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兩邊起火

  紀景泫剛從外麵回府，就聽華茹房間裏傳來杯子落地的聲音。他心裏一緊，與身邊的下人對視了一眼，匆匆往風華院而去。


  剛剛推開門，就見華茹陰沉著臉看著跪在她身邊的柳雲。


  紀景泫皺眉，實在是不樂意見到這人。但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華茹被欺負，他幾步走過去，見了禮之後，在華茹身側坐在。


  “你去哪了？”一見是紀景泫，華茹臉上的神色總算是柔和了不少，“早上華府那邊來了人，說是昱兒有事找你商量。”


  “晉王府。”紀景泫淡淡道，“剛才還在外麵就聽見娘親摔杯子的聲音，發生了何事？”


  華茹揉了揉眉心，一向柔軟的目光，此時也多了一點不耐煩，“還能有何事？你父親又來信了，無論如何也要接她們去西南之地。”


  紀景泫挑著眉還未發表任何意見，就聽柳雲道，“夫人，這將軍府多妾身母女兩人不多，少我們不少。更何況有夫人坐鎮，能有何事？”


  紀景泫深知這柳雲母女沒安好心，也知道紀玄暗將她們母女接到身邊，到時候無論是要造反，還是要對紀府的人動手，都不會有所顧忌。


  對他而言，所有除了柳雲母女之外的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對象。


  “明日便是除夕，二夫人和長姐就算這個時候趕過去也來不及和父親團聚。”紀景泫不動聲色的敲了敲杯子，眯縫著雙眼道，“所以夫人別著急，不如先過了這個年再說。”


  柳雲被紀景泫那眼神看得一驚，不知為何就想起了紀淺汐。


  紀景泫和紀淺汐並非孿生，但那雙眼睛卻格外相似，尤其是眯縫成一條線看人時，更像了。


  此時她竟是莫名覺得心虛，想起還在蜀地不曾歸來的紀淺汐，柳雲心思一轉又道，“二小姐都還沒回來，過不過這個年有什麽意思？夫人你說呢？”


  紀淺汐在蜀地出事了，這件事華茹和紀景泫都知道了，明曄並沒有瞞著他們，但也沒將話說死，隻道是她不知處於什麽原因，不肯露麵。


  但話是這麽說沒錯，一直沒見到人，華茹和紀景泫心裏如何也不會安心下來。而柳雲此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提到這件事，更是讓兩人心中咯噔一下便提了起來。


  華茹冷冷看著柳雲，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她在此時離開將軍府，“府裏已經少了兩個人，夫人你是打算要了這將軍府上下幾百人的性命給你們鋪路？”


  沒等柳雲回話，紀景泫又在旁邊跟剛剛才想起來一樣，慢慢道，“剛才去晉王府，王爺告訴我一件有趣的事情，夫人不如也聽聽？”


  柳雲皺眉，正奇怪紀景泫這是玩哪一出時，外麵跌跌撞撞跑進來一個下人。


  “哦，報信的人已經來了。”紀景泫放下杯子，對門口的相宜和巧巧揮揮手，讓她們將人放進來，“好了，你來說，本公子就不做那多言之人了。”


  那下人是柳雲身邊的一個帖身伺候的丫鬟，她慌慌張張進來，撲通一聲就在柳雲身邊跪下了，“夫……夫人……不好了……”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說不好話，被柳雲煩躁的打了一巴掌。


  華茹心裏奇怪，看了紀景泫一眼，卻見他悠然的坐在椅子上，重新端過了桌上的茶水淺嚐。


  “你抖什麽抖！”柳雲惱怒的看了她一眼，怒道，“說！出來什麽事！”


  丫鬟被打的不敢抖了，瑟縮著脖子道，“剛才楚府來了消息，說是新送進宮的那一批香料有問題，害得麗嬪娘娘滑了胎，剛才去了人，不由分說將大老爺押走了……”


  丫鬟顫抖的話音都還沒落下，就又挨了柳雲的一巴掌，“你胡說！楚家的香料在宮中用了這麽多年，怎麽都不見有問題！肯定是華府搞得鬼……”


  這時紀景泫道，“二夫人，華府的生意能甩你楚家好幾條街，他們沒事陷害你們做什麽？除非是華昱兄長吃飽了撐的。”


  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另說，但此事絕不會這麽簡單就是了。


  柳雲此時怒火中燒，自然聽不得紀景泫這番說辭，她冷冷瞪了他一眼，下一刻便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往楚家趕去，連要纏著華茹去西南之地的事情都拋在了腦後。


  等人走了，華茹才揮揮手，示意相宜將門關上，“怎麽回事？你去晉王府做什麽？”


  華茹一直認為紀淺汐會出事，跟他晉王明曄是脫不了關係，愣是不待見他，但又礙於對方的身份，而不得不忍著，所以隻好吩咐紀景泫沒事不要去晉王府。


  紀景泫揉了揉的眉，“我聽說王爺的侍衛今日回府，便打算過去問問情況。沒想到就聽到了這件事。”


  這正是華茹奇怪的地方，就像柳雲自己剛才說的，楚家為皇宮提供香料不知多少年了，早不出事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出事，隻怕不是巧合那般簡單。


  紀景泫放下杯子，想起剛才華茹說華昱找他的事情，心思一轉之後，心裏有了計較，“隻怕此事，華昱兄長知道的比較清楚了。”


  華茹皺了皺眉，心裏有不好預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若是此事與昱兒有些關係，隻怕你阿姐也脫不了幹係。”


  想到剛才那丫鬟說害得麗嬪滑了胎，心裏就一陣不舒服。


  “在怎麽說那也是個孩子……”華茹低低的歎息一聲。


  大人有罪，可是孩子又何其無辜？


  紀景泫沒說話，直接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匆匆往外走去，“孩兒去找華昱兄長，很快就回來。”


  他跑得太快，以至於華茹在外麵交代了一句什麽都沒聽見。


  *

  華昱似乎知道他這個時辰要來，紀景泫匆匆趕過去時，他剛剛送走一個客人。


  “坐。”華昱指了指一邊的凳子，見他氣喘噓噓的樣子，不由戲謔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華府撿錢呢。”


  紀景泫白他一眼，“我聽聞宮中麗嬪娘娘滑胎了，是因為楚家的香料？這是真的？”


  “假的。”華昱替他倒了一杯茶水，偏頭看著紀景泫漆黑的雙眼，“你是不是希望我這麽說？”


  紀景泫端著杯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