緩睜開了雙眼，聽見有人在她耳邊亂叫了一聲，“紀淺汐醒了，怎麽一動不動？別是傻了吧？”
紀淺汐便轉過了腦袋，看著說話的人。
“哦，應該是沒傻，剛剛還瞪我了。”相如撐著下巴意味深長的對著紀淺汐笑了笑，“你要是還不醒來，我都要挖個坑把你埋了。”
紀淺汐沒說話，正要重新閉上眼時，感覺有人輕輕搭上了她的手腕。
她偏頭看了一眼，見是許久不曾見過的宋謙遠，“師父？”
宋謙遠掀開眼皮看了她一眼，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眼。
相如不知是不是看出了紀淺汐心中的疑問，沒等人問，她便自己開了口，“哎，你要是好了就應該好好感謝我，要不是我冒著被殺的風險，從山崖下將你刨起來，你現在別說是你師父，就是你心愛的人你也見不到。”
紀淺汐沉默了半響，忽然道，“謝謝。”
那一瞬間就是空氣也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讓相如有一瞬間懷疑紀淺汐摔壞了腦子。
她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伸出試探了一下紀淺汐的額頭，“你是不是這裏摔壞了？”
紀淺汐掀開眼皮看她，沒搭理她，“京城情況如何？”
相如悻悻的收回手，“不知道。”
她一直暗中跟著紀淺汐，在看到紀淺汐走投無路從懸崖上跳下去時，她一麵覺得紀淺汐瘋了，一麵又耐著性子跑下懸崖，在那群人之前先將紀淺汐弄走。
中途在紀淺汐奄奄一息之際，遇見了宋謙遠，這才保住了紀淺汐的性命。
宋謙遠替紀淺汐把了脈，確定紀淺汐沒事了之後，這才道，“傷已無大礙，不過以後陰雨天的痛苦，你自己承受罷。”
紀淺汐眨眨眼，哦了一聲，顯然並未把這個放在心上。
宋謙遠看了看紀淺汐，最終沒忍住一抬手在她光潔的額頭重重一敲，“你想重蹈覆轍？”
宋謙遠沒輕沒重，紀淺汐一下子就痛得紅了雙眼，卻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總比落在他們手中的好。”
“那你就胡來？”宋謙遠嘖了一聲，神色嚴肅，“如今的京城早不是你當初離開的京城，何必回來？留在南疆，說不定還能享一方太平。”
紀淺汐抬手揉著方才被宋謙遠敲打的地方，默然道，“我不想與他分開。”
已經分開太久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京城，想要見到明曄，想要摟著他的脖子，在他懷裏肆無忌憚的撒個嬌，即便分開時，他們才剛剛大吵一架。
即便明曄用盡了各種手段，也要阻止她回京。
宋謙遠默默歎了口氣，移開了目光。
紀淺汐抬手扯了宋謙遠的衣袖，“師父，你與我說說京中的事情吧。”
“你真想知道？”宋謙遠斜了她一眼。
紀淺汐點點頭，“都到現在了，我不可能退縮，你知道的。”
宋謙遠默然了半響，方才重新開口道，“告訴你也無妨，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拿主意，別人不能幫你。”
紀淺汐眨眨眼，聽宋謙遠繼續道，“皇上駕崩，華太後在明桓手裏，陽信公主……哦，就是終漓漓被困在終家，華府暫時安全，但安全不了多久，華昱與晉王……沒了……”
聽到最後，紀淺汐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痕跡，她張了張嘴，艱難的露出一個笑容來，“沒了是什麽意思？好端端一個人怎麽就沒了？”
宋謙遠沒說話，隻是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相如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不甚在意的用手指纏繞著發絲，道，“沒了就是死了唄，還能怎……？”
“不可能！”沒等相如說完，紀淺汐便吼了一聲，“閉嘴！不許你胡說！”
紀淺汐一把攥緊了相如的衣襟，掙紮著要爬起來，“是不是之前給你的教訓還哦不夠，讓你還有膽子來本小姐麵前造謠？相如……”
紀淺汐的話還沒說完，就從伸出來一隻手，將紀淺汐按回了墊子上，“她說的是事實，你別拿她撒氣。”
相如看了宋謙遠一眼，沒吭聲。
紀淺汐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揪住宋謙遠的衣袖，在他手下掙紮著，“我不信……我不相信！兄長與王爺怎可能會沒了？就算明桓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要了兩人的性命！師父你莫要騙我……”
“為師幾時騙過你？”紀淺汐掙紮得厲害，包紮好傷口，已經重新見血，“你現在這樣作踐自己，也還是改變不了事實，華昱和王爺沒了就是沒了！”
紀淺汐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就跟突然泄氣了一樣，倒回了墊子上，不掙紮也不說話，眼珠都不轉一下，不稍片刻，宋謙遠便看見一滴淚水順著紀淺汐眼角滑下了。
他輕輕歎氣，伸手將那滴淚水擦拭掉了，“北梁的使團已經到了京城，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好大一會兒，紀淺汐才壓抑在喉嚨裏嗯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厲害。
她抬起衣袖，遮住了自己的雙眼，啞著聲音問道，“師父，我想知道兄長和明曄是怎麽沒的。”
宋謙遠再次歎氣，到底是沒有瞞著紀淺汐，“太子冊封大典那天，有證人出來指正終漓漓並未宸妃與皇帝的孩子，有理有據，全部擺在皇帝眼前，皇帝老年昏聵，聽不得任何解釋，下旨將明曄打入大牢，不許人探望。”
宋謙遠歎了口氣之後，才接著道，“後來明桓設計人劫獄，將黑鍋扣在華昱身上，華昱當即被皇帝發落，蘇太師與太史局的幾位大人求情，華府方才幸免於難。”
宋謙遠覷著紀淺汐慘白的臉色，過了好大一會兒之後才接著道，“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皇帝擔心醜事被外人知道，賜了晉王毒酒，晉王死在了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