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花言巧語
“你看到了？”紀淺汐看著地上的紀芳容，臉色都不曾變一下。
倒是紀芳容被她這麽詢問之後愣住，剛才的怒火也因為被這句話給打散了，“就算沒有看到……”
“既然你沒有看到，你怎麽知道我中了‘尋歡’？”紀淺汐抬手將發絲別到而後，從容不迫，“這究竟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是你認為你自己的清白已經被毀，所以要拖我下水？”
“我沒有！分明就是你……”紀芳容紅著雙眼，瞪著紀淺汐。
“四小姐。”一直不曾出聲，仿佛隻是再看一場鬧劇的明桓開口道，“再過不久，淺汐便是魏王妃，你如此誣蔑她，可是看不慣本王？”
紀芳容一愣，動了動嘴，不知道說什麽。
紀淺汐意外的看著明桓，未料到他竟然會開口替自己說話。按理說，那天在關雎樓，紀淺汐去了哪裏，又是如何解了身上的毒，應該也是明桓所在意的事，但他卻在這時出聲打斷紀芳容後麵的話。
究竟是什麽用意？
明桓察覺到紀淺汐的目光，偏頭溫和一笑，“淺汐別怕，有本王在，不會讓人傷你一分。”
紀淺汐目光閃了閃，嚅動嘴唇，卻也隻是一欠身，客氣疏遠，“謝王爺關心。”
的確不是傷她一分，而是連一處完好的地方都沒有。
若非時機不對，她肯定會冷笑出聲。
“紀將軍，此事非同步小可，你可要想好了。”明曄適時出聲，將話題重回拉回邱姨娘身上，“南楚皇室的東西從將軍府一個小廝身上搜出來，可不是一句巧合就能敷衍。”
明曄今日這番作為，是無論如何也要從邱姨娘身上找出一點什麽來。寧可錯殺，與紀玄暗結仇，也不肯放過，與紀玄暗交好。
被明曄如此步步緊逼，就算紀玄暗咬碎銀牙，也不可能保住邱姨娘。何況，邱姨娘隻是一個妾，是賣掉還是趕出府，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紀玄暗更不可能因為她舍棄一個將軍府。
以紀淺汐對紀玄暗的了解，邱姨娘與紀芳容此次在劫難逃。
眼下情況，明曄步步緊逼，必要一個結果。明桓作壁上觀，不打算將自己牽扯進這場糾紛。紀玄暗四麵楚歌，隻能咬著牙將邱姨娘交出。
“你還有什麽話說？”紀玄暗冷冷瞪著邱姨娘，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老夫竟然被你這個賤人欺瞞如此之久，若非王爺明察秋毫，隻怕整個將軍府都要因為你陪葬！”
邱姨娘淒淒慘慘的跪在地上，哭的情真意切，泣不成聲，“老爺……妾身真是被冤枉的啊……福潤做過什麽妾身真不知道……老爺，妾身與您幾十年的感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小廝的話麽……？”
話落，又是一轉頭，指著福潤，“福潤！我平日待你不薄，你怎麽能聯合外人來誣蔑我！你究竟拿了別人什麽好處……老爺……”
“你住嘴！”紀玄暗怒火中燒，懶得再看邱姨娘一眼，“來人，去蘭心院搜，我倒要看看這賤人究竟做了什麽！”
邱姨娘臉色慘白，哭喊著爬過去揪住紀玄暗的衣角，想要求饒。誰知紀玄暗卻是後退一步，抬腳將邱姨娘踹翻。
“我就當將軍府從未有過你這人！”
邱姨娘伸著手僵硬在半空中，臉色慘白的看著紀玄暗，眼中帶著一點灰敗。紀芳容不知是不是還沒從剛才明桓的話中回過神，呆呆愣愣地的瞪眼看著，不知作何反應。
吳管家帶著人匆匆離去，又帶著人匆匆回來，在這冷的人心發涼的天氣裏，滿頭大汗。
“老爺，在邱姨娘房中找到了這個。”吳管家哆嗦著手將手中的一個小盒子遞給紀玄暗，瞥見地上跪著的邱姨娘時，神色格外複雜。
紀玄暗冷冷瞥了一眼邱姨娘，接過小盒子將其打開，等看清裏麵的東西之後，臉色立馬便沉了下來，幾乎沒給任何人反應，啪一聲將盒子合上，直接便往邱姨娘身上砸去。
盒子裏的東西也在此時灑落出來。
“姨娘——”
盒子砸到了邱姨娘額頭，瞬間發青見血。紀芳容見了，總算是回神，連忙撲過去用袖子擦拭著邱姨娘的額角。
“你！”紀玄暗跌坐回椅子上，兩眼發黑，“你這個賤人！枉我這十幾年如此寵你，你就這麽害我！”
邱姨娘捂著自己的額頭沒說話，眼中帶著恨意。
紀淺汐拍了拍紀景泫的手臂，走過去蹲下身將灑落一地信件悉數撿起來，重新放回盒子裏裝好。
她也不去看信上寫的是什麽，轉手遞給相宜，讓她交給明曄。
明曄接過盒子，隔著一段距離對勾了勾唇角，眼中笑意甚濃。紀淺汐別開眼，隻當不曾看見。
“事已至此，紀將軍，人本王就帶走了。”明曄將信件一一打開看過之後，才道，“這些東西都是將軍府自己人搜出來的，本王可不曾碰過。”
言外之意是，要繼續汙蔑他別有所圖，那可就不是剛才那般簡單了。
紀淺汐忽然覺得，明曄剛才那笑容格外的意味深長，含有別的深意。
“七寒，將她帶走，說不定還能詢問出別的什麽來。”明曄轉頭看紀玄暗，眼中帶笑，“紀將軍出征在即，為國為民，本王一定會早日將事情解決，還紀將軍和整個將軍府一個清白。”
紀玄暗皮笑肉不笑，“謝王爺。”
明曄是一隻狐狸，心機城府遠非一般人能看透。紀淺汐不止一次認為，若非當初有華府和將軍府賣命，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絕非是明桓。
所有人都認為明桓溫和，心係百姓，是皇位的不二人選。可誰又清楚這人表裏不一，登上位置之後，便對曾經幫助他登上位置的大臣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七寒對明曄的一抱拳，幾步上前，也不管紀玄暗難看的臉色，直接將邱姨娘從地上扯起來往外拖，毫無憐香惜玉之色。
“姨娘——！”紀芳容爬起來抓住邱姨娘的手，“姨娘你不要走——姨娘——！”
邱姨娘瞪著雙眼，絕望的嘶喊，“紀玄暗！我詛咒！詛咒你身敗名裂！不得好死！你們都得死！都要給我陪葬，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