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邊陲來信
“你們不必如此麻煩，”門外已經傳來的了終漓漓有氣無力的聲音，“你們這麽緊張，弄得我也緊張起來了。”
不知是哪個丫鬟回話道，“王爺吩咐過了，小姐身體不好，要是摔一下磕一下，奴婢們就提著腦袋去見他。”
聽到這裏，紀淺汐不由嗤笑了一聲，能說出這種話的除了明曄的確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相宜見紀淺汐神色在一瞬間就凝重了起來，一時忍不住忐忑，擔心外麵那些丫頭等會惹惱了小姐，被扔出風華院。
“相宜，走，去接一下這位小姐。”紀淺汐撐著桌角起身，臉上的凝重已經不見了。
剛走到門口，便見終漓漓有兩個小丫鬟扶著進來了，紀淺汐多看了的兩眼，想起是那日在晉王府看到的蒹葭和采蘩。
那兩丫頭已經先看見了她，連忙請安見禮，格外乖巧。
“紀小姐，我們又見麵了。”終漓漓笑著，也不見外，直接走過來握住了紀淺汐的雙手，“上次回去之後就生了病，一直耽擱到現在才來找你道謝。”
觸手生涼。
若不是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還是個活人，紀淺汐幾乎要懷疑，擁有這麽一雙毫無溫度的手的人是不是個死人。
她臉色依舊蒼白如紙，不見血色，笑起來的時候晶瑩剔透，好似一塊輕輕一捏就能碎掉的瓷瓶。仔細聞還能聞到她身上的藥味。
難怪那日在關雎樓明曄會那麽小心翼翼，就是換做是紀淺汐，也忍不住想要將她仔細護著。
紀淺汐神色閃了閃，不由唾棄自己內心齷齪。這樣一個連走路都擔心會有一陣風吹來，就將她刮倒的人，明曄心疼她也是正常。
“小事，終小姐客氣了。”紀淺汐說著，反握住終漓漓的手腕將她拉了進去，將自己剛才抱在手裏的湯媼塞進她手裏。
“天氣這麽冷，讓丫頭們跑一趟就是了。”紀小姐道，“要是凍壞了身子怎麽辦？”
“你叫我漓漓吧，叫終小姐好見外哦。”終漓漓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能叫你淺汐吧？我聽明曄就是這樣叫你的。”
紀淺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終漓漓竟然直呼晉王的名諱。
“終……”一聲小姐快要出口之際，紀淺汐連忙咽了回去，“你喜歡就好。”
“嗯！”終漓漓驚喜的點著頭，過了一會兒才想起正事來，“哦，對了對了。我是替明曄來給淺汐你賠罪的，上次的事情是他不對，你不要同他置氣。”
跟著終漓漓一起來的蒹葭和采蘩格外懂事，立馬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呈上。
紀淺汐隻是轉頭瞥了一眼，並未去接，對相宜揮揮手，示意她接過，“讓王爺費心了。”
終漓漓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來紀淺汐並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索性也就不在繼續這個話題，轉開道，“你看我都差點忘了，應該先去拜訪紀夫人的。想著快點見到你，就把這事給忘了。”
紀淺汐扯著嘴角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終漓漓站起來道，“淺汐，你陪我去見見紀夫人好不好？”
這一刻紀淺汐由衷覺得終漓漓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要是沒記錯的話，終漓漓今年和明曄同歲。
她歎了口氣，實在沒辦法拒絕一個用希冀目光看著自己的人。
低聲叫相宜先去同華茹說一聲，這才起身打算帶著終漓漓一同去華茹房裏。
誰知剛剛站起來，就被終漓漓挽住了手。
紀淺汐錯愕的轉過頭，對上了終漓漓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臉，“你……”
不習慣，非常不習慣。
從來沒人這樣挽過她的手，以前在將軍府她是不會主動親近紀玉兒她們的，現在更是見了對方就想吐。後來到嫁給明桓，入宮為後，也沒人敢上前來挽她的手。
如今被終漓漓這樣親切的挽著，紀淺汐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將她給甩開。
“其實因為我身體的關係，一直沒什麽朋友。”終漓漓估計也是不好意思，在紀淺汐耳邊小聲道，“之前又一個人住在別院。不過大概是我運氣好，這次一回來就碰上了淺汐這麽好的人，你還救了我，所以我們現在是朋友吧？”
紀淺汐愕然，有點不知道如何接話。
“情敵”一下子就變成了朋友，她該感歎緣分就是如此巧妙麽？
終漓漓沒聽到回答，也不生氣，隻是希冀的盯著紀淺汐看，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紀淺汐被盯得實在是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發嗯了一聲，“是……是……吧。”
如果明曄不介意她這前腳將人推下去，後腳就跟她如此親密的話，那應該是朋友。
聽到這個口齒不清的回答，終漓漓很開心，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甚至還越演越烈，就差摟著紀淺汐的肩，在她臉上親兩口。
華茹見到終漓漓有些意外，不過到底是世家小姐，見過不少大場合，即便心裏對在關雎樓和外麵的傳言有些不爽，不過也不曾在臉上表現出來。
一絲一毫不見怠慢。
“我聽說你之前一直在養病，這幾日才回的京城？”華茹問道。
不知是不是紀淺汐的錯覺，總感覺一向心善的自家娘親，此時竟是帶了一點鋒芒。話雖說的客氣，可神色之間，卻好似帶不容抗拒的氣勢。
紀淺汐眨了眨眼，端過一邊的茶水遮住自己的臉。
終漓漓這姑娘笑的毫無心眼，華茹怎麽問，她就怎麽回答，“是啊，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回來住一段時間，因為宸妃娘娘的忌日就在這幾日，是皇上下旨讓明……晉王殿下將我接回來的。”
紀淺汐的第一反應不是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而是宸妃忌日跟她有什麽關係？
華茹顯然也沒料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臉上的笑容也有瞬間的僵硬，偏頭看了紀淺汐一眼。
終漓漓完全沒注意到這母女倆之間的眼神交流，伸手摸過一塊糕點吃下才道，“這桂花糕真好吃，我可以多吃一點嗎……”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的紀景泫的聲音，“娘，父親來信了，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