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急轉直下
“父親，女兒實在想不明白，娘親究竟做了什麽？讓您這樣厭惡她？”紀淺汐毫無征兆的開口，聲音裏全是委屈，“這將軍府若是沒有我們容身之地，我們搬出去的便是……”
這樣說著，紀淺汐捏著手帕一角，擦了擦眼角。淚水是沒有的，不過就是裝個樣子罷了。
紀玄暗氣結，臉色跟著就沉了下來。本來是想先發製人，將此事小化。誰想紀淺汐卻是不給他開口機會，竟是牽出將軍府容不下她們的話來。
若非出征在即，不宜翻臉，紀玄暗此時斷然不會讓紀淺汐逮住這樣的機會。
“有為父在，我看誰敢容不下你們！”紀玄暗冷哼一聲，目光冷冷落在跪在地上的紀芳容身上，“念你姨娘不久前才痛失一子，不忍重罰於你。誰知你竟是如此不是悔改，看來是上次的懲罰太輕了！”
想到上次的事情，紀芳容便忍住渾身哆嗦，連忙爬過去求饒，扯著他衣角哭喊道，“父親，父親饒命……女兒知道錯了，女再也不敢了……女兒不是故意往二姐酒裏加東西……若不是……父親您就饒了女兒這一回吧……”
紀芳容那雙眼睛與邱姨娘格外相似，尤其是帶著淚水裝可憐時，更是我見猶憐。此時聽她哭著喊錯了，紀玄暗難免於心不忍。
這樣的念頭剛剛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紀淺汐捕捉到了。
心中不由得冷笑，對待一個撿來的亡國之女尚且能心疼，對待發妻卻是心腸狠毒，丟棄幾年不聞不問。如今還想保住一個小妾之女，哼，哪來那麽容易的事情？
未等紀玄暗想出對策來，紀淺汐已經跪了下來，擰著眉同情道，“父親，您就饒了四妹這一回吧。都是女兒的錯，見四妹走上歧路沒能將她勸阻回來……父親，您若是要罰就罰女兒，女兒代替四妹受過……”
今日所有人都看的清楚，孰對孰錯，早擺在了眼前。
紀淺汐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好似真願意為紀芳容受過。但孰對孰錯，大家都心知肚明發，紀玄暗若是真保紀芳容而懲罰紀淺汐，隻怕老臉掛不住。
“二妹這話究竟是真要為四妹受過呢？還是逼著父親懲罰四妹啊？”紀玉兒溫柔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充滿了對紀芳容的同情，對紀淺汐的責備，“如今四妹被……已經鬧的滿城皆知，往後抬起不起臉，這樣的懲罰已經很重了，二妹又何必緊咬著不放？”
紀淺汐沒搭話，隻在心裏冷笑，比起紀芳容，紀玉兒更想要她死。如今借紀芳容的手說她別有用心，容不下庶妹。而她自己說出這種話，就顯得格外深明大義。
偏不讓你如意。
紀淺汐心灰意冷的歎了口氣，“景泫，娘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府裏太鬧，不適合養病。過幾日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我們帶娘親過去。”
紀景泫在外多年，見過不少的人和事，很快便反應過來她是故意這麽說的。
“也好。”紀景泫麵無表情點點頭，看都不看紀玄暗一眼，“娘親早就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話落，走過去將紀淺汐拉起來，兩人都不去看其他人的反應，好似對這個將軍府失望透頂。
“站住！”紀玄暗終於出聲，壓著怒火道，“好好待在府裏哪裏也不許去！安靜的院落多得是，非要出府才可以養病？”
紀淺汐背對著所有人勾了勾嘴角，轉過身時，臉上又帶了一點委屈，“父親知道，娘親這是心病。這件事情不處理好，那就非得出府才可以養病不可。”
聽出紀淺汐話裏威脅的意思，紀玄暗怒火蹭的往上冒，險些壓不住，隻好遷怒紀芳容，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她臉上。
“啊……父親？”紀芳容帶著淚水哭喊了一聲，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紀玄暗。
紀玄暗卻是不看她，陰沉著臉，一掌拍在桌麵上，“來人！四小姐有辱門風，鞭刑一百……”
“大將軍稍等……”
紀玄暗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明曄打斷。
紀芳容不由一喜，期待的看著他。紀玄暗卻是不由微眯雙眼，直懷疑明曄的目的。
明桓留下至少還可以看做是擔心紀淺汐，畢竟過了年後紀淺汐便是魏王妃。但明曄，卻是讓猜不透目的。若隻是想看笑話，那便看看就是了，何必插手？
紀玄暗將心中疑惑壓下去，不動聲色看著明曄，“王爺有事？”
“戰事臨近，本王奉命徹查京中細作一事，剛才侍衛來報，說是查到一人，與將軍府的人有關。”明曄起身，招七寒，“去把人帶上來。”
話音一頓，又對紀玄暗道，“此事非同小可，誣蔑將軍府，可不是小罪。”
所有人皆是一驚，包括紀淺汐，連她都不曾聽聞一點風聲。
明桓放下杯子，驚訝道，“九弟何時有這個任務？我怎麽不知？”
明曄扶額歎氣，無奈道，“本來此事父皇打算交給三皇兄來辦。但誰知三皇兄在外遇刺，父皇便被將此事交給了我。”
明桓沒接話，眼裏探究不減，若是真如他所說，那為何之前不開口，非要在這個關頭開口？
正說著，七寒押著一個家仆打扮的人上來，不客氣的一腳踹在那人膝蓋窩，那人膝蓋一軟，直接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抖著肩膀，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七寒嘖了一聲，一把扯住那人的後領，逼迫他抬起頭來，“將軍可認得此人？已在將軍府外遊蕩多日，隱藏的深。若不是華公子懷疑，屬下還注意不到呢。”
華公子？華昱？
紀淺汐皺眉，目光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沒找到要找的身影。
紀玄暗深深皺著眉，並不認得此人。
“咦？那不是邱姨娘院中的小廝福潤麽？”紀玉兒掩唇，驚訝出聲，“邱姨娘平日裏連蘭心院都少出，怎麽會是細作？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七寒看了紀玉兒一眼，“是不是誤會，屬下自有判斷。”
言外之意是諷刺紀玉兒多嘴。
紀玉兒聽出來，臉色一白，咬著唇沒說話。
明曄負手，沉吟道，“正如大小姐所說。將軍不如將邱姨娘找來認認，若是誤會，也好早些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