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判臣逆賊
夜還長，誰也不清楚，接下來的慢慢長夜裏究竟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他們是各自僵持住的毒蛇，警惕的盯著對方，隨時都打算找出對方的破綻，然後一口將對方吞下肚。
信號彈閃過的瞬間，有人在殿恭敬道，“啟稟皇上，東西南北四門造反的人已被拿下，請皇上做主。”
此時明桓臉上的神色不得不用震驚來形容，他匆忙之間與紀玄暗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臉上同樣也是來不及掩飾的驚訝。
皇帝目光很冷，落在明桓身上時，不見一點感情，“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明桓忙道，“父皇……”
“朕沒你這個兒子！”本還坐在龍椅上巋然不動的皇帝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抓住一個杯子砸在了地上，“不惜出賣無辜的百姓，也要坐上這個位置！老三啊老三，你真當朕是瞎的？”
明桓心思轉得極快，幾乎是在瞬間就跪了下去，“父皇息怒，還請父皇給兒臣一個解釋的機會。”
皇帝臉色依舊不太好，但在聽了明桓這句話之後好歹是冷靜下來，他重新坐回了龍椅上，“你的解釋最好能說得通你自己做的這些事！”
華昱一身絳紫朝服，手中一把折扇立於皇帝之側，不動如山，對於周圍的危險好似不曾察覺，亦或者是他其實根本就不曾把這樣的危險放在眼裏。
就在此時華昱突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他用餘光掃過，發現是站在明桓身後的‘紀淺汐’。
咋見到本該已經出城的紀淺汐突然出現這裏，華昱還小小的愣了一下，皺眉細細看了一會兒之後，方才發現對方雖與紀淺汐擁有一樣的臉，舉止神態之間卻是完全不同。
警惕看著周圍的樣子，如同在做賊一樣。
華昱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同時聽明桓六道，“兒臣此次被逼造反，時非常無奈，若非事情實在太過緊急，兒臣絕不會鋌而走險，父皇明察。”
明桓被逼一詞用得十分巧妙，眾人聽到這裏，都已經明白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紀玄暗當即便冷笑了一聲，劍鋒直指明桓，“魏王殿下過河拆橋，還真是拆的幹脆啊。眼前事情不對，便推出咱們這些做臣子的給你墊背，本將軍佩服！”
皇帝還未發表任何意見，明桓餘光便是一掃，“本王不知大將軍這話是什麽意思。若非本王今日以身犯險引你入局，大將軍又怎會露出狐狸尾巴來？”
想要解釋的人還沒說什麽，那邊造反的兩人倒是先互咬了起來。
華昱挑著眉毛的，覺得十分有意思，趁著兩人還在互咬，華昱一躬身在皇帝耳邊道，“陛下，事情拖得久了對方便有更多的勝算逃脫，還望陛下早日定奪。”
皇帝眉毛動了動，大約還是想從明桓那裏得到一個答案，不然也不會僵持到如今這個地步。
華昱見此，便閉上了嘴。
此時明桓轉過頭對皇帝道，“父皇，兒臣有證據證明兒臣做這一切都是被逼無奈，實非真意。”
“什麽證據？”皇帝連忙問了一句。
紀玄暗眼角一抽，手背上青筋暴露，隨時都有可能反水先將明桓的捅死在刀下。
明桓手往袖中一伸，拿出了一封保存得很好的信件，呈與皇上，“此信乃是大將軍親筆所寫，告訴兒臣如何行兵布陣，如何宮外埋伏，如何逼宮……”
紀玄暗一聽，奇怪了，“本將軍何時寫過這一封信？魏王殿說翻臉就翻臉，連證據都準備好了。老夫自愧不如。”
“紀將軍何必狡辯？信上連你的小印都有。”明桓冷哼一聲，“如此帖身的東西，還能是別人偽造的不成？”
“放肆！”而看過信後的皇帝猛地一拍桌麵，怒不可遏，“紀玄暗你好大膽子！”
大約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紀玄暗索性也不辯解，他冷笑了一聲，“本將軍做了的事情自然會認，若是旁人的誣蔑，本將軍為何要認？”
紀玄暗收了佩劍，冷冷看著地上的明桓，“王爺，臣在下麵等著你。”
對於紀玄暗如此簡單的就放棄了反抗的機會，明桓還小小的意外了一下。但他很快又垂下頭，藏住了眼裏的懷疑和意外。
皇帝目光一掃，陰鬱道，“來人，把他給朕拖下去，暫押刑部！”
禦前幾個侍衛得了命令，連忙小跑上前，二話不說同時抓住紀玄暗的手，將人控製住。
正要押下去時，忽殿外有人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不好了皇上……白玉樓來加急密函……”
侍衛跑得太急，進門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跤，直接麵朝下摔在了地上，手中的一道折子也摔了出去，被明桓撿了起來……
他將信將疑的打開折子隻是掃過了前麵的字眼，臉色就變了。
他猛地一轉頭看著紀玄暗，“你竟然……”
被控製住的紀玄暗抬頭大笑了兩聲，“你魏王無情無義，就別怪本將軍翻臉不認人！”
“怎麽回事？”
皇帝眉毛才剛剛一皺，高權便已經幾步過去將明桓手中折子接了過來，連忙小跑上前，呈給皇帝。
——一支來曆不明的軍隊，在一個時辰之前突然出現，猛攻白玉樓，白玉樓淪陷連夜往京城而來。另百姓死傷無數，叫苦不迭。
華昱在一旁將信件看完之後，便皺了皺眉。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此時明曄已經還在白玉樓，為何死傷還如此嚴重，連晉王都沒能抵擋片刻？
一個時辰之前，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那支軍隊又是如何躲過了明曄的視線？
想到此，華昱抬頭看了紀玄暗一眼。
心裏咯噔了一聲。
而皇帝看過折子之後，猛地往下麵砸去，“逆賊！”
執政者在如何造反，如何打仗，但百姓何其無辜？
如今死傷無數，漫天哀怨，又有誰送去安慰，慰籍亡者的在天之靈？
明桓眼珠一轉，連忙對皇帝道，“父皇，情況緊急，您與母妃不如先去行宮躲躲，這裏交由兒臣做主？”
華昱插話道，“這支軍隊還在路上，並未到底京城，皇上若此時走了，隻怕京中百姓更加惶惶，帶來不可挽回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