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深山老林
向導驚恐的往後退，他是在這裏長大的，清楚的知道紀淺汐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並不是為了詐他的話，而編出來哄騙他。
向導咬著牙，直挺挺的僵硬著背脊，“我……我不知道是什麽人……她太仔細和謹慎了……將自己裹得很嚴……隻說要你的命……”
昨天來找她的人是他接過的活裏最奇怪的一人，她不僅沒有露臉連身上一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就是說話也是叫旁邊的侍從代傳。
若不是身形嬌下，他怕是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紀淺汐一眼就看出這人並沒有說謊，她甩著衣角換了一個問題，“我問你，你那個買主是怎麽和你取得聯係？”
向導不敢看紀淺汐的雙眼，逃避似的移開目光，“這一行有專門的聯係人，隻要能對上暗號對方就會接生意。”
明曄站在一邊聽了一會兒，總算是來了興趣，問道，“暗號是什麽？”
紀淺汐看了明曄一眼，沒說話。
向導不知道是不是擔心自己要是不說實話就會全身潰爛而死，一股腦的全部交代了，“每月縫五的倍數去南山腳下找一個茶棚，你問那裏的老板南山腳下開什麽花，如果對方說杜鵑花就是可以接生意，如果是牡丹花，那就無生意可做，”
“這暗號有意思，”明曄摸著下巴，偏頭去看紀淺汐，“是吧，夫人？”
紀淺汐翻個白眼，一扯包袱站起來，“王爺，你要裝也麻煩你裝的像一點。”她抬腳踢了踢地上的向導，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這陰嶺山頂可有人住？”
向導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放過了，“傳言這上麵曾經住著一個人，但是從未有人見過他。”
紀淺汐點點又頭，對他道，“你走吧，回去告訴你的買主，來山頂找我。”
話落，她就真不再管那向導的死活，獨自一人往山頂而去。她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住在山頂的人，要是對方願意的話，請他下山換個地方住也不錯。
如此想著，心裏也就多了一點雀躍，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明曄並未急著追上去，他笑眯眯的看著地上的人，那雙宛如枯井一般毫無波瀾的雙眼，帶著一點屬於狐狸的狡黠。
“來，替我辦件事，”明曄從衣袖裏拿出一袋銀錢扔到對方眼皮底下，“就說看到魏王殿下往蜀地來了，帶著不得了的秘密。若是辦得好，還有賞。”
向導沒見過這麽多的銀子，當即雙眼一亮，就算明曄此刻叫他一頭撞死他也心甘情願。他點頭如搗蒜，就差抱著明曄大腿叫爹。
明曄哼笑一聲，盯著向導的眼神如同在看螻蟻。他撣了撣衣擺，快步追上已經走出一截的紀淺汐。
聽到腳步聲紀淺汐回頭看了明曄一眼，哂笑道，“王爺還真是有趣，上個山，竟然還帶著這麽多銀子。你是打算買一頭野獸回去麽？”
無視她話裏嘲笑，明曄理所當然，“出門在外總有要用到錢的地方，你看剛才不就用到了。”
這人十句話裏十一句話都在忽悠人，千萬別指望能從這張嘴裏問出什麽。這人要是擱在亂世，打個半死也不會問出什麽有用情報來。
說不定還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套話了。
果然，下一刻就聽明曄說道，“這陰嶺風景倒是好，就是不知上了山頂會不會更好。夫人這麽迫不及待想要往上山走，是不是以前就來過。”
紀淺汐來蜀地做什麽，究竟是為了找什麽人，對此明曄猜測過，試探過，明目張膽的問過，可紀淺汐就跟一個生了鏽的齒輪似的，卡在那裏無論如何也不肯透露一個字。
此刻依舊不肯多說一個字，瞥了他一眼之後，露出一個一閃而過的笑容，“都到這個地步，王爺就不能繼續跟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風景美不美不是我說了算。”
那笑容雖然短暫，但還是被明曄的捕捉到了，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又因為什麽都沒問出來，而感到惱怒，“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紀淺汐驚訝的偏過頭，指著自己人中上麵被明曄報複似的掐出來指甲印，“您是不是當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又不是無知無覺木頭人，被活生生掐住這麽大一指甲印還感覺不到？
莫名覺得有些心虛，明曄別開目光，掩唇咳嗽一聲，絕不承認那是他掐出來的，“好了，別鬧了，你不是要去山頂麽？怎麽不快些趕路，磨磨唧唧，天黑了麻煩就大了。”
紀淺汐看他一眼，沒說話。
因為他說得很對，誰也不清楚天黑之後會遇到什麽事情。
不過有時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陰嶺高到難以想象。中途兩人跟無頭蒼蠅似的迷了好幾回路，若非後來七寒及時趕來，兩人還很有可能繼續迷路下去。
眼看距離山頂越來越近了，紀淺汐卻又在此時停下了腳步，她偏頭去看明曄，嚴肅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明曄跟著停下腳步，在寂靜的林子裏靜靜聽了一會兒，然後勾了勾嘴角，推著紀淺汐繼續往前走，“什麽聲音也沒有，你聽錯了。”
“不……”紀淺汐掙紮著轉過頭想說不會，卻發現明曄少見的嚴肅起來。
他用玩笑的語氣道，“我知道你膽小，想借此機會對本王投懷送抱。唉，你我都快是夫妻了，就算你不主動，本王也會護著你的。”
紀淺汐皺眉，這都什麽跟什麽呢。
“噓。”明曄湊近了一點，耳語似的，“等會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隻管拚命往山上跑，去找你要找的人，後麵有我，別怕。”
他難得溫柔，總算是像個人似的說了幾句人話，卻偏偏在這個時候。
紀淺汐反手抓住明曄的衣袖，著急的印證什麽，“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明曄拍了拍她的頭，那是專屬於紀淺汐的溫柔，像安慰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兒一樣。卻又在下一刻鬆開她的手，將人往前推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