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蕭府公子
紀淺汐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這些人要是搜她的身，就一定會發現她是女兒身，那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她用餘光掃了明曄一眼，瞥見他眼中已經帶上了殺意。心思飛轉，眼見著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時，剛才領他們過來的人笑眯眯往前一站，擋住了她的目光。
隻聽那人道，“區區下人而已，白爺才是關鍵。”
那大漢皺了皺眉，好似是不太理解這領路人的話。僵持了一會兒，那大漢嘖了一聲，這才放過紀淺汐，往明曄走去了。
紀淺汐鬆了口氣，隨後卻是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眼前這人分明是在替她解圍，但是為什麽？還是說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她抬起目光看了一眼領路人，發現對方正笑眯眯的看著她，眼裏清晰的帶著試探。
紀淺汐還沒琢磨透他這眼神是什麽意思，就被已經搜完身的明曄扯了過來，有意無意的護在了身後。
不客氣道，“別他娘的廢話，趕緊給你爺開門！”
紀淺汐從後麵看了明曄一眼，話雖然是對那兩個大漢說的，但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個領路的人，眼裏也帶著冷意。
她暗自咂舌，不由得開始懷疑明曄到這裏來的真實目的。
石門大開，裏麵瞬間傳出來的嘈雜之聲。
紀淺汐跟在明曄身後走了進去，垂著頭用餘光掃視著形形色色的各種人，隻覺自己到了另外一個國度。
這個地下賭坊很大，不是一般的大，幾乎擠滿了人。
一開始還有人在嘰嘰咕咕講話，一聽見開門的聲音，那些人聲便全部消失了，一個個全部都閉緊了嘴，看猴子一樣的看著他們。
紀淺汐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不由得有些緊張。但明曄卻是習以為常，隻是不耐煩的神色越發不耐煩，大有隨時擼袖子去找這些人幹一架的衝動。
“看什麽看？沒見過你白爺？”明曄嘖了一聲。
紀淺汐有些頭疼，實在是不適應這一身匪氣的明曄。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這時有人搭話了，“原來是白爺啊。”
明曄挑挑眉，哼了一聲，並沒有接話。
這時已經有人走到了他們兩人身邊，這人應該是和白爺認識，抬手一巴掌就要拍在明曄肩上，“你小子不是說不來麽？上次在李尚書家裏看到你，你還跟我瞎正經……”
明曄不著痕跡往旁邊一讓，躲開了那一掌，鄙夷的看著尷尬的杵在旁邊的人，“別碰你爺。今日本大爺是來贏錢的，不是來送錢，別沾你大爺一身晦氣。”
這話可謂是相當孤傲看不起人了。
那人臉色白了一下，紀淺汐還看到他在暗中磨了磨牙，隨即又堆上了笑意，“口氣不小，那就看你今日能不能過他那一關了。”
“他？誰？”明曄戴著白爺的臉皮，眯縫了一下雙眼。
“喏，你過去看了就知道。”那人不懷好意一笑，目光輕蔑的在明曄身上一掃，仿佛在看一隻土包子，“今夜的莊家。”
白爺是個經不得挑釁的人，被這麽看了一眼，當即來了脾氣，就要帶著紀淺汐穿過的人群，往那所謂的莊家走去。
剛才的人卻是猥瑣笑著往兩人跟前一擋，意味深長說道，“這裏的規矩，新來的還沒資格和‘莊家’坐一桌。”
白爺被這句新來的給刺激得不輕，玩狠似的就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財大氣粗的將自己帶來的銀票往賭桌上一扔，道，“第一個是誰！”
紀淺汐不由對明曄五體投地，這敗家的事情他做起來可是一點都不見手軟。
不過……
一局下來，與明曄對局的人已經輸得連臉皮都沒了，而明曄眼前的銀票不減反曾，臉上更是被春風得意給占滿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狗腿子，紀淺汐在一邊替主子道，“下一個。”
不出一刻鍾，明曄他們這一桌的人已經輸得連渣都不剩。
明曄跟大爺似的將腿往桌子上一搭，一邊吩咐紀淺汐將銀票收起來，一邊用目光輕蔑將人掃過，“這夜還長呢，諸位看來隻能止步於此了。”
紀淺汐站在明曄身後，看著這些人臉上神色各異，大多是不甘心和不服氣。若不是這賭坊有規矩在，隻怕他們現在要翻臉不認，撲上來圍毆明曄。
“都還有誰？不如一起上了。”明曄伸長了腿，抻了抻懶筋，模樣可謂是十分不可一世。
他話音落下很久，終於有人在他對麵做了下來。
紀淺汐剛要偏頭，餘光裏就看見明曄眼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如常，用他敗家子白爺的口吻道，“喲，這不是蕭公子麽？京城第一公子，也好這一口？”
“第一公子不敢當。”蕭嵐眯縫著雙眼撐著下巴，隻手纏著額角垂下來的一縷黑發，“隻是沒想到還能在這裏碰上白爺這樣的人物，特來會會。”
蕭嵐的模樣與紀淺汐當初見到的丞相蕭嵐重合了，男生女相，俊美無比，就是說他是京城第一美人，大約也不會異議。
他身上帶著一股子陰柔的美，就是紀淺汐見了，也不由多看兩眼。這也不怪當初明桓會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樣一副足以禍亂天下的臉，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的確有些可惜。
然而此時，明曄和紀淺汐卻同時想到了華昱那天說的話。
蕭嵐出現在這裏，是不是就說明他和這賭坊有些關係？還是說，他就是這背後的真正的老板？
明曄將腿從賭桌上拿了下來，“賭什麽？”
“大小。”蕭嵐彎著雙眼，目光有意無意往明曄身後一撇。
那雙眼裏分明什麽都沒有，但被他盯上的一瞬間，紀淺汐有種自己被看穿了的錯覺。她下意識的垂下頭，借著替明曄捏肩的動作，躲到了他身後。
“也好。”明曄察覺到紀淺汐的變化，不懂聲色的往動了動，掩飾性的將銀票全部推了出去，“一局輸贏，你贏了這些全部給你。”
蕭嵐悶聲笑了起來，“我對你這些銀票不感興趣，要玩就玩大的。”他話鋒一轉，直直看著明曄身後的人，“我贏了，你將你的丫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