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天驕的世界,你不懂(下)
傷口火辣辣的疼,可白玉京卻也根本顧不上這些了。
白玉京的心中彷彿壓著一團火,可卻怎麼也發不出來,那種憋屈的感覺,絕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的。
剛剛那一瞬間的交鋒,白玉京明明可以一劍斬殺對方的,可卻偏偏因為無法施展殺生劍訣,而吃了大虧,那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令人恨的發狂!……
死死盯著台上的白玉京,文若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了起來。
其他人都懷疑,這是一個故意針對郡守的圈套,可唯有他很清楚,那個黃三的確就是白玉京!能夠施展出北邙劍宗的劍法,並不能掩蓋這一點,相反,只能說明白玉京這位天魔傳人,比預想中更為可怕的多。
可他不信,在生死關頭,白玉京還能忍的住!
誰都看得出,如今白玉京在與陳春的戰鬥中,已經處於絕對下風了,如果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招,白玉京就會被陳春斬殺!
生死關頭,沒人能忍的住!
白玉京這種人,更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保北邙劍宗與陸明江,所以,只要將白玉京逼入絕境,白玉京就一定會動用魔道手段。
到了那個時候,一切便都會真相大白!
……
「噗!」
又是一道劍芒斬落,白玉京的身上已經多了七道傷口,每一道傷口,都深徹見骨。
鮮血早已經將衣衫沁透了,這麼下去,光是流血都能把白玉京流死!
陳春一直死死盯著白玉京,想要從白玉京的臉上看到憤怒,痛苦,或者絕望的神色來!
可惜,什麼都沒有!
白玉京的神色始終都很平靜,彷彿受傷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甚至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白玉京的傷雖然越來越重,可眼睛卻反而越來越有神,那其中透出的,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輕蔑!
明明已經死到臨頭了,為什麼還能如此猖狂?
「原來如此!」
低頭看著身上的傷口,白玉京的臉上卻反而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
所有人都只看到白玉京的傷勢越來越重,距離死亡越來越近,可卻沒有人明白,白玉京時刻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與冷靜!
他看似魯莽而瘋狂的一次次與陳春硬拼,實際上都在藉機參悟凝氣成罡的關竅。
雖然不能施展殺生劍訣,可白玉京對於劍意的理解,卻是不受影響的,白玉京有自信,單論對於劍意的理解,陳春也絕對不會比他更深!
陳春之所以能夠凝氣成罡,是因為他本身的境界更高,體內的天地元氣更多!
可是,白玉京也並不是尋常的搬山境啊。
相比於北邙劍宗這些所謂的天才,他才是真正的不世天驕!
九十九丈神山,便是他的底氣!
有過之前指點其他弟子經驗,白玉京很清楚,自己在劍道上天賦,要比想象中更為驚艷。只要多看幾次對方凝氣成罡的過程,他便有信心能夠打破這道關卡,同樣凝氣成罡,化為三尺劍芒斬殺對方。
而現在,隨著身上又添了一道傷口,白玉京心中卻陡然生出了一絲明悟之意,讓這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報!
「你說什麼?」
看到白玉京臉上的笑容,陳春微微一滯,不知為什麼,心中生出了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我說,謝謝你這麼蠢!用了七劍,還沒能殺死我……現在,來不及了!」
絲毫不顧身上的血污,白玉京緩緩抬起劍,輕聲開口道。
「放屁,你這個廢物,死到臨頭了,還敢胡說八道!你以為這樣就能亂我心神嗎?你死定了!」陳春頓時破口大罵道,似乎也只有這樣的痛快,才能遮掩他內心的悸動與恐慌。
「憑你這種廢物,竟然也敢自詡天驕……可惜,天驕的世界,你不懂!」
臉上毫無惱意,白玉京微微搖頭,嘴角滿是譏諷之色。
眼中透出一抹殺意,陳春已經再不敢跟白玉京耗下去了,一剎那間,手中劍再次揚起,透出一抹恐怖的劍芒,直取白玉京要害!
只可惜,正如白玉京所說,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呼吸之間,白玉京周圍的天地元氣驟然暴漲,彷彿一個恐怖的漩渦,牽引著周圍的元氣,於此同時,劍鋒之上那一抹淡淡的血色劍氣,也驟然壓縮,飛快的凝聚成罡!
凝氣成罡!
將劍氣凝聚成罡,需要極強的元氣支撐,正常情況下,怎能也得修鍊到搬山境巔峰,才能辦到。
便是白玉京,體內的天地元氣也依然不足以支撐他凝氣成罡,可那九十九丈神山,儘管還未真正凝成,對於天地元氣的感知,也遠不是尋常搬山境所能比擬的。
這一刻,白玉京便是利用體內的神山,強行吸納周圍的天地元氣,幫助他凝氣成罡。
頃刻之間,白玉京背後便浮現出了一座神山的虛影!
虛化的神山,以寸為丈,九十九丈便是九十九寸!
可即便如此,那一座神山的虛影顯現而出,也足夠震撼了!
一剎那間,整個北邙劍宗彷彿都隨之沸騰了起來!
天之驕子!
唯有這等人物,才可真正算得上天之驕子,那等恐怖的天賦,簡直令人絕望。
轟!
血色凝聚,驟然化為一道絢麗的劍芒,后發先至,悍然向著陳春斬了下去!
恐怖的轟鳴聲中,劍芒驟然爆開,恐怖的天地元氣肆虐而出,整個生死台都被波及,倘若不是有陣法阻隔,光是逸散出的餘波,便足以重創尋常的內門弟子了。
之前,陳春能夠屢次傷到白玉京,仗著的便是劍芒那恐怖的威力,可當如今這種差距被拉平,甚至白玉京以神山引動了周圍的天地元氣,強弱之勢便瞬間逆轉了過來。
這一刻,即便不用殺生劍訣,白玉京也同樣躋身入了天驕的行列,哪裡還是陳春所能夠抵擋的。
一劍而斬!
等到劍芒消散,這些弟子便只見到陳春無頭的屍體仰面而倒,而他的人頭卻早已經被白玉京抓入了掌中。
白玉京渾身浴血,卻依然站得筆直,嘴角透出一抹譏誚之色,淡淡開口道:「這夜壺實在太噁心,不用也罷!」
說話之間,手腕微振,徑直將陳春的頭顱向台下扔去。
一瞬間,全場死一般的寂靜!