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郎情妾意
紀淺汐一愣，隨即搖了搖頭，“王爺有事？”
明曄目光之中仍然是帶著探究，他又往前湊了一點，見她一臉嚴肅拒絕交談樣子，也就不再多問。隻道，“本王來告訴你一個不算好的消息，魏王的聘禮已經在路上了。”
紀淺汐瞥了明曄一眼，臉上的意思很清楚——魏王的聘禮在路上，你來我閨房幹什麽？
明曄好整以暇的在一邊坐下，也沒要紀淺汐招呼，自顧自為自己斟倒了一杯茶水，“哦，本王就是閑的無聊，過來湊個熱鬧。”
說著這話的明曄一點壓力都沒有。紀淺汐皺眉，有點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變了，所以別人也跟著變了，還是前世她根本就沒深透了解過晉王？
不是說要奪天下的麽？忙的不知今夕何夕兮麽？怎麽晉王就這麽閑？不待在自己府上好好謀劃，有事沒事就往將軍府二小姐的閨房跑幹什麽？
“以後王爺若是沒事，就不要往將軍府來了，”紀淺汐道，“臣女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到底，你不必如此戒備著我。”
明曄挑眉，他放下手裏的杯子，轉頭看著坐在榻上一動不紀淺汐，“你怎知本王在戒備你？”
紀淺汐沒搭話，雙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那邊，將她閨房當自家書房來去自如的明曄。
被這樣一雙明眸看著，明曄雖說毫無壓力，但卻莫名覺得心虛。好似是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錯負一腔柔情。
紀淺汐收回目光，從衣袖掏出一方極小的私印遞過，“以後王爺若是找臣女有事，可以去鳶樓。給掌櫃看了這個私印，她知道怎麽做。”
明曄沒客氣，將紀淺汐手心那方私印拿起來對著光亮的地方仔細瞧了瞧，並未發現什麽機巧之處，僅僅就是一方私印。
“鳶樓，華府的地方？”明曄收好私印。
紀淺汐沒搭話，算是默認。
鳶樓其實是一艘船，隻是與別的船不同的是，它是建在船上的一座樓。平時停靠時作為一家酒樓運營，出海時便是一艘毫不起眼的商船。
背後的老板是華府的大公子，自小就與紀淺汐感情甚好，這方私印也是她去年及笄時，華大公子送給她禮物。
一開始紀淺汐也單純的以為這是華府經商的一種手段，一直到後來華府被滿門誅殺，這些生意漸漸浮出表麵，紀淺汐才知鳶樓的真正目的是什麽。
“之前父皇還一直好奇這鳶樓運營的真正目的，”明曄挑著眉毛去看紀淺汐的反應，“著人暗中探查，也始終沒查出什麽來。你如今將私印給我，就不擔心本王別有目的？”
紀淺汐卻道：“與王爺交好，總要拿出一點誠意。”
言外之意便是，臣女已經拿出誠意，那麽王爺呢？
明曄被紀淺汐這不動聲色又步步緊逼的方式給逗笑了，他極其自然伸手挑過女子垂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後。
“這是自然，”明曄道，“三日之後本王會送給二小姐一件禮物，希望二小姐能滿意。”
話落，人也一同消失在房間裏。
紀淺汐茫然怔愣片刻，終於回神。她抬手幾乎是下意識觸摸剛才被明曄觸碰過地方，雖隻是短暫的一瞬，但他手上的觸感卻好似一直停留被他碰過地方。
“明曄與明桓，都不是你能托付的人。”一身素衣的女子收回手，垂下目光，任由自己被無形的孤寂包圍。
紀淺汐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鳶樓的秘密被明曄知道。若是真被探查到了，那就是她所說的誠意，若是沒有被查出來，也不會影響最後的計劃。
隻是讓她擔心的是，她的私印一旦交出，華府那邊的人一定知道，那時不知會是個什麽反應。
晌午，魏王府的聘禮到了。
為了繼續惡心紀玉兒，紀淺汐這次倒是沒推脫不見，跟著二夫人去了前院。
明桓為了娶到華府和將軍府的勢力，對於紀淺汐可以說是十分大方了，隻是南海進貢的珍珠就足以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更別說其他的金銀玉器，布匹錦緞。
“王爺說這隻是一部分，等二小姐成婚那日，還有禮物送來呢。”
紀淺汐剛剛和華茹跨進廳中，就聽魏王府的高權公公尖著嗓子說了這麽一句。她偏頭看了華茹一眼，掩唇壓低聲音道，“也不知紀玉兒看到了會不會嫉妒到眼睛發紅。”
華茹白了她一眼，“胡說什麽呢？”
她們剛進去，廳中的幾人便發現了她們，紛紛轉過目光看了過來。讓紀淺汐意外的是，明桓也在。
上一世送聘禮時，是高權一個人來的，說是明桓臨出門被事務纏住了。如今親自過來，怕還是因為上次關雎樓和來華府傳旨時都未見到紀淺汐，多少有些不甘心。
垂首在柳雲身後的紀玉兒臉色就相當精彩了，幽怨的目光，仿佛她和明桓成了辜負她的狗男女。
兩廂各自見了禮，魏王明桓道，“上次來時，二小姐身子不適，可有好些了？”
為了惡心紀玉兒的效果跟強烈一點，紀淺汐勉強提出一點笑意，對明桓盈盈一拜，道，“謝殿下關心，臣女已經無礙。”
也不知明桓是急於在紀淺汐眼前表現，還是為了維持他溫潤的形象，未等紀淺汐欠身，人便已經到了她身邊，單手托住紀淺汐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以後都是自家人，淺汐不必如此見外。”
紀淺汐渾身一顫，手臂不自覺的繃緊，臉上勉強扯出來的笑容也因此變得格外僵硬，差點維持不住。
她動了動，想要將手抽出來，然而明桓卻好似沒看見她的別扭，依舊抓著紀淺汐的手不放。
這一幕落在紀芳容眼裏，有意無意道，“王爺和二姐還真般配。”
這話落在紀淺汐耳裏，格外諷刺，她偏頭看著紀芳容，眼裏帶著不悅和厭惡。
誰知這時紀玉兒也幽幽怨怨道，“往後王爺與二妹成了婚，就是魏王妃，自然般配。”
紀淺汐胃裏翻騰，隻想吐。
她往後退開一步，正要說話之際，就見外麵匆匆忙忙跑進來一個小廝，跪下道，“老爺，晉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