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皇帝大怒

  天氣越來越冷，冷的人直哆嗦。


  皇宮裏的景物總是一層不變，初看時或許覺得稀奇，等到時間久了，見過的變遷也多了，才會覺得這所謂的美景不過的掩飾這荒涼的血腥。


  未央宮外候著的宮人遠遠就看見晉王帶著紀府的二小姐往這邊過來，身後還跟著太後的禦輦。


  宮人愣了一下，回神後的第一反應便是壓著疑問去通報。


  “嗯？”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一聲悅耳的聲響，執棋的人卻是頭也未回，“老九和二小姐？你沒看錯？不是老三？”


  宮人眨眨眼，“是九殿下。奴才沒見著三殿下。”


  “這倒是有趣了。”一身明黃便服的皇帝無聲笑道，“這宮裏無趣了這麽久，總算是越到有趣的事了。你說呢，華卿？”


  此時正與皇帝對弈的人正是華昱。


  聽聞帝王問話，華昱卻是笑笑，折扇撐著下巴，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之後，才道，“皇上坐擁這天下，看的趣事比臣多。”


  此話皇帝聽得舒心，哈哈笑了兩聲，才指著華昱道，“華府能有你，不知你燒了多少高香才求來。”


  華昱收了折扇，撩袖作揖，“陛下謬讚，區區華昱，不過螻蟻。陛下幾個皇子才是的人中龍鳳。”


  “你呀，就是轉的太快，不肯裝一回糊塗。”皇帝在棋盤上落下一子，改變了捉襟見肘的局勢，“看來今日這盤棋，是華卿輸了。”


  華昱瞥了一眼棋盤上的局麵，他所持的白子倒是沒有輸的太狼狽，甚至還有翻身的機會。隻是……


  “皇上留情，臣輸的心服口服。”華昱歎息一聲，滿臉遺憾。


  皇帝意味深長的看著華昱，沒說話。


  華昱倒是沉著，任由他看著，自顧自將棋盤上的白子收回棋盒裏。


  “既然都來了，那便請進來。”皇帝收回放在華昱身上的目光，轉頭對宮人道，“朕倒是要看看他們給朕唱了一出什麽戲。”


  宮人應了一聲，欠身退下。不稍片刻，華太後便進來了，倒是沒見著明曄和紀淺汐。


  皇帝意外了一下，起身迎去，“母後怎麽來了？”


  本是坐在皇帝對麵的華昱見了，也跟著起身，見過禮之後退到了一側。


  “哀家要是不來，讓他們折騰，隻怕這皇宮都不得安寧。”華太後心煩的歎了口氣，餘光瞥見華昱，心情也沒見好幾分，“昱兒今日怎麽得空入宮了？”


  華昱還未答話，便聽皇帝道，“兒臣一時手癢，請他進宮來下下棋罷。”


  華太後眼角便多了一點笑紋，低頭掃了一眼，目光總算是柔和下來了，看著皇帝道，“你也你不怕他腹誹你欺負小輩。”


  “他不敢。”皇帝撇了華昱一眼，將話題拉回正軌，“剛才聽高荃說老九和紀府的二小姐來了，人呢？怎麽不見進來給朕請安？”


  後麵那句話問的是守在一邊的高荃看了華太後一眼，忙道，“殿下和二小姐在外麵跪著呢。陛下可要召他們進來？”


  “跪著做什麽？”皇帝有些意外，“老九何時這般懂事了？來見朕還要三跪九叩？”

  “這……”高荃一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麽了。


  “是哀家叫他們跪著的。”華太後適時開口，“惹了麻煩了自己不先認錯，還想誰幫他們處理？”


  這下就是處變不驚的華昱也意外了一下，他看了華太後一眼，卻是什麽都沒問。


  “咦？”皇帝更加意外了，不過卻不見心情多差，甚至還開玩笑道，“母後這就不怕旁人說您欺負小輩了？”


  華太後糟心的歎口氣，愁眉不展，“這要是一句欺負小輩就能解決，哀家背了這個鍋又何妨？”


  皇帝正要細問，華太後又歎了口氣，揉著眉心將剛才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末了，又道，“哀家還道老九這趟回來穩重了不少，誰想還這般糊塗！”


  聽了太後的敘說，皇帝陰沉著臉不太好看。正要發火，卻見華太後滿臉心煩的揉著眉，便將怒火壓了下去，“此事朕會處理，母後當心氣壞了身子。”


  華太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叫外麵跪著的滾進來見朕！”皇帝沉著聲音，“自己做了這樣的事，以為跪著認錯朕就滿意了！”


  未央宮眾宮人被皇帝吼的一個哆嗦，大氣都不敢出。高荃躬身應是，連忙邁著小碎步出去通傳。


  華昱見狀，往前一步抬手拜了一禮，“臣……”


  皇帝卻是沒說等他說完，揮了揮手，“那紀府的二小姐說來也是你表妹，你不必回避，留下來聽聽。朕倒要看看他們在想些什麽。”


  華昱無奈歎氣，瞥見華太後正掀開了眼皮看他，隻能硬著頭皮站回原來的位置。


  皇帝這可不是要他留下來看晉王明曄的好戲，而是拿他身後的華府做擋箭牌，做個見證，證明他不是有意打壓將軍府。


  讓兩個華府的人留下來看一個將軍府小姐的戲，也不知皇帝是怎麽想出來的。


  明曄和紀淺汐已經進來了，兩人在看到華昱之後皆是一愣，顯然是沒料到他會在。


  紀淺汐似乎動了動嘴，不知道想要說什麽。華昱卻是明白，無奈看她一眼，很快便轉開了目光，很識相的充當起背景來。


  “兒臣見過父皇。”明曄在短暫的吃驚之後，拉著紀淺汐跪了下來。


  “臣女見過皇上，皇上萬安。”紀淺汐身份不比明曄，跪下去時，便伏低了身子，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背，行大禮。


  皇帝臉色不太好看，始終陰沉著臉，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時，好似能撕下他們一層皮。


  “朕怎麽不知道老九你還有這樣的氣魄。”皇帝一開口便滿是嘲諷，“以往朕說給你指婚都是三推四請的，朕還當你是有毛病呢，原來是等著今日給朕添堵呢。”


  皇帝說話難聽，明曄卻好似早就習慣了似的，收起一身張狂，難得規矩道，“兒臣回來晚了一步，若是知道父皇有意將淺汐賜婚與三皇兄，必定會趕在三皇兄之前請旨。”


  皇帝冷笑，隨手抓過一個杯盞砸明曄腳邊，“朕看你是根本就不曾將朕這個父皇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